死寂一般的氣氛讓鐘燁膽戰心驚。他半跪在地,臉上纏了幾層紗布,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感覺生不如死。
黑衣人背對著他,“沒用的東西,你還有膽回來?”
鐘燁抬起血肉模糊的臉,“主人,我,我愿意受罰!”
黑衣人發出陰森的笑聲,下一秒鐘燁的右腿失去了知覺。
“啊啊啊!”
遲來的痛覺讓他痛不欲生,右腿被削了一塊肉,森森的白骨暴露在空氣中。
黑衣人聽著他的慘叫,慢慢地捏碎了他的腿骨頭。然后一點一點啃食著鐘燁的右腿,露出邪魅的笑容。
“蛇良…我們會再見面的……”
鐘燁躺在地上,徹底的昏迷了。
意識逐漸朦朧,他仿佛夢見了自己和蛇良相識的場景。
南城的春節,鐘燁找到一片枝葉茂密的樹林,蹲在榕樹下玩鞭炮。結果榕樹背后突然出現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鐘燁把炮盒裝進口袋里,看著對面一襲白衣的男人。
“你是誰啊?”鐘燁疑惑地問。
“我是南城的蛇良,你呢?哪個家族的小孩?怎么到這兒放鞭炮?”
鐘燁皺眉,“誰是小孩!我的修為可比你高!”
他再細細一看,蛇良的眉間有個白色的印跡。蜿蜒曲折,略有寒光。莫非,他是個白蛇妖?
“你是個蛇妖吧!來,叫我一聲聲哥哥!”鐘燁仰著頭,頗有戲謔的語氣。
“……你這小妖,好生狂傲…”
鐘燁慢慢靠近他,“啪”得一聲,一顆響炮砸在蛇良的腳邊。
蛇良的眼角狠狠一抽,聽見鐘燁張揚地笑道,“小爺是北城的妖,角蜥家族的長老——鐘燁!”
蛇良微愣,就見鐘燁晃了身形,變成一只巨大的角蜥。他的身體又圓又扁,頭似深海里的比目魚,寬寬的背上有一排尖利的長刺。
鐘燁正得意著,就感覺身體被一根鐵箍困住了,尖利的長刺卻刺不穿他光滑的蛇身。
他丫的,這小白臉有點意思!
所謂不打不相識,鐘燁和蛇良打斗后,就鬧著做了朋友。鐘燁一直待在蛇良的樹洞里修煉。
兩百年后,鐘燁在樹洞里等待蛇良回家,但是等來了角蜥家族的族長。
“別猜了,是蛇良告訴我們你的行蹤。其實,他一直都知道我們在找你,只不過現在才透露消息給我們。你別怨他,他也是為了你好…我中了劇毒,后天就會死。我希望你成為角蜥家族的族長……鐘燁,回去吧!”
鐘燁不屑地笑笑,“你要死便死,哪兒來那么多廢話!告訴我蛇良在哪兒?”
族長拄著拐杖,“我知道你記恨我搶了你的族長之位,現在時候到了,我還給你。兩百年過去了,你一點兒都沒變……昨夜蛇良在你的水中投了毒……如果你不回去……”
鐘燁不可置信地看著族長,“你!你們!你竟然讓他投毒?!”蛇良!蛇良!你竟然這樣對我!
族長和藹地笑笑,不再理他。
“呵呵……好啊!好啊!……我跟你回去!”
夜晚的寒海寂靜無聲,鐘燁被族長綁在粗壯的木樁上。
黑色的妖力擠爆了族長的腦袋,鮮血飛濺到鐘燁的臉上。洶涌澎湃的海浪吞噬了他,冰冷的海水割斷了他身上的繩索。
誰?!救他的人是誰?!
一個黑色的身影浮現在他的面前。他跪在地上拼命的摳搜喉嚨里的淤泥。
“角蜥家族的長老,跟我走吧…”
玄色的斗笠遮住了他的面貌,陰森的笑聲,仿佛地獄里的魔鬼看見了罪惡的靈魂那般興奮……
鐘燁身形一顫,他知道,這個人就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