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不一樣的年三十

　　許笑韻在公寓的廚房忙碌著。

　　程嵐身後問：「你確定真的不用我幫忙？」

　　去年的年三十，許笑韻孤身一人大半夜從BJ飛去上海，只為給某個人驚喜。可惜她的心意，最終無人領情，當年今日，慶幸身邊有他。

　　程嵐留在伯明翰沒有離去，每天金培會來視象來電，報告鴻海工作狀況。時差關係，他從晚上工作到早上，作息顛倒，卻仍然每天做飯，許笑韻看他日漸青黑的黑眼圈有些心痛。

　　許笑韻伸手推他：「出去，別防礙我！」

　　程嵐在世界各地餐館工作過，從學徒到主廚，一直為客人製作食物，他對料理有一份執著，正因為這份執著，他才可以做出無數味美佳餚。但今天卻不同，今天年三十除夕夜，他深愛的女人為他下廚做年夜飯。

　　許笑韻瞧見他仍站在門外，她學李芬芳叉腰：「程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程嵐微笑看去裝兇作勢的人，他走過去抱她：「我只是不想你辛苦。」趁機脫去她圍裙，熟練繫上身：「讓我來吧。」

　　許笑韻見爭不來，只好放棄，在身後抱他。

　　程嵐寵溺說：「笑韻別鬧！」

　　自從二人有過關係後，許笑韻早已把發乎情止乎禮，男女授受不親通通拋諸腦後，她手腳並用纏去。

　　程嵐很無奈，那天的事已讓他內疚，他雖然在國外長大，可思想裡是位傳統的男子。他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明天有事嗎？」

　　每天跟他膩在一起不是耍廢，就是賴著他耍廢，許笑韻回：「沒有呀！」

　　：「我們去約會吧。」

　　翌日許笑韻醒來後，發現程嵐沒有做早飯，她沒有用手機，程嵐便留下便條，讓她去公寓後的教堂找他。

　　公寓還沒改建時，以前是一條村莊，教堂便是當時建造的。因為地區貧瘠，村莊教堂沒有市區教堂般宏偉華麗。

　　許笑韻推開教堂大門，內裡空無一人，她朗聲喊：「有人嗎？」

　　回覆她的是空洞回音。

　　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教堂裡烏燈黑火有點兒恐怖，她不明白程嵐為何要在這裡約會？

　　她再喊：「有人嗎？沒人我走了！」抬腳轉身。

　　教堂裡面傳來：「笑韻進來。」

　　是程嵐聲音，許笑韻走進去：「程嵐你在哪裡？」

　　回應她的仍是空洞回音，她抓緊背肩包肩帶，有絲生氣道：「你再不出來我走了！」

　　程嵐說：「笑韻往前走。」

　　許笑韻跟著指示往前走，穿過一排一排長椅，直到高臺前停下，她愣住看去地上五光十色的琉璃彩光。門外因為角度問題，瞧不見教堂有一絲亮光，走近了，光線慢慢透進來，才發現教堂上方掛了一枚巨形十字架，十字架後有一扇光彩奪目的琉璃窗。

　　許笑韻驚嘆：「好漂亮呀！」

　　身後：「笑韻！」

　　許笑韻聽見聲音回身，程嵐一身墨黑色剪裁貼身禮服，脖子上繫了一條領帶，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許笑韻愣住盯著他湛藍色格子紋的領帶，她瞧見過程嵐穿禮服，卻不曾看他繫過領帶，她忍不住：「今天要去喝喜酒嗎？」

　　程嵐微笑點頭：「嗯。」

　　許笑韻知道程嵐曾經待在英國，她便問：「朋友結婚？」

　　程嵐牽起她手放在唇上：「是我們。」他單膝跪下：「笑韻，你願意…」

　　地球另一端深夜。

　　姚銘在倒酒，他偷瞄客廳沙發上的男子。

　　自從那天在漢華替許笑韻交還戒指後，宋大宇便對他窮追猛打，打聽許笑韻下落。

　　剛才他從飯店跟父親吃完年夜飯離開，宋大宇一直守候在門外。

　　宋大宇跟他說：「有空嗎？陪我喝一杯吧。」

　　姚銘把宋大宇帶回他的私人別墅，他把一杯酒放在茶幾上：「龍舌酒，我想你現在需要它。」需要一醉方休。

　　宋大宇打量房子，灰白簡約的裝潢，他答非所問：「許笑韻之前一直待在這兒？」

　　姚銘沒有隱瞞：「是。」

　　難怪許麗華翻遍了整個BJ也找不到，原來她躲在這兒。宋大宇問他：「她過得好嗎？」

　　許笑韻每天都泡在酒壇裡，膳食專人提供，姚銘回：「還可以。」

　　宋大宇再問：「她是一個人離開？」

　　姚銘沒有送許笑韻去機場，他也不太清楚，他回：「是。」

　　聽見他的回答，宋大宇一直懸掛著的心，慢慢放鬆，她一個人離開很好。他再問：「是她讓你不告訴我的？」

　　姚銘沒回答是，他說：「不是，是所有人。」

　　宋大宇聽見後伸手取去酒杯，猛灌下，龍舌酒刺激的辛辣，他忍著咳嗽，臉露痛苦。他曾答應過許笑韻，會把他們之間的事情處理好，可他卻沒做到。離開飯店那天，許笑韻一定對他很失望，失望到丟下所有離家出走。

　　姚銘安靜看著。宋大宇的事，許笑韻那天已向他傾訴，他們二人在上海認識，曾交往並求過婚。宋大宇還特意在BJ開設分公司，更借錢給許笑韻創業等等……可惜他過於自信，導致一敗塗地，不值同情。但此刻看見這位大男人淚流滿臉，有些可憐。

　　宋大宇睜開乾澀的眼睛，自從雙親喪禮後，他不曾在別人面前流淚過，今天是大年夜，本應是一個喜慶歡騰團圓的節日，他卻覺得孤獨無比。他從沙發起來，屋裡燈還亮著，只有他一人。

　　酒氣還沒散，他頭有些沉，瞧見茶幾上有一張便條。他取去便條，便條上龍飛鳳舞寫了一行英語。

　　他搖晃著頭，又搓了搓眼睛，視線終於清晰，他念著便條上的英語：「希斯羅…」英國希斯羅機場！他驚喜得雙手顫抖，立刻抓去手機。

　　許麗華剛從廣州回來，漢華的業務，再加上許笑韻的失蹤，她的身體狀況讓人很是擔憂。

　　蘇佩珊說：「許總你已兩天沒休息，公司的事讓我來處理，你回去…」

　　許麗華問她：「還沒有消息嗎？」

　　蘇佩珊搖頭。

　　許麗華閉上眼：「臭丫頭，你到底在哪兒？」

　　蘇佩珊欲安慰她之際，被手機鈴聲打斷，她看去來電人。

　　許麗華問：「是誰？」

　　蘇佩珊恭敬回：「是宋總裁。」

　　許麗華聽後勃然大怒，抓去手機：「宋大宇你還有臉打來？」

　　宋大宇著急說：「阿姨你能否現在給我笑韻在英國的地址？」

　　許麗華沒有追究那聲稱謂，她不理解：「你要地址來幹啥？你別以為…慢著！你是說笑韻去了英國？是誰告訴你的？」

　　宋大宇回她：「是我無意中發現，我已訂了機票，兩小時後的飛機。」

　　許麗華一聽忙從辦公椅彈起來：「我跟你一起去！」下一刻跌坐回去，身旁蘇佩珊驚呼：「許總！」

　　許麗華向她耍手：「我沒事！」她接回手機：「大宇…」

　　：「我一定會帶笑韻回來的，我保證！」宋大宇堅定說。

　　許麗華沉默，一會兒後：「地址佩珊會發給你，大宇你一定要把她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