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的崩潰小插曲并未轉(zhuǎn)移陣人們過多的注意力,頂多是嘆息一聲“羞以與之為伍”便又將目光投向了自身。
畢竟,人都是利己主義者。
但當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也身處困境無能為力時,卻又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感傷,這便是人性卑劣所在了。
此時的會議室內(nèi),一片混亂。
但最后一扇窗戶邊,一嬌小女生出人意料的冷靜,臉色并沒有太大的波瀾。
女生上身一件白色T恤,u領口的兩粒扣子被解開了一顆,倒也沒有露出什么;下身一條天藍色寬松休閑褲,露出的腳踝格外白皙。
再觀面龐,女子生的秀麗,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潭,眉目間隱有一股清麗的書卷氣,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
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了,只扎了一束微上翹的馬尾,四周的頭發(fā)完全不似花了時間去打理的。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的星流上,嚴肅而認真。
“我們應該是被失蹤了!”
嬌小女生的話音并不大,但所有人似乎都聽得一清二楚,齊齊的將目光投向了她。
吳牧之忽的一愣,想到張然剛才的閑聊和網(wǎng)上傳瘋了的消息,不由點了點頭。
“這女人,倒是思路清晰?!眳悄林档?。
女人的話卻只讓會議室安靜了幾秒鐘,當即便有人反駁。
“這…這不可能,這種大手筆的犯罪,沒有幾天的布置是不可能短時間辦到的,我們抵達酒店的時候,這周邊可都被公司清空了!”
反駁的有理有據(jù),但看他不斷上下滾動的喉結,怎么都有些底氣不足。
嬌小女生看了男人一眼,也沒有打算回擊,而是繼續(xù)著自己的發(fā)言。
“看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暫時還是安全的,綁架者,姑且先這么稱呼,既然要將我們轉(zhuǎn)移到這里,自然有其目的。既然出不去,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靜,耐心等待?!?p> 嬌小女生十分嚴肅,一邊說著一邊直接坐到了地毯上,座椅還是原樣,但不接觸地面她的內(nèi)心總有一股不安感,似乎下一秒就會被這片空間吞噬。
癱坐在地上的張然聽了這話,無神的雙眼逐漸恢復了焦距,面色卻依舊死灰。
這番話說完之后,整個會議室仿佛回到了一小時之前的寂靜,但除了寂靜,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怖氛圍充斥其間,壓抑窒息。
那一顆顆黑紅色的星星在窗外下墜,他們的心似乎也跟著在下墜,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沖天靈。
吳牧之看著窗外的那一顆顆黑紅色星星,想要抬起右手再次在空中繪制什么圖案。
“嘶~”
劇痛伴隨著灼燒感從右手手指傳遍全身,直刺他的靈魂,冷汗瞬間布滿吳牧之的額頭,剛才那一瞬間,他好似去往了無間地獄,被惡鬼纏身。
恢復平靜的吳牧之再次抬頭看向窗外,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眼前的星流緩緩匯聚成一張淡漠的人臉,似乎是在警告著吳牧之。
吳牧之看在眼里,依舊淡漠。
不遠處,張然本已經(jīng)漸漸恢復平靜的身體忽然猛的顫動起來,從上到下,像是被電擊一般,沒有幾秒又忽然停止,低下的頭猛然抬起。
此時的張然面目猙獰,眼眶中漆黑一片,沒有一絲眼白。
身軀詭異扭曲著站起,雙臂前伸,漆黑的眼球直勾勾的盯著坐在地上的嬌小女子,一步一頓向她走去,口中還不斷念叨著什么,肥胖的身軀像是提線木偶一樣。
“知曉,有時候.…..使者……救救我…救…啊~”
張然的步子越邁越快,像是一頭失控的野獸向嬌小女子沖去,當眾人反應過來時,張然與女子之間也只剩下了不到五米,嬌小女子臉色更白雙色一撐就要站起來。
“別動,坐好!”
吳牧之一聲暴喝,嬌小女子明顯一怔,手一失勁又跌坐在地上。
吳牧之自然不是在害她。
只見電光火石間,會議室簾布后方的兩株植物射出數(shù)條細長的枝干,其上的尖刺豎立,猶如一根根鋼針。
枝干不正常的伸長,徑直穿透了張然的心口和脖子,沒有一絲阻滯感。
伸出的部分被鮮血染紅,妖異莫名。
滲出的鮮血順著枝干流淌而下,一滴滴的落在會議室地面上,幾滴液體濺到嬌小女子臉上,那溫熱的觸感卻讓她手腳冰涼,胃中翻騰不止。
張然的眼球慢慢的恢復了正常,雙手無力的垂在兩邊,嘴巴開合著似乎是要說出來什么,但他的喉嚨被洞穿,一點聲音也休想發(fā)出。
張然的身體抽動了幾下,隨后便無力的停止,兩眼的焦距慢慢散去,就如同死魚一樣掛在會議室中央,在這暗紅色的氣氛中說不出的恐怖。
吳牧之微微一愣,手上的動作也為之一僵,最后悄然的收回了雙手。
剛才他本打算出手解決張然,但沒等他出生,卻是有人先了他一手。
“看來這會議室內(nèi),是臥虎藏龍啊…”吳牧之悄悄掃視著周圍的眾人,心中有了猜測。
而此時會議室內(nèi),血腥的場面來的突然,所有人的動作都像暫停了一樣,隨之而來的是數(shù)十聲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嘔吐聲。
生活于文明社會的他們,哪里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沒有當場苦爹喊娘都是他們的素質(zhì)優(yōu)良。
嬌小女子壓下自己心中嘔吐的欲望,雙手撐地向后挪移幾步遠離了張然的尸體。即使她對尸體并不太畏懼,但如此奇怪的事件,如此奇怪的死法,也確實讓她有些難以適應。
雖然低著頭,但她的余光卻時不時瞥向吳牧之,不出她所料,吳牧之的臉色并未有太大變化,沒有一個普通人應有的恐懼與慌亂,不時地幾聲大叫倒像是在敷衍四周的人。
吳牧之也確實如此,他此時的目光全都在那兩株翠綠的植物上。
嬌小女子呼出幾口氣,從口袋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餐巾紙開始擦拭臉上的些許血跡,雖然那溫熱的觸感已經(jīng)消失。
看著餐巾紙上的暗紅色血跡,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