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虎靠在沙發上,屋內的陳設布置整體呈現為二十一世紀三四十年代的風格,沙發上的皮質有些修補過的痕跡,陳小虎想起小時候自己喜歡在沙發上跳,而被跳壞了的沙發。
簡單的木質家具,桌子擦得很干凈,一套老式的白色陶瓷茶具擺在桌上,水已經燒開,白色的水蒸氣與窗外照進來的光線纏繞在一起,變化翻轉如同跳舞一般,溫馨的分為讓陳小虎倍感安心。
“發什么呆?哈哈,還是像小時候的樣子…來來,爸爸給你泡喝茶。”父親慈祥的目光落在陳小虎身上,和這陽光一樣溫暖。
“嗯嗯,謝謝爸爸…”不善表達的陳小虎微笑道,即便跟父親的對話也是那么的一板一眼,對父親微笑卻實那么的天真質樸。
“來的還真是突然,和爸爸年輕的時候一樣,每次回家都不打招呼…”陳父習慣于陳小虎的表達方式,他在乎的早已不是語言表達本身。
“因為您不習慣全息模擬通訊,所以親自來看您”陳小虎答道。
“哈哈,怪我這老朽咯,你工作很忙吧,還抽空來看我?”陳父關切的問,用有些顫抖的手給陳小虎新加了一杯茶。
“不怪父親,是我來的太少了…”陳小虎忙回到。
“你坐著爸爸給你做點吃的去,大老遠的你一定餓了”說著轉身向廚房走去。
“全素噢,你最愛吃的土豆,還有我親自種的菜......你從不挑食的哈哈......”父親的聲音仍久洪亮,隔著廚房傳來。
“嗯嗯,爸爸我來幫您吧......”小虎起身想幫忙。
“不用......不用......你歇著”父親遠遠的喊道。
陳小虎起身在屋內踱步,對面墻壁上一張老式的電子屏上面顯示著一張張二維照片,多數都是父親與他外出游玩時拍的,還有爺爺奶奶和小時候的自己,寥寥幾張是父親母親和他三人同框。照片在屏幕上緩慢的移動,就像這悄悄流逝的時間一樣。
走到窗邊陳小虎在一個桌形的儀器邊停下來,咦,這是一臺全新的智慧投影儀器。父親對這類新科技不是很保守的嗎?
陳小虎舉手掃過桌面,儀器被喚醒。桌面出現了一個棋盤,上面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殘局,對面座位上漸漸顯出一個古裝人投影,羽扇綸巾......(諸葛孔明,旁邊有注釋環繞)“年輕人,來一盤嗎?”搖著扇子虛擬孔明說道,
陳小虎再次揮手,觸動空中一個虛擬按鍵,蘇蘇蘇......對面的古裝投影人變了一身裝束,西裝革履帶著古樸的眼鏡,(柯杰九段)投影人扶著下巴說道:“是陳小虎吧?老頭下棋提到最多的就是你了,看你身形斷定是你......可會執子?”
看來父親并不是對高科技產品全然不接受,是一個人太過無聊打發時間?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嗨,你這孩子跟那些機器人浪費什么時間,來來坐下來,還有一個菜,面,馬上就好......”父親端著兩個菜進來,放在桌子上道,轉身又往廚房走去。
陳小虎并沒有坐下來而是跟著父親來到廚房,廚房里有一臺較老型號的自動料理機,兩個土豆,一把青菜,一塊豆腐....父親把土豆放入清潔器中,清洗去皮,然后又拿出來,用菜刀切成塊狀。
“爸爸為什么不用自動加工呢?”陳小虎問道。
“哎呀,這個做菜做飯還是要自己動動手,不然我怕自己老年癡呆,我還想多活幾年,多見見你呢......”說著將土豆塊嫻熟的扔進備料格子中,然后繼續切豆腐和青菜。
“已經很方便了,你看著做菜已經省去不少步驟。還有這拉面,放以前你奶奶要準備很久才能完成......不能太過依賴機器,不然就只能躺床上被他們這些沒感情的伺候了。”父親說著,指向料理機一個透明的格子,面條從一根變為兩根,四根,八根,反復的對折拉伸。
陳小虎想起了小時候父親帶自己去吃得蘭州拉面,那些拉面師傅們變魔法般的拉面技巧,曾經一度讓陳小虎著迷,每次看到拉面師傅手中的面都在心中默默的計算面條的數量變化。
不一會的功夫三個菜,一碗湯,兩碗面已經被機器盛入盤中,陳小虎和父親一起將飯菜端到外面的桌上。
“來來來,趁熱吃,雖然這機器做的味道總是差那么一點點,但這食材確實絕對天然健康的,爸爸知道和你的胃口。”父親邊幫陳小虎夾菜,邊說道。
陳小虎大口的吃著面,像小時候一樣,父親拿著筷子不停的給他夾菜,看著他吃飯,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吃完飯,陳小虎幫父親將碗筷收入廚房清洗設備。
“父親,我剛看到那臺智慧投影儀器,您向來不喜歡使用這類設備的......”陳小虎幫父親倒了茶水疑問道。
“哈哈,爸本來也不是反對這些高科技,畢竟給人類生活帶來了方便,你看你現在從日本回來那么遠只要個把小時,比我們那時候的飛機快多了,更別說高鐵了,最快也只時速600公里到了極限…”陳父邊說邊喝了一口兒子倒的茶。
“是的真空隧道列車非常快,先穿過了了海底隧道,然后進入大陸。沿途的風景非常漂亮,有些風景我在您日志里的二維照片上見到過…”陳小虎道。
“呵呵,你還真看了那些日志,那你應該感覺到科技發展的太快了,大部分事物都變了,而爸爸就更喜歡那些確定不變的東西。你看你們這個時代的人,按說也人到中年了可那些生物技術讓你們看起來依舊是個小伙子…”陳父看著陳小虎甚是欣慰的樣子。
“那爸爸都有這些設備了,為什么不與我進行全息通訊呢?”陳小虎追問道。
“哈哈,敏銳的孩子......其實,父親是故意不和你用這些高科技通訊的,除了不想打擾你工作外,我也是怕這個太真實了,你們年輕人沒有這種概念。漸漸的就把這投影的假人當成了真人,我還是想見到真實的你......”父親坦言道,望向陳小虎的眼神深邃而充滿智慧,像是回憶起什么往事。
“我明白父親的用意了,小時候我經常隔著那種叫手機的小屏幕與父親視頻,那種二維畫面對我而言確實太過冰冷,而我盼望更多是和父親在一起的感覺”陳小虎點頭道,對父親的心情自己是深有體會的。
“走吧吃完飯,我們去散完步吧......”父親起身說道。
父子兩走出門外,路邊的樹影晃動,遠處有鳥兒追逐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