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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劍非我

非劍非我

孫大忽悠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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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6-14上架
  • 6304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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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劍非我

非劍非我 孫大忽悠 6304 2021-06-14 14:52:45

  許巖松放下茶杯,扭頭看了看閣樓下那些練劍的弟子,心中一陣愜意與滿足。聽著那成百上千的弟子整齊的吶喊與劍鋒舞動的嘯音,心中更是一陣自得。

  許巖松是一個劍客,幼年時遍訪名師,少年時劍術便有所小成。后來又開過一段時間的鏢局,靠著自己出色的劍術給別人護鏢保命,

  因為劍法的出色,鏢局從開張到關張從沒有失過手,所以許巖松在山東這一地界算是闖出了名堂。后來過了不惑之年,娶妻生子,厭倦了刀頭舔血整日奔波的生活,于是他將自己的鏢局改成了一家劍館,靠著收門徒,教授別人劍術為生。

  無聊時,便坐在閣樓上看下面弟子練劍。他覺得,在劍術造詣上,能和自己平分秋色的人不多,這是一種寂寞。他撫了撫自己手中的清風劍,寂寞總是痛苦的,當劍術升華到一定的層次,那便是一種“道”,而“道”這種東西,也總是伴隨著孤獨。一個不惑之年的人,最怕的就是孤獨,無論是劍道還是人道。

  于是許巖松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清風劍,轉身向閣樓另一邊望去,那邊是一座涼亭,涼亭內兩個孩童正在咿咿呀呀的念著書本,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正叼著根草,靠在涼亭柱子上閉目養神。

  一輩子打打殺殺,厭倦了江湖,只盼著自己的孩子不要習武,從小讀書識字考取功名將來可好光宗耀祖??吹侥莾蓚€孩子認真的念著書,許巖松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把目光放到了那個書生打扮的少年身上。那是一個奇怪的人,話不多,性格冷淡。

  第一次遇到那書生還是在一個雪谷,三年前許巖松最后一趟鏢押送完回來,看到那少年凍僵在雪地。本著上天有好生之德,將他救下并帶了回來。那書生文采風流,寫得一手好字,并且一項“走馬觀碑”的本事著實讓大家都大開了眼界,于是許巖松就留下書生,教自己的孩子習文。

  那書生似有所覺,睜眼朝閣樓看了一眼,又閉目繼續養神了。這讓許巖松很是奇怪,一個書生,卻沒有書生該有的瘦弱呆腐,反而渾身透著種神秘,以及那敏銳的洞察力。

  以往的書生在面對劍客或者武林中人時,會本能的懼怕或者躲避,因為武林中人是不講道理的,只講拳頭,而書生在拳頭上占不到優勢,基本都會離得遠遠的。而那位少年,雖然說也不會與門下習劍的弟子為伍,卻沒有其他書生的那種懼怕,反而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甚至面對自己的時候,也有那種輕蔑的感覺。

  要知道,自己半生殺人無數,雖說殺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威壓卻是有一點的,有時候自己的一個眼神,那些門下弟子都會害怕。而那書生身上,自己卻感覺不到這一點。許巖松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那種輕蔑是從何而來?!翱赡艽巳艘晕娜搿暗馈?,性子高傲所致吧”,許巖松只能這么想。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許巖松每日都是喝茶,看弟子練劍,生活無比的愜意。偶爾興致來了,也會在閣樓上耍一套劍法供弟子觀摩。這人一閑下來,就會想心事,一想心事,就會喝酒。當酒和心事一起涌上心頭,很多人都會去做點什么,許巖松也不例外,他舞起了自己的清風劍。乘著酒興,沒有了以前那些雜念,心無旁騖的舞動,他感受到了風聲,感受到了落葉,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劍。

  許巖松有點奇怪,停了下來,自己打量著自己的清風劍,厚重的劍背,鋒利的劍鋒,月光的照射下,流爍著淡淡的殺意。這把跟隨自己二十年,殺人無數的劍,自己握了它二十年,卻從沒有細細觀賞過它。漸漸的,許巖松感覺自己遇到了瓶頸,以前的自己,總覺得一個劍客取勝的要素,便是招式的精妙與兵器的鋒利,自己也是時時刻刻都在遵循這一點。

  可隨著自己下半生清心寡欲,卻忽然發現,原來劍不僅僅是劍,它也是有生命的,它的尺寸、長短、厚薄輕重,都決定了它的性格。而劍客的招式或者性格,也需要與自己的劍嚙合,這是不是就是“人劍合一”呢?

  而一個劍客真正升華到這一層境界,那取勝的關鍵又是什么?是奪人的先機、必勝的信念與出手的理由,這或許就是高手的寂寞。許巖松一陣明悟,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沒抓住,這讓他一陣煩躁。許巖松放下手中的劍,望著那一輪明月,他心中明白,自己離突破這層桎梏,還有一段很長的路。

  八月十五,月圓中秋。許巖松喝了很多酒,借著酒性舞劍,希望再去觸摸一下那一晚的感覺,可他發現,幾個月下來,自己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舞了一陣累了,便回房睡覺了。到了半夜,許巖松睡夢中突然驚醒,伸手握起了枕邊的劍。

  半生的刀頭舔血生活,讓他養成了小心的習慣,也練就了敏銳的感覺。床前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是那個書生。許巖松很是吃驚。吃驚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書生半夜來房間干什么?二是一個書生都在自己房間坐了一會了,自己竟然毫無所覺,這讓他一陣懼怕。

  那書生聽到動靜,開口說道:“東家你醒了。”

  許巖松開口問道:“大半夜你來我房間干什么?你到底是誰?”

  書生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是誰并不重要,感謝東家幾年來的收留照顧,眼下東家有一場麻煩,作為報答,我愿幫助東家解決這一場麻煩,但此間事了,我就要走了?!?p>  許巖松很是奇怪,開口問道:“我有什么麻煩?”

  書生說道:“一個很厲害的劍客,東家不是他的對手……”正說話間,書生忽然扭頭朝窗外看了一眼,繼續說道,“他就要來了,東家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同去吧,不過要躲在暗處?!?p>  書生說完,起身朝外走去。許巖松一陣奇怪,也一陣恐懼。要說劍客來比試,自己自然是很樂意的,可一個來到自己房間自己卻渾然不覺的人,面色凝重的說有一個對手,那該是一個怎樣的高手?想到這里,許巖松一陣懼怕,也一陣興奮。

  劍館的北面是一座山丘,山丘上植被茂盛景色優美。只是眼下已是中秋,五彩斑斕的秋葉上,染了層濕漉漉的霧氣。明月高懸,將這座山丘渲染成了模糊的山水畫,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

  書生走在前面沒有說話,許巖松亦步亦趨的跟著,周遭只有那起伏的蟲鳴與二人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許巖松越走越奇怪,那個人到底在哪?要說在山上,那書生是怎么知道的?難道那書生是想把自己騙到山上方便加害自己?可一個能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床前的人,還屑于去布置陷阱?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許巖松索性就不想了,既來之則安之。

  行到山腳下,書生忽然停住了腳步,面色更加的凝重,回頭對許巖松說道:“此人的劍術了得,對上他我也沒有太多把握,麻煩借東家的清風劍一用?!?p>  許巖松將劍遞給書生,開口問道:“在下在劍術上也有些心得,江湖上厲害的劍者也認識幾位,不知先生所說的是哪一位?”

  書生接過劍,淡淡的說道:“此人東家并不認識,江湖上認識他的人也沒有幾個,凡是見過他的人都死了,東家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當護東家周全,只是待會,東家只可遠觀,切莫上前?!睍f完,邁步向山上走去。許巖松本還有疑問,可看到書生離去,只好快步跟上。

  行到山腰,書生站住了,望著前方,表情凝重。許巖松順著書生望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塊平坦的空地,早年原本打算建一座廟宇,村民將山地整平之后,因為種種原因廟宇沒有建成,那空地便荒置了。在空地的正中央,站著一位身著黃袍的漢子。

  此人身材魁梧挺拔,面容猙獰可怖,月光的照射下,給人一種莫可抵御和超常霸道的無上氣勢。許巖松江湖半生,死在其劍下的高手也不計其數,可到現在,還真沒有遇到過這種氣勢的劍客,許巖松不禁問自己,如果自己對上這樣的人,有沒有取勝的把握?許巖松又看向書生,面容俊秀,身材纖瘦,與那黃袍漢子形成鮮明的對比,許巖松不禁擔憂,那書生對上那漢子,又有幾分勝算?

  那黃袍漢子開口了,“清風劍?你兩個誰是許巖松?”漢子的聲音渾厚沉重,就如他的身形一般。許巖松正待答話,書生卻抬腳朝漢子走去。漢子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是許巖松?!?p>  書生在那漢子三丈遠的距離停下,開口說道:“在下自幼悟劍,二十歲劍術大成,后遇高手對決而劍斷,葬劍于雪谷,本欲隨劍而死,奄奄一息之際,被人搭救,三年前,我已無劍。”

  許巖松聽到此話,知道是說自己在雪谷救的他,可最后,他卻擔憂起來。一個劍客,三日不練劍,手上就會生疏,而那書生,三年無劍,那還能算是高手?想到這,許巖松為書生捏了把汗,卻也奇怪,書生干嘛把底子拋出來?

  那黃袍漢子聽書生說完,卻神色一凜,贊嘆一聲:“佩服!”

  一個劍客真正能達到“人劍合一”之后,必然走向兩個極端,一個是“忘我”,一個是“忘劍”。“忘我”者,以劍為尊,由劍成魔,饑渴的尋找高手比斗,以證自己的劍道,劍下生,劍下死,窮其一生追尋劍道,從而迷失掉自我,也忘了習劍的初衷;

  而“忘我”,則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已經脫去了劍的形,理解了劍的意,萬物皆為劍。黃袍漢子一聽,便知道書生已經到了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

  那漢子本來聽說了許巖松的大名前來比劍,可到此一看,許巖松并不是自己的對手,而眼下這個書生,遠勝許巖松百倍,自己此次,算是來對了。想到這,那漢子漸漸燃起了蓬勃的戰意,眼神中似有烈火奔涌,燒毀一切,吞噬一切,占有一切。

  漢子緩緩拔出了自己的劍,隨著細長的清吟之聲,漢子的劍抽出,暴露在月光之下。那是一把厚重的闊劍,在月色下映射著迫人的寒光。隨著闊劍的拔出,漢子的氣勢又發生了變化,整個人變得圓滿,就好像他之前是殘疾,現在完整了,他就應該握著那把劍,整個人一下子完美了。漢子將劍遙指書生,氣勢隨著劍意節節攀升,應著身后的山巖,如同淵渟岳峙,給人生出一種無從擊敗他的頹喪感覺來。

  而書生依舊平淡,眼神清澈平靜,似深淵,似星辰,包容一切,淡漠一切,不以美者心生歡喜,不以丑者心生厭惡,不以弱小心生憐憫,不以強者心生畏懼。眼前的漢子,還有腳下的山丘,好像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書生也緩緩抽出了清風劍,隨著劍被抽出,書生的氣息也發生了變化,整個人竟變得毫不起眼起來。無論是書生,還是清風劍,都不起眼了。書生舉劍斜指,整個人似乎與周圍的山林巖丘融為了一體。他好像一直在那里,自山丘開辟他就應該站在那里,不突兀,不多余。

  那黃袍漢子一看,心中又暗贊一聲,自己還是小看了書生,他已不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眼下已經接近心中也無劍的境界。一個年輕的瘦弱書生,究竟怎樣的際遇,才能領悟這種境界?

  遠處的許巖松已經羞紅了臉,自己開設劍館醉悟劍道,自以為已臻化境,沒想到連入門都不算。眼前的兩個人單單拔劍的氣勢,就是自己遠遠不及的。想到三年來在書生面前班門弄斧,許巖松羞愧難當。又想到如果沒有書生,自己面對那黃袍漢子,那也絕無勝算。眼下趁這個機會,能學多少算多少吧,于是許巖松專心致志的觀瞧。

  隨著劍意的節節攀升,那黃袍漢子舉劍朝書生刺去。這個世界上有一項物理定律,越快的東西,越難改變它的運動軌跡,而越慢的東西,卻越含有無盡的變化。那漢子舉劍朝書生刺去,是加速度的,越來越快,劍鋒所指,封鎖了書生所有的退路。往左往右,都在漢子劍招變化之內,后退,那死得更快,隨著加速度的形成,漢子的招式定能如大江流水連綿不絕。

  劍鋒轉瞬即至,在遠處許巖松還在思考自己該如何應對這一威猛無比的招式的時候,那書生動了。左腳微微一跺地,一股暗勁從地下朝前涌出,將三步遠的地面震出了一個小坑,那漢子劍鋒已至,右腳踏前,闊劍直刺書生胸膛。

  然而在右腳剛踏足地面的時候,地面卻微微塌陷,導致自己身形一滯,就這短短的一瞬間,那書生動了,右一側身,劍花一挽,清風劍自左下往右上斜斜削出,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內中暗含無數的巧勁。

  到了這個層次的劍客,基本都是從尸山血海中走來,也都有了自己的獨特經驗。黃袍漢子一個小小的停滯,只能是讓那書生稍占優勢,遠沒有到決定勝負的程度。隨著一腳踏空,那漢子通過書生的站位與劍鋒的指向,便猜測出書生大概的路數,于是向一側極力閃避。那書生也明白,自己先聲奪人的招數,根本不能傷到那漢子,而漢子閃避的幾個途經,書生也了然于胸,于是書生朝漢子連跨兩步,明明看著極快,卻給人一種閑庭信步般的優雅從容。清風劍幻出數道劍光,直往漢子咽喉刺去。書生手中的劍,除了速度快之外,劍招更是凌厲無匹,奧妙精奇。

  隨著書生凌厲的劍鋒襲來,那漢子發揮了闊劍的優勢,沉腕下挫,準確無誤的架住了書生的劍鋒。

  “鏘!”

  闊劍與清風劍擊實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

  乍一交手的失利激起了漢子的兇性,架住清風劍后,漢子發揮了自己體格與闊劍的優勢,舉劍朝書生劈去,招式大開大合,凌厲而直接。

  那漢子雖體大劍沉,然而身法卻也毫不遜色,密集的劍招不住的朝書生揮落。隨著闊劍的揮動,蕩起陣陣劍風,將飄落的枯葉都席卷而起,遠遠看去,如洶涌的浪濤一般。而那書生依舊閑庭信步,浪蝶穿花似的在闊劍空隙中穿梭刺擊,亦如一葉扁舟,任風浪如何湍急洶涌,總能在波浪上任意遨游,安然無恙。

  兩把劍的穿梭揮動,月光下映射出無數的光雨,在兩個人的身前身后不住地閃耀,看得遠處的許巖松如癡如醉,而兩把劍的交擊之聲,更如一段動人的旋律,為那綻開的鮮血與死亡而伴奏。書生的劍無聲無息,明明帶著優雅的弧,卻偏偏很難捉摸他的劍身在何處,總在不經意間,就疾電般刺到漢子的胸前。

  隨著書生的劍疾電般刺至,那漢子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爆喝一聲,舉劍朝書生頭頂劈去。這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如果清風劍刺穿漢子的喉嚨,那闊劍也會削開書生的頭頂。無奈,書生收劍后撤。

  隨著書生的后退,那漢子一擊落空后,連跨兩步,闊劍上下翻飛,化成百十道凌厲的劍影,把書生整個人籠在其中,劍法精妙絕倫,嘆為觀止。劍光中心的書生依舊平靜,手腕一抖,清風劍往那劍影深處一劍刺去。只聽得“叮”的一聲脆響,清風劍準確無誤的抵上了闊劍的劍尖,巨大的力道讓清風劍微微彎曲。兩個人也雙雙被這股子力道震得后退數步。

  書生與漢子遙遙對視,均對對方的劍術所折服,也有了一種對手難求的感覺。然而高手的對決,奪人的先機,必勝的信念,出手的理由。漢子為證劍而出手,書生為報恩而拔劍,自一交鋒,這就像是劍的心魔,兩個人必須要倒下一個。書生一個空翻,清風劍從肋下斜斜刺出,翩若驚鴻,帶著他的衣衫飛舞,頗有些天外飛仙的味道。

  漢子嘴角漸漸有了一抹弧度,從剛才劍尖的撞擊,清風劍彎曲,漢子心中已有了取勝的方法。轉眼間清風劍自上而下刺至,漢子舉劍相迎,雙手用力,闊劍形成一股絞勁,而那書生自半空是向下的力道,只聽“崩”的一聲脆響,清風劍斷為了兩節,那斷了的一截劍尖被高高的崩起,又優雅的往下跌落,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閃亮驚鴻,一閃又逝。

  漢子笑了,一個出色的劍客,當手中沒有了劍,那還是劍客嗎?尤其是在這種生死搏殺之中。一個斷了劍的劍客,等待他的將是怎樣的結果?漢子有點等不及了,等不及看到那書生錯愕的神情,也等不及看到那鮮血的奔涌,再多一個自己劍下的亡魂。

  趁著書生落地身形未定,漢子舉劍朝書生劈去,可就在闊劍將要劈到書生身上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喉嚨一涼。漢子呆住了,記得有人說過,當劍快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劃到人身上的聲音就像風聲,漢子還是第一次從自己身上聽到這種“風聲”,當然也是最后一次。隨著鮮血的奔涌,漢子的力量被迅速的抽空,闊劍脫手掉落。

  漢子最后看了一眼書生,只見他右手握著清風劍的劍柄,而左手,正捏著那被高高崩起的清風劍的一截劍尖。他忽略了的是,一個“無我無劍”境界的人,又怎么會把握不好力道,讓闊劍給絞斷呢?從漢子沒有避開喉嚨那一劍之后,書生已經知道了漢子的弱點,那種知進不知退的性子。漢子的身子重重的倒了下去,高手的對決總在毫厘之間,機會也只有一次,劍下生,劍下死。

  月色下,書生望著那斷了的一截清風劍出神,當年為決斗而劍斷,如今為報恩又劍斷,這難道是天意嗎?難道劍已經開始不喜歡我了?書生望了望那一輪明月,忽然有點寂寞,當年自己初學劍術而快樂,可是隨著境界的提升,到最后反而失去了那種快樂。就像剛才的對決,招式的精妙已經沒有絲毫意義,致勝的關鍵反而是弱點之中處處布局,這還是劍最初的本意嗎?書生嘆息一聲,朝山丘的另一面遠去了,只留下那死去的漢子,還有那已經呆若木雞的許巖松。

  許巖松回到劍館失常了好幾天,一會哭,一會笑,一會望著那斷了的清風劍出神。數月后,許巖松遣散了弟子,關閉了劍館,此后改種地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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