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半宿的雨,今日太陽一出,地面就像蒸籠一樣,悶熱的讓人受不了。我去給賢妃娘娘請安,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能下床走動了。
從永延殿出來到御膳房取湯藥給陛下送去,若是御膳房的人送去了只怕陛下不喝,所以送湯藥現在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情。
今日來到宣德殿的時候,商中官告訴我,宸王在里面,讓我稍等片刻,我便立在殿外等候。宸王最近一直在處理孫貴妃的后事,連傷也沒有好好將養,整個人憔悴了很多。
不多時,宸王從殿內走出,看見我站立在殿外,微微頷首,沉默著離開了,我瞧著他落寞的背影,只覺一片惋惜,宸王確實比瑞王更適合做一個儲君。
我進入殿中,照舊將盛好的湯端給陛下,只見他愁眉不展,滿臉疲憊之色。
“宸王想要離京外放,你說封地選哪里合適呢?”
我:“選到杏花煙雨的江南吧,依山傍水環境優美,最適宜將養身體了。等過幾年宸王殿下想通了,說不定就會回京來看望陛下呢。”
陛下:“也好,那就選江南吧。”
陛下端起湯藥剛喝了兩口,商有為就一臉為難之色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我覷了眼陛下神色,問道:“商中官可是有什么急事?”
商有為回道:“豫章王聽說京城事變,擔心陛下安危,想要進京陪王伴駕。”
豫章王?就是傳說中那個不學無術被趕到封地的五皇子?前面的瑞王宸王斗了個兩敗俱傷,看來他現在也起了奪嫡的心思,只是這智商堪憂,這么急功近利的是恨不能把自己的野心昭告天下么。
“砰”的一聲,陛下就將手中的湯碗摔了出去,湯藥也灑了一地。
“這個逆子,是生怕氣不死朕么,給朕傳令下去,豫章王忤逆不孝,覬覦太子之位,著其褫奪王位,降為豫章侯。”
商中官領命退下去了,我吩咐宮人進殿收拾,勸道:“五皇子早早去了封地,缺少長輩的教導,陛下要耐心些才好,與其疾言厲色的申斥,不如給他選幾個優秀的老師好好引導。”
眼看今日的湯藥已經白費了,我也就不多做停留,從宣德殿退了出來。這個時辰,正好去接潤兒下學。
一路上潤兒都有些悶悶不樂的,我問他怎么了,他說道:“以前二哥不喜歡我,五哥總是欺負我,只有三哥偶爾來看我,可是我聽說連他也要去封地了。”
我:“孫貴妃娘娘去了,你三哥太過傷心,再加上身體又受了重傷,去江南好好養養,開闊開闊心境也是好的。不如,等宸王離京的時候,咱們去送送他吧。”
潤兒:“嗯。”
九月底,宸王離京,陛下給選的封地是林州,離榕城不遠,是個很繁榮的地方。我和潤兒在京外給宸王送行。
潤兒不舍的看著宸王,說道:“三哥等你身體養好了,一定要回來看我和父皇。”
宸王難得微抿嘴角,摸摸他的頭,囑咐道:“我聽說你的課業有了很大進步,以后要更加努力學習,你將來身上的擔子重著呢。”
說罷又看向我,說道:“多謝郡主這些日子對六弟和父皇的照顧了。”
我:“都是一家人,殿下不必如此客氣。江南好山好水,預祝殿下一路順風。”
猶記得潤兒生辰那一日,宸王身邊跟隨著眾多世家子弟奉承討好,今日送別,除了我與六皇子,竟無一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