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碼頭的咸腥海風裹挾著暴雨,將銹跡斑斑的燈塔澆得發亮。顧沉舟的越野車急剎在碎石路上,車燈刺破雨幕,照亮前方對峙的身影——顧沉淵抱著昏迷的林晚晚背靠燈塔,三叔帶著黑衣保鏢呈扇形包圍,黑洞洞的槍口在雨夜里泛著冷光。
“把密碼箱交出來!”三叔的珍珠胸針在閃電中晃出刺目光芒,“你們以為有了鑰匙碎片就能阻止龍脊計劃?當年我在你父親的飛機上安裝炸彈,在沉淵的食物里下毒,現在...”他突然扯下領帶,脖頸處同樣浮現暗紅色龍形紋路,“我早就注射了初代血清!”
顧沉舟感覺血液凝固。父親日記里“被計劃詛咒的人”畫面與眼前重疊,他緩緩打開密碼箱,取出里面的芯片和翡翠扳指:“你以為集齊鑰匙就能掌控能源?龍脊計劃根本就是個吞噬人性的陷阱!”他揚了揚手中泛黃的日記,“當年爺爺啟動計劃后,意識就被血清侵蝕,變成了只知道擴張權力的怪物!”
三叔突然癲狂大笑,笑聲混著雨聲格外刺耳:“怪物?我們顧家本就是靠血腥上位!”他猛地拽過身旁的保鏢,將注射器狠狠扎進對方脖頸。藍紫色的血清注入瞬間,保鏢發出非人的嘶吼,皮膚下青筋暴起,雙眼變成詭異的琥珀色——正是顧沉淵失控時的模樣。
“看到了嗎?這就是進化!”三叔舉起另一只注射器逼近林晚晚,“只要把最終血清注入宿主,我就能成為龍脊計劃的‘神’!”
千鈞一發之際,顧沉淵突然將林晚晚拋向顧沉舟。他扯開襯衫,露出布滿猙獰疤痕的胸膛,每道疤痕都蜿蜒成龍形:“帶著她走!我的血清抗性撐不了多久...”話音未落,他的瞳孔驟然變成豎瞳,利爪撕裂袖口,整個人化作半龍形態沖向三叔的隊伍。
“哥!”顧沉舟接住林晚晚,感受到她頸間滾燙的溫度。女孩后頸的圖騰幾乎要沖破皮膚,昏迷中仍喃喃:“別...啟動...”他咬咬牙,將芯片插入燈塔控制臺——這是父親日記里記載的“計劃中樞”,只要摧毀這里,或許能終止一切。
然而當數據界面亮起,顧沉舟的手指懸在刪除鍵上方僵住了。屏幕上赫然顯示:“終止程序需犧牲宿主性命,或由血親自愿替代。”他轉頭望向正在與怪物們廝殺的顧沉淵,兄長的龍尾被子彈貫穿,卻仍死死攔住三叔的去路。
“沉舟!”夢柯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她渾身濕透,手中握著從顧婉清處繳獲的珍珠耳環,“還記得你母親油畫里的細節嗎?珍珠、翡翠、龍紋...這些都是制衡血清的關鍵!”她將耳環按在林晚晚眉心,奇異的藍光迸發,暫時壓制住瘋狂生長的圖騰。
三叔趁機突破防線,注射器直刺林晚晚心臟。顧沉舟本能地撲過去,卻見一道黑影搶先截住——是恢復神志的顧沉淵,利爪穿透了三叔的胸膛。但同時,失控的血清也順著傷口涌入他的血管,龍形紋路瞬間爬滿整張臉。
“快走!”顧沉淵的聲音混著龍嘯,將三叔的尸體甩向控制臺,“用耳環和扳指啟動凈化程序...我來擋住這些怪物!”他轉身撲向變異的保鏢群,利爪撕開皮肉的聲響中,顧沉舟終于讀懂兄長眼底的決絕——那是十五年前就寫好的赴死結局。
燈塔開始劇烈搖晃,顧沉舟顫抖著將翡翠扳指、珍珠耳環嵌入卡槽。林晚晚在藍光中蘇醒,虛弱地抓住他的手:“別管我...救你哥...”但凈化程序已經啟動,巨大的光柱沖天而起,將所有變異者籠罩其中。顧沉淵在光芒中回頭,露出孩童般的笑容,身影逐漸透明。
“哥!”顧沉舟想要沖過去,卻被林晚晚死死抱住。她頸間的圖騰正在消退,眼淚混著雨水滑落:“他用自己的血清抗性...為我們爭取了時間...”
當晨光刺破云層時,第七碼頭只剩焦黑的燈塔殘骸。顧沉舟握著兄長遺留的半塊玉佩,上面刻著“沉淵”二字。林晚晚將翡翠項鏈重新戴好,吊墜里的芯片閃爍著微弱藍光——那是父親用生命保存的,關于龍脊計劃解藥的研究數據。
“我們回家吧。”林晚晚的頭靠在他肩上。遠處,夢柯正在處理善后,海面上一艘快艇駛來,李明謙的女兒捧著小王留下的遺物,眼中帶著希望的光。顧沉舟望著初升的太陽,終于明白父親日記的最后一句話:“真正的鑰匙,從來不是冰冷的物件,而是愿意為彼此犧牲的心。”
而在城市的另一頭,某個陰暗角落,一枚珍珠胸針在掌心轉動,神秘人對著電話輕笑:“顧家這場戲真精彩...不過,龍脊計劃的第二階段,也該啟動了。”窗外,陰云再次聚攏,預示著新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