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剛想走，里面的嵐也出來了。促狹心起，她轉手握住溯的手，有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意思，輕柔說道：“溯，我們去蓮湖采蓮花好嗎？”

　　“好。”

　　心里暗嘆溯的配合，林就拉著他走，到了嵐的旁邊還故意說了一句：“嵐姐姐不要跟過來哦。”

　　嵐氣得發抖，“你說不跟就不跟啊，我偏……”

　　話還沒說完，就被溯打斷，“你最好記得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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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就任林拉著。兩人像是各有心事，一路無言。

　　終于，小舟行至花開盛處，湖水一如既往清澈無瑕，魚兒依舊擺弄歡快的姿態。

　　“林，你隨我回去之后，我設法給你養這些小魚可好？”溯的聲音直擊著回憶。

　　林不太敢看他了，轉過頭看著魚說道：“之前還是溯說的，魚養在魚缸里，它游的是死水，吃的是干糧，終究不痛快。”想起之前自己小心翼翼央求他，他便是這樣回答，說的在理，可是就是不舒服。也以為他不會在意，現在翻起回憶，自己有些悲了。

　　他的聲音又徐徐響起，“可我們又怎么知道魚不想做撒手掌柜，天天飯來張口，有人操心自己呢？”

　　“……”林不想跟他爭論一番“子非魚”的論題。

　　突然，原本換慢行駛的小舟撞上一根支撐木橋的柱子，小舟微晃。坐得不穩的林向后倒下，但是手被溯穩穩抓住，虛驚。

　　“你看，上一次沒拉住你，這一次不會了。人活世上，總要有個人可以在關鍵時刻拉自己一把，對不對？”又是回憶殺。

　　某一次，溯穩當操控著舟前行，感到新奇的林只顧著欣賞美景的時候，舟不小心輕撞到一根桿，溯才伸出手，林已經翻落到湖里。未幾，林從水面探出濕漉漉的頭來，滑稽極了。惹得一向面癱的溯也莞爾一笑。這一笑，在當時林看來竟有“人比花嬌”的感受。

　　略一回過神，林說道：“可那人又怎么知道拉自己的是個什么樣的人？或者又怎么知道那人為何要拉自己，就像下面的魚，它如何知道你撈它來是要做成下酒菜還是要養起來，又或者……”只是看了看又放回去。“算了……”自己又有什么是他圖的。

　　輪到溯沉默了，以為她只是個掏氣的小獸，卻又有著這么多想法。許久，他答：“我不知道別人怎么想，我知道我這么想，魚在外自由些是好，有個家可以想念會更好。”

　　不，你不知道，你知道的話為什么總不提那契約，我想要的只先是身份上的平等。林有些痛苦地閉上眼，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算了，不去想，知道為什么自己總說痛恨他了，哪是恨他，明明是自己不堅定，又不肯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