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熊的頭發依舊散亂的披著,就像是雄獅的鬃毛,隨風微微晃動。
詹武閘身上的所有神異,也終于在此時潰散,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支撐一般,他頓時癱軟的跪在了地上。
一群小弟在見到這一幕后,全都驚恐的不知所措。
想上去攙扶詹武閘,可又被這突然出現的,雄獅般的男子,嚇的不敢貿然接近。
“熊哥,這位小兄弟是你的人嗎?”
大腦緩沖了一陣后,詹武閘才開始重新冷靜了下來。
秦澤熊點點頭,“所以,以后最好不要動他?!?p> 詹武閘點點頭,趕緊解釋道:“熊哥您都發話了,那我以后絕對不敢再對您的兄弟出手了,只是……您能讓您的兄弟別再打劫我的小弟了嗎?”
“打劫你的小弟?”秦澤熊的眉頭挑了挑,扭過頭,驚訝的看著身后的少年。
他原本還以為是這群混混和不良少年,主動找桐逋的麻煩,可萬萬沒想到,原來事情的起因,似乎跟他想的有些不同。
“好,我會跟他說的,今天的事情就這么算了!你們也散了吧?!?p> 詹武閘聽后,如蒙大赦,招呼起一眾小弟,就烏泱泱的逃離了這里。
走在離去的路上,光頭不禁小聲的問道:“大哥,剛才那人是誰???看起來很牛逼的樣子啊?!?p> “知道新鹽幫嗎?”
光頭點點頭,新鹽幫是東唐最大的幾個地下幫派,是他們這些不良少年,做夢都想進的存在,只可惜這些大幫派的門檻不低,只吸納秘卡使,幾乎不吸納普通人,普通人只能進入他們的外圍組織做事。
“剛才那人,難道就是新鹽幫的?”
詹武閘點點頭。
可是大哥您現在也是秘卡使了呀,怕他干什么,指不定哪天您也能進新鹽幫呢!
“秘卡使和秘卡使之間也是有差距的,這種事情,跟你們說了也沒有?!闭参溟l搖搖頭,然后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是普通的幫眾,在新鹽幫的高層里,有大人物罩著他呢!”
聽完詹武閘的解釋,眾人這才明白,剛才的老大,為什么會表現的那樣恭敬。
新鹽幫的高層,那相當于就是文登府的黑道大佬啊,想弄死他們這樣的小混混和不良少年,實在跟碾死一只臭蟲一樣簡單。
當他們走出了巷子,這才紛紛松了口氣。
此時的擬,也同樣松了口氣,將桐逋換了回來。
“熊哥,好久不見,您怎么在這里?”
對于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青年,桐逋在感激之余,心中還是略有不安的。
“我經過一中的時候,恰巧看到詹武閘他們跟在你的身后,總感覺會出事,所以就特意過來看看?!?p> “特意?”
桐逋原本全是感激的心情,在聽到秦澤熊后面的解釋后,頓時擠出了20%給警惕和懷疑。
第一次出手相助,可能是路見不平,但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那就……
擬頓時看出了桐逋的想法,“大哥,你在想什么呢!等一下,你可別胡言亂語哈!”
然而,桐逋根本沒在乎擬的忠告,“秦澤熊大哥,你是不是對……對我有意思?”
擬捂著雙眼,畫面太美,實在沒眼看。
秦澤熊剛準備開口詢問他打劫的事情,就聽到了如此虎狼之詞。
“你……TM的在說什么?”
幾根黑色的長發突然從他的腦門上吹落,給威武的熊哥平添幾分蕭瑟之感。
“哈哈哈哈哈……”
遠處傳來了笑聲,一個黃毛扶著墻壁,捂著肚皮,笑的直不起腰。
桐逋循聲望去,發現這人好像也在哪里見過。
“公交車。”擬好心的提醒道。
桐逋這才想起那日早晨的光景,那個在車上抽煙,還踹了自己的黃毛。
“蔣大哥,你怎么也過來了?”
秦澤熊尷尬的看著黃毛,他是萬萬沒想到,桐逋竟然會來這么一句。本來自己掉頭來這里,憑的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覺,現在再加上桐逋的驚人言論,串聯在一起后,貌似就將事情往奇怪的方向上在引導。
“幸虧我來了,不然都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興趣。”
“蔣大哥,這一定有什么誤會,我可是直的,這您應該是清楚的?!毙芨缵s緊解釋,而且一個勁兒的朝著桐逋使眼色。
見秦澤熊如此反應,桐逋終于松了口氣,然后緩緩的解釋道:“兩位大哥,我之所以那么問,是因為……”
當他將慈孤院里的遭遇說出后,二人這才恍然,尤其是秦澤熊,他也出生慈孤院,知道這里面的齷齪,對于桐逋形成的這種特殊的行為和習慣,也瞬間包容了起來。
黃毛則更多的是憤怒,雖然他早就聽秦澤熊說過類似的事情,但每多聽一次,情緒都難免起伏。
他也曾想過伸張正義,可當他調查過這件事情后,發現背后牽扯的利益實在是太過龐大了。這里頭,不僅僅有許多名門望族的參與,就連他們新鹽幫和季合會,都與之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以他新鹽幫堂主之位,都沒辦法妄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秦澤熊從林南坊慈孤院的泥潭里摘出。
“行吧?!鼻貪尚車@了口氣,繼續說道,“那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么要干打劫的勾當?!?p> “熊哥,我不是打劫,我是在替天行道?!?p> 桐逋撇撇嘴,“是這些人想打劫我,結果沒打劫成,反而被我打趴了。”
“真的?”
“真的!”
“行吧,暫且相信你了?!鼻貪尚車@了口氣,“但是你再遇到這樣的事,就別死杠了,太危險了?!?p> 秦澤熊對此深有體會,畢竟以前的他,可不就是這么混的嗎?要不是在緊要關頭遇到了黃毛,他可能就曝尸街頭了。
即便他現在,在江湖里混的有了一點起色,但他還是不希望桐逋走上自己走過的岔路。
至于,他為什么會對桐逋照顧有加,或許是那天早上桐逋的骨氣,讓他在對方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記得自己小時候被別人欺負時,也是倔強的要戰斗下去。
“不行,我不反抗,難道被他們欺負嗎?”
“你放心,他們不敢再對你怎么樣了,我已經警告過他們了?!?p> “什么!”桐逋聽到這話,根本沒表現出絲毫的開心,而是哭喪著叫道,“他們不敢來欺負我了?”
“嗯,不敢了!你不高興?”
“我的肥羊,我的搖錢樹!”桐逋仿佛被抽光了精氣,頹廢的坐在地上。
“你這小子,別人不敢來欺負你了,你怎么反而還哭起來了呢?難道你有受虐傾向?口味獨特??!”
黃毛吹了個口哨,將額前的亂發撥開,露出那個恨字。
“不是的,不是的。”桐逋搖了搖頭,“熊哥,蔣大哥,你們特意來救我,那我也不瞞你們了。其實,那群小混混和不良少年,都是我自己故意招惹的,為的就是……”
當秦澤熊和黃毛聽完桐逋陳述,自己是如何利用別人的貪欲,如何反噬目標的經過后,二人全都陷入了呆滯的狀態。
他們也是一路闖蕩過來的,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刀尖兒跳舞的操作。
“阿熊,我突然發現你來救他,可能有些多此一舉?!?p> 秦澤熊汗顏。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萬一遇到你打不過的,你怎么辦?還有,你要這么多錢干什么?”
面對秦澤熊的質問,桐逋又將自己缺錢買卡、買觀想圖的事情,以及自己想要脫離慈孤院陰影的想法給道了出來。
“原來如此,修煉確實很費錢?!边@點,秦澤熊亦是深有體會,因為他自己也是這么一路熬過來的,被一分錢難倒的日子,他也經歷過。
黃毛本想告訴桐逋,慈孤院的陰影不是那么容易掙脫的,但看到桐逋一臉認真和嚴肅的神情,也不好就這樣澆滅對方的激情,便就閉口沒提這事。
“蔣大哥,您看……能不能這樣?”
秦澤熊在聽了桐逋的話后,就湊在黃毛的耳朵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也行,如果他的資質不錯,以后說不定還能成為第二個你呢!”
秦澤熊咧嘴笑道:“一定行的,剛才他可是跟一位秘卡練習生,打的難分難解呢!”
“那這樣,你周六的時候,到這個地方來找我們?!?p> 黃毛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五錢的紙幣,在上邊寫了一陣后,就遞給了桐逋。
只見上邊寫著一個地址:
長青區新街口百匯樓地下7層
“好的,熊哥,蔣大哥?!?p> 雖然不知道二人想干嘛,但多半不是什么壞事,他還是很樂意去的。
“可是,這跟我賺錢,有什么關系呢?”
雖然,兩位大哥千叮萬囑,但桐逋還是有些舍不得自己剛發現的生財之路。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鼻貪尚苄π?,覺得自己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不過在他們走之前,還是老生常談,又說了一遍,叫桐逋日后不要亂來的囑咐。
看著兩個大哥離去的背影,桐逋深深嘆了口氣,因為他契機也確實發現,守株待兔的恰飯大法,真的不太安全,詹武閘那最后的蠻沖,自己還真不一定接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