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程立存了私心，他沒有選擇早點回去，反而是一拖再拖的直到早上才離開。

　　林楊似乎很疲憊，在無意之間開始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最后靠在了程立的肩膀上，一直到凌晨聽到林奶奶的呻吟才猛然轉醒。醒來的那一刻他沒有任何猶豫的跑到林奶奶身邊，簡單發查看了一下情況，安撫好林奶奶的情緒，然后似乎才意識到程立好像還沒有離開，出門時看到長廊座椅上的程立似乎是沒有醒來的樣子，后腦勺低著墻，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只手手心向上微微蜷縮著，似乎是和別人牽手的痕跡。

　　林楊看了會，靠著墻揉了揉眉心，又輕手輕腳的坐在了另一邊。程立睡的好像很安穩，林楊抿抿唇開始閉目養神，睡怕是睡不著了。待林楊坐下后，身旁的程立微微睜開了眼，看著頭頂天花板上的燈光，輕輕的嘆了口氣，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就是自己往常的起床時間。

　　手機上的日歷顯示著今天是張翠萍原本說好回家的日子，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可以有所依托。程立不敢多想，他怕自己此刻太過依賴，最后卻發現還是避無可避。程立又呆坐了會，看著林楊沒有什么動靜，起身去了走廊盡頭的衛生間，簡單的洗漱了下，拎著書包下樓了。

　　林楊再次睜眼的時候，似乎忘記了程立什么時間走的，看了看表，不過八分鐘，自己竟然又睡著了。他坐在空空的長椅上，發了會呆，起身也去了衛生間，回來后拿了熱水壺去熱水間打熱水，準備給林奶奶擦擦手臉。

　　程立是在林楊給林奶奶擦手臉的過程中推開了病房的門。病房里面其他陪護的人基本上都醒了，在這里不怎么會睡好，只是大部分病人還睡著，林楊抬頭低聲問：“我以為你走了呢？”

　　程立搖搖頭，將手里的早餐放到床頭柜上：“我去買了點吃的，你一會趁熱吃，我先去學校了，有事電話聯系。注意身體。”

　　林楊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毛巾，將程立送到門外：“那你路上小心，有事我給你發消息，別擔心。”

　　兩人并肩走至電梯口，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時候，林楊擋了一下，露出程立完整的身形：“謝謝你，程立，一切都會好的。”

　　電梯門再次合上，程立握緊了手中的書包袋子，突然覺得好像林楊看穿了自己的一切，一切都會好的，或許吧。

　　程立在去學校前還是回了趟家里，迅速洗漱了一番，才再次背著書包出門。

　　家里的東西程立最近都沒怎么動，除了廚房，偶爾會碰一下，其他的該怎樣還怎樣。張翠萍下午應該就到了，程立鎖上門，走出巷子，一角的路燈下掉落著不少煙把，程立瞥了一眼，神情淡漠的經過。

　　今天的天氣不錯，雖然還是有些冷，但是泛藍的天空預示著今天該會有個好太陽，是個不錯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