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埃爾用了五分鐘調出兩個月內出入過土星區的人員名單，令他驚訝的是，兩個月內竟然有七十二個人出入過土星區，這在自譽為上層人物的法埃爾看來是不可想象的。

　　常羿見法埃爾的臉色十分難看，說：“你的人很喜歡去土星區玩呀，看來在為你工作很悶。”他在黑伊甸里見過不少來自市區的人，性情奔放狂野，與土星區的土著無二，或許其中也有幾個為法埃爾工作的人，而來到土星區只是為了飲酒作樂？常羿不相信，法埃爾當然也不會信，這七十二個人里肯定有一部分的人涉及到非法交易。

　　法埃爾聽到常羿的嘲弄臉色又難看上幾分，他叫來門外的手下附耳說了幾句，常羿雖然看不到那手下的臉，但從他顫抖的肩頭可以想象到，法埃爾說了非常恐怖的話。

　　法埃爾的戰術小隊已經全部撤走了，只剩下公寓內的三人，“你有酒嗎？”法埃爾癱坐在單人沙發上，幾十年如一日的研究生活，令他原本就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皺紋，作為一名狂熱的科研人員他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皺紋消除術上。

　　“只有檸檬水。”常羿說道，法埃爾微微點頭，“冰鎮的還是常溫的？”

　　“我要冰鎮。”艾沃說道，他剛擺脫死亡威脅急需一杯透心涼的飲品來鎮定心緒，作為瑞氏銀行曾經的得力干將，被槍指著的次數并不少，但是今天是他第一次在沒有瑞氏銀行作為大靠山的情況下被槍指著。

　　“常溫。”

　　三個人喝著檸檬水，不一會兒，維修門的工程隊來了，將門修好，提取了割痕碎片信息，順帶為常羿做了經濟賠償，畢竟他們號稱是最安全的門，但是客人的住所卻被暴力闖入了，這按照規定，得賠償，同時他們也會分析損壞信息來對產品做進一步的強化。

　　“不怕你的產品信息泄露？”常羿問道。

　　“我分配給戰術小隊用的裝備，本身就是為了上市做實踐。”法埃爾說道。

　　“告訴我，你那里還有多少動物？”常羿問出一個敏感的問題，他想看法埃爾怎么解釋，身為警探，他想抓住這個人的罪行，將其緝拿。

　　“你是在審訊我嗎？”法埃爾輕蔑的說道，“你真是一位年輕的警官，現在是賽博社會，像我這種體量的公司，一舉一動都在政府的監測下，所以說我將動物進行賽博化的實驗，無論是動物的來源還是實驗許可，都是被某個大人物默許的，不然，你真認為我有本事瞞住上面，進行了三年之久的動物賽博化實驗？”

　　“你說的大人物是誰？”常羿追問道。

　　“對不起，出于我自己的安全需要，我不會告訴你。”法埃爾用手指輕點自己的右側太陽穴說道，常羿明白了，眼前這個人被那個大人物牢牢掌控著，大腦里一定被植入了監測芯片，若他說出幾個敏感詞，輕則休克，重則暴斃。

　　艾沃同情的看著法埃爾說：“瑞氏銀行的上層也是一幫王八蛋，他們也曾想過在我腦內植入監測芯片，還好我手里有籌碼，他們才沒敢。”

　　“我若跟那個大人物談條件，恐怕是剛有想法，就死了。”法埃爾說道。

　　“那你現在怎么沒事？”艾沃笑道，“就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明明想了。”

　　“哼。”法埃爾對這個前銀行人員十分不爽，見他臉上還掛著高端職業假笑喝著檸檬水，更氣不打一處來。

　　“砰！”艾沃的水杯被擊碎，子彈從他耳邊滑過，穿透了沙發，又從墻面反彈，彈到天花板上，最終擊碎了吊燈，吊燈底座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掉下來。

　　艾沃瞬間起身，手持手杖向法埃爾刺去，身材矮小的他手杖都打不過法埃爾頭頂，所以他的攻擊手段大多都是刺砍。法埃爾對艾沃的襲擊不屑一顧，單手擋住杖尖，見不過是一把‘朽木’，又加把力似乎想要將艾沃的手杖折斷。

　　“啊——”法埃爾痛苦的叫著，他看向自己的手，手心已被割開數個刀口，生命液在手心匯聚成池，從周圍流下。

　　“你們兩個住手！這是我家，在別人家打架就是你們上層人物的禮儀嗎？”常羿吼道。

　　艾沃將手杖收起，誠懇的說：“對不起，常羿。”

　　常羿見法埃爾對艾沃怒目而視，只好讓艾沃先到臥室里去，隔離二人，又找出醫藥箱給法埃爾包扎。

　　“嘩啦——”在給法埃爾包扎時，那搖搖欲墜的吊燈掉了下來，砸在地上，一個球型物體從中掉出，滾落到二人腳下。

　　常羿將其撿起，這件東西他從來沒見過，混黑的一團，細細看去貌似有五個“眼睛”。

　　“這是什么？”常羿自語道，遞給法埃爾，畢竟法埃爾見多識廣，或許會知道。

　　法埃爾接過來，驚訝的說：“這是個監控器，名字叫‘五眼蛋’，我研發過相似的東西。”

　　“這不是你的？”常羿問道。

　　“不是，你看。”法埃爾給常羿指出‘五眼蛋’上的紋路，“這個紋路，是科技公司對商品的防偽標志，我公司的產品紋路不是這樣的。”

　　“那么這是誰的產品？怎么會在我家？”常羿希望法埃爾能幫他解答。

　　“沒猜錯的話，這就是用來監視你的，我試試看，能不能查出。”法埃爾將其與電腦連接，“這件事不簡單啊。”他喃喃道。

　　“怎么了？”

　　“你看。”法埃爾將屏幕面向，常羿看到屏幕寫著“查無此項”后面推薦了一些類似的東西，但明顯不是眼前這個。

　　“為什么？為什么會查不到？”

　　“按道理每個商品自從被研發出來就會被登記，目的是搶奪專利的先機，而這個‘五眼蛋’查不到，我想原因只有一個，這并不是被當做商品研發的，某個秘密機構研發了它，用于秘密的行動，這樣子就算被發現，也查不到源頭。”

　　“可是這明明有你所說的防偽紋路？”

　　“反正別人也查不到，還可以防止被調換，我以后也許也會這么做。”法埃爾解釋道，“你該想想有誰會監視你，還能用上這么高檔的設備。”

　　常羿只能想到一個人，或許只有那個人會監視他，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安裝監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