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晴天一霹靂炸在黃海東的腦海里,他看向敦敦,他兒子再次確定:“爸爸我想尿尿。”他又抬起頭,看向袁昊,只能看到袁昊的后腦勺;于是他看向了后視鏡,后視鏡里,袁昊微微點了點頭,說:“敦敦稍微忍一下下,叔叔到前面的休息站就停車。”
黃海東用手輕輕抬了抬敦敦的腳,明顯能感覺到他腳上的力量;好像不敢相信,他又在敦敦的屁股上掐了一下,“哇…爸爸,爸爸痛…”兒子的眼淚還沒有流出來,他的眼淚就再次淌了下來。
敦敦看到爸爸流淚,忘記了自己屁股上的疼痛,抬起手來,企圖幫爸爸抹去眼角的淚水。他的小手被爸爸的大手一把握住,放在自己的嘴邊親吻著。黃海東嘴里說著:“敦敦寶貝,爸爸不是難受,爸爸是開心,爸爸太高興了。”敦敦的小手被爸爸嘴邊的胡子扎的有點癢癢,小男孩本能地就想縮回手,但是他爸爸哪里肯放手,兩人由哭變笑,在后座上嘻哈玩鬧起來。
G500停進了長江大橋北服務區,蘇省的服務區做的非常好,即干凈,配套也很齊全;超市、餐廳、咖啡館一應俱全。
袁昊說:“你們先去衛生間,我們一會一起吃飯,正好也中午了。”
敦敦想下地自己走路,不過他還有點動作不協調,如果不是爸爸拉著,肯定就摔倒了;黃海東再次把敦敦抱起說:“敦敦現在我們的病好了,以后可以慢慢學,咱們不著急哦。走,爸爸抱你去上廁所,以后我們再也不要尿不濕了,開心不開心?”
看著父子倆的背影遠去,袁昊抬手看看時間,已經一點鐘了,薛淑文的飛機三點降落在紅橋機場,自己不一定來得及去接她;于是就打電話吩咐余師傅跑一趟。
Bella留在車上,三人就著休息站里簡單地吃了午餐,黃海東只是胡亂吃了幾口,他大部分的時候都在喂敦敦,然后教敦敦怎么用調羹,怎么捏筷子;這耐心的程度可能要超過絕大多數的女性。
臨走前,袁昊又在隔壁的生煎店里打包了二十個鮮肉生煎。
走到停車位,袁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叫了聲:“Bella,下來吃飯。”看到灰黑色的大狗從車上串下來,敦敦嚇得大叫:“爸爸,狼。打走,爸爸打狼。”顯然,小男孩在車上時就沒有注意到Bella的存在。
Bella瞅瞅這個小男孩心想,剛才還把我的后排大座椅搶了,怎么轉眼就不認狗呢,還是吃我脆脆的大肉包吧。小拳頭大小的生煎包被它舌頭一卷就是一個,在嘴里也就咔嚓咬兩下就咽進了肚子。一會功夫,二十個生煎包全部進了狗肚子里,Bella又看看袁昊,確認沒有了后只得舔了舔水泥地面上的油花,又舔干凈了自己的嘴巴四周,才搖晃著大尾巴重新跳回了副駕駛位置。
敦敦看到“大灰狼”在車上,有點不敢上車;袁昊只能重新把Bella叫了下來,給他們介紹認識,“敦敦,這是叔叔家的狗狗叫Bella,不是狼哦,你看它是會搖尾巴的。”Bella只能無奈地搖了搖尾巴,“敦敦你看它還會汪汪地叫,狼是不會汪汪叫的。”Bella好想引頸來一聲狼嚎,但在袁昊的眼神震懾之下,只能不耐煩地“汪、汪”叫了兩歲。“敦敦來,你們倆伸出手握一下,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哦。”尼瑪,本汪只有爪沒有手好嗎?算了,握一下就握一下吧。被爸爸抱著的敦敦和Bella握過手之后,膽子大了起來,側身就想去擼狗頭,Bella有心想躲開,斜眼看到袁昊威脅的目光,算了,本汪今天暫且做個木偶狗吧。
開車上路,袁昊把自己的情況大概地向黃海東介紹了一下,提出希望他做自己家里的安保,說是安保,絕大多數時間是沒有事情的,只有在警報器響了后查看一下家里是否有外人侵入。工資初始是五十萬一年,五險一金全由袁昊來交。按照黃海東的身手,五十萬的年薪并不算特別高的工資,但是他要照顧兒子的這個條件,可能五萬一年的工作都找不到。
當車駛進袁家花園,敦敦也從睡夢中醒來,被他爸爸抱著下了車。敦敦指著冬日里依舊碧綠的草地花園說:“爸爸,這里好漂亮哦,像公園一樣,那里還有漂亮的城堡,我們是來玩嗎?”袁昊說:“敦敦,這是叔叔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你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可以哦。”
袁昊幫黃海東拿著行李,問他:“海東,你的戶口本這些證件都帶了嗎?”黃海東說,“帶了,海東那里我什么都沒了,親人沒了,房子也賣了為敦敦治病用光了。”“那好,我幫你們父女把戶口遷到滬海來吧,這樣以后敦敦上學什么的也方便。”
黃海東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袁昊,“滬海的戶口很難進來吧,我聽說要很多條件,還要排隊等待,可能性太小,還是算了。”袁昊說:“我在滬海的公司投資了幾個億,申請兩個戶口有什么難的,放心吧,交給我了。走,我帶你們去房間安置一下。”
袁昊帶著父子往主建筑方向走,黃海東不干了,“袁總,你這是就是為難我了,住進那里我太別扭了。哪怕我們不是雇傭關系,是戰友;但是你家里總會有女眷進出吧,我也會不習慣的。”
好吧,既然話說到這種程度,袁昊也就不勉強了。袁昊帶他們到了副樓的一個兩室一廳的套房住下,里面家具家電窗簾被褥一應俱全,真正的拎包即住。袁昊把行李放進客廳里,然后又拿出一個玻璃瓶,遞給黃海東說:“海東,敦敦吸收的藥液已經足夠了,這瓶你自己使用。看得出你的身體也有些舊傷,這對你恢復很有好處。你們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吃飯。”
離開了副樓,袁昊并沒有走遠,他的一縷意念還停留在黃海東家里;直到他看到黃海東把敦敦安置在床上,然后一口把活性藥液全部吞進嘴里;才放心的離開。
并非袁昊不信任黃海東,而是活性藥液事關重大,他必須親眼看到活性藥液被全部吞下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