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隔著口罩還是什么，她輕輕溫柔的聲音有些沙啞顫抖。

　　秦禾認真地看著他的臉，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要將他的樣子記在心里。

　　“秦禾……”他改了口。

　　秦禾眼神閃了閃：“衛先生，我在。”

　　“秦禾……說你愛我……”

　　聲音太輕太輕，輕到秦禾只聽到了什么東西砰砰跳動的聲音。

　　她緊了緊握住他的手，深深地看著他了幾秒，摘下口罩。

　　附在他耳邊：“衛以……我愛你……”

　　說完她又重新帶上了口罩，將他的手放好，轉身離開監護室。

　　沒有人看到她步伐有些匆忙凌亂，也沒有人看到在她離開后衛以睜開了眼，呆呆地看著頭頂一片雪白。

　　秦禾離開監護室之后就去更衣室換下了無菌衣。

　　打了一個電話給鄒怡，告訴她時間到了，她先離開了。

　　鄒怡和陳敬景趕忙回了重癥監護室，此時衛以已經不在里面，重新進了手術室。

　　他們以為出了什么事，在外面焦急地等候醫生出來。

　　原本不長的時間，過得也猶如滴水穿石一般，漫長無比。

　　終于，手術室亮著的紅燈滅了。

　　“沒事了，他醒了，各項指標正常，沒有生命危險了。”

　　鄒怡激動的眼淚又冒了出來，陳敬景也松了一口氣。

　　不遠處的樓梯口，秦禾走進電梯，晃了一下扶住電梯墻壁。

　　“你沒事吧？”有人說。

　　聽到聲音，秦禾才注意到電梯里的人，是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

　　“我沒事，謝謝。”

　　電梯到了一樓停下，秦禾走了出去。

　　趙秦雙手插兜看著離開的人，笑了笑，真是個有禮貌的姑娘。

　　“趙醫生，B區2樓36床有病人找你。”

　　一護士看到他，和他說了一聲，他應了一聲，收回了視線往B區去了。

　　秦禾回到家，當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里她還在重癥室，但衛以的心跳停止了，心電圖發出刺耳的鳴叫聲，一條橫線流動從這邊穿到那邊。

　　一群醫生沖進來，陳敬景扶著鄒怡在一旁，鄒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就愣愣地站在那里，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醒來時她已經驚了一身汗，看到漆黑一片的房間，后怕的后知后覺，還好是個夢……

　　她去浴室洗了個澡，將渾身的緊張和疲憊洗去。

　　鏡子被霧氣打濕，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房間傳來手機鈴聲，她走進去接聽。

　　“小禾，我聽說，鄒怡的男朋友沒有搶救過來……”

　　“小禾？小禾？”

　　是小仰的聲音，秦禾不知道她怎么會這么晚給她打這個電話。

　　但是心好像被什么東西扯了一下，好疼好疼，視線一下就被蒙住了，她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了……

　　再醒來，已經是上午10點，秦禾有些茫然的看著床頭柜上的手里，安安穩穩的放著。

　　身上是被汗水打濕的黏膩感，她拿起手機，手有些發抖。

　　翻開通話記錄，里面并沒有小仰打來的電話。

　　下一秒她呼出一口氣，癱在了床上。

　　原來，是個夢中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