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啦。”路加大著舌頭說。秋皺起眉頭,他走過去把搖搖晃晃的搭檔接住:“怎么還是喝酒了?”
蕾拉正在廚房里洗碗,聞言探出頭,“我才把碗收好,回頭就看到他已經把酒喝光了。”她指著空蕩蕩的酒瓶。路加像一只樹袋熊死死抱住秋的腰:“我~想~吃~冰~淇~淋~”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秋說,他半抱半拖把路加弄進了臥室,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著。他把被子拉好,沒好氣地問:“為什么裝醉?”
“嗯?”蕾拉背著手站在門口微笑,“文櫻挺好的啊,長得漂亮又溫順,你不也看得眼睛都直了。”
“胡說。”秋伸了個懶腰,從蕾拉身邊走過。蕾拉擋住他的去路:“她和以前的你很像,一樣的心事重重,一樣的不快活。”
“那又怎樣?”秋像趕蒼蠅一樣不耐煩地在眼前揮了揮,“讓開讓開,我要睡覺了。”
“不讓。”秋往左她就往左,秋往右她也往右,秋崩潰了:“老媽你放過我行嗎?”
“委托內容是什么?”
秋愣了一下,他把下午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復述了一遍,末了補上一句:“老媽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閑事。”
“晚了。”蕾拉嘆了口氣,“我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來了。”她指指秋手中的照片:“這個人,我下午才見過,在第四起自燃事件的現場。”
“那又說明什么?”秋反駁道,“我都說過多少遍了,不要管委托以外的閑事,更不要介入委托人的生活。”
“我就是你們的第一個委托人啊。”
秋被她這句話噎了回去:“這就是慘痛的教訓。”
蕾拉一個手刀劈在他腦門上。“文櫻,櫻……這個名字真不適合她。”她支著下巴,有些出神地自言自語。
次日秋租了一輛二手車,領著他的婚前大件不動產——這個梗來源于早上,路加宿醉過后發現秋正對著一張女人的照片,他端了杯茶,仔仔細細地研究著女人的眉目,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路加已經忘記了前日的經歷,他脫口而出:“阿秋,你要去相親嗎?”
“是啊。”秋淡定地放下茶杯,瞥了路加一眼,“順便領我的婚前大件不動產給她過目。”
“藝名Lina,知更鳥劇團的當家花旦。”路加趴在駕駛座上,“阿秋,我們要跟蹤她嗎?”
“嗯。”秋把他往外推,“快點起來,她出來了。”
Lina住在三環以外的高級公寓,小區樓下禁止停車,秋只得把車藏在樹叢后,他看看表,距離劇團的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Lina把幾盆鳶尾花搬到陽臺上,正在給它們澆水。這時他感到身邊有人拱來拱去,秋不耐煩地按住他:“又干嘛?”
“餓了。”
“餓了?”秋看看表,“你昨晚差點把鍋底吞下去,這才過去了幾個小時?”
“六個小時零二十分鐘。”路加說,他在車里滾來滾去,“我餓了餓了餓了餓了……”
“煩死了!”秋壓低聲音罵道,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陽臺上,已經看不到Lina的身影。他拉開車門:“我現在去買早飯,你不準離開車里一步,聽到沒有?”
路加小雞啄米般點頭,秋關上車門,順手把門反鎖住,才往不遠處一家面包店走去。路加趴在車窗前,Lina已經換了身衣服從樓梯口走出來,他拼命捶著車窗,奈何距離實在離得太遠,秋渾然不覺。路加在車里找到一把螺絲刀,開始對付副座的車門。見車門有松動的跡象,路加小心翼翼地從縫隙間擠了出去,跑到最近的街道上招了一輛出租車:“跟緊前面那輛車,謝謝。”他在下車時沒忘記順走秋的錢包。
秋回來時就看到了半開的車門,錢包不翼而飛,擋風玻璃上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我先跟(這里的單詞還拼錯了)她,待會兒聯系。”
秋一把將易拉罐攥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