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國公府的下人,陸陸續續譴走了不少。如今這府里越發的冷清。
哥哥進宮去了這半日,怎么還沒回來呢?
赫連云芳心下詫異,卻也并沒多想。不一會,聽到管家來報,哥哥又受傷了。她覺得實在匪夷所思,自從那個櫻桃來了府上哥哥就總是受傷,這回倒好那個什么郡主到了梁國之后哥哥就又受傷。
哥哥難道欠他們的嗎。
“陸離,為什么會這樣?”赫連云芳有些生氣。
齊月華并沒有出來,她與赫連云傲的感情,可能就是那所謂的相敬如賓。
從小到大,她唾手可得的東西都太多了,這種求而不得的感覺她好似才經歷。
赫連云傲不肯去喜歡她,既然這樣她公主之尊又怎么能長久的低聲下氣去對待他呢。
“小姐,公子向來不喜歡有人跟著,到底發生了什么,屬下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慶王府的人把公子送回來的,還警告不要再到慶王府去。否則有去無回。”
“哈哈哈,好個有去無回,月卿蕪咱們走著瞧,我遲早會讓你付出代價!”赫連云芳氣的臉色十分難看,握緊了拳頭。
陸離看著赫連云芳不由得感到幾分冷意。
這幾日景珩與月卿蕪計劃去梧州鄉下住幾天。
齊宇軒依舊昏睡著,等他再醒過來,這梁國恐怕就快要變天了。
月卿蕪與景珩仿佛想在這幾天,逃離這里。
沿途,顛簸勞累,風餐露宿,月卿蕪實在是累得夠嗆。
終于到了梧州城景家老宅。
這里不像都城那般繁華,也沒人認識他們。來往行人甚少著綾羅綢緞,而是粗布衣衫,讓月卿蕪升起親近之意。
月卿蕪從沒來過這里,只看著這沿途的樹葉瑟瑟,碧空如洗。她的心情似乎也悠閑自在了起來,古人云偷得浮生半日閑。轉念一想,她其實挺閑的。
景府門口站著一個看著不過三十歲左右的婦人,那人身著湖藍色粗布衣裙,頭發用幾根銀簪子挽起,一張秀麗的臉龐有些許滄桑,目光中閃爍著期盼的光芒。
那人是景珩的母親,景夫人孟萱。月卿蕪自小就見過景夫人。當年景珩父親因征戰沙場,舊傷復發去世的早,母親和景夫人乃是莫逆之交。小時候母親總是帶她去慶王府。
她與景珩下了馬車,孟萱看到月卿蕪的臉面露驚訝。
“娘,你看我帶誰來看你了?”景珩一邊壞笑一邊說著,此刻的他就好似天邊熱烈而又充滿希望的陽光。
“這是?”孟萱皺了皺眉頭。
“這是您的兒媳婦啊。”景珩笑意更濃。
“小堇幾年不見萱姨,這些年萱姨可好?”月卿蕪行了一禮,微笑著說道。
“孩子你還活著?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吧。”孟萱摸了摸月卿蕪的臉又感慨說道:“你長得和李柔還真像。”
“萱姨還和當年一樣,一點也沒變呢。”
“老了,你們都這么大了,走,快進去吧。”孟萱笑的合不攏嘴。
景府和慶王府比小了好幾圈。也就住著兩個婢女和兩個護衛,可是看著倒是順眼多了。
“我就說,阿珩怎么可能接受這種所謂的和親,原來這南國的郡主是小堇啊。”
“還是娘了解我,當初那老皇帝看我答應簡直是歡喜的很,還提起了父親。”景珩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過。
“如今,齊宇軒又有資格提起誰呢?當初的故人因為他死的死傷的傷,他當真是他們齊家難得的帝王之才啊。”
月卿蕪坐了一會就被繪云拉走了。“小姐,我有件事要和你說。”繪云有些嚴肅的說道。
“有什么事不能當著萱姨和阿珩說的?該不會是小女兒的心事吧?”月卿蕪半開玩笑的說著。
“郡主!我是真的有要事和你說。”繪云有些著急,主子這是怎么回事,現在越來越沒個正形了。
“逗逗你的,你說。”
“小姐,青花傳信說,鄒如升沒死。還有就是鄒如升前幾日曾往慶王府和碎瑾居送過信鴿。慶王府的信鴿被景公子攔下了。我想著景公子并未和小姐說過這事,所以……”
“你說什么?鄒老伯沒死?赫連云傲沒有殺他,阿珩早就知道卻沒有告訴我。”月卿蕪悵然若失的回到了后院自己的廂房。
景珩見繪云把月卿蕪叫走,心中有些不安略和母親聊聊就去找月卿蕪。
“你來做什么?我要睡了。”月卿蕪的語氣冷若冰霜。
“阿堇你怎么了?”景珩心中的不安加劇,臉上盡是焦急神色。
“你問我?慶王向來手耳通天,連我的信都能截走,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你知道了。”景珩的語氣亦是冷若冰霜。
“你究竟是氣我沒有把鄒如升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你,還是……”
“呵”月卿蕪一聲冷笑。“還是什么?”
“還是你氣我讓你恨了赫連云傲這么久呢?我早就知道了鄒如升還活著,怎么樣,我就是要你恨他!”
“你瘋了景珩。”月卿蕪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門。
“是,我是瘋了,赫連云傲活著一日我就一日都不正常。從小到大,你能不能看看我,你能不能忘了他!”
“我和你說過,他是殺我父母的仇人,我恨他。”
“那我呢?又是知己嗎,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景珩難掩的失落,突然刺痛了月卿蕪的心。
她有點亂,她想安靜一會。
“你去哪?”景珩抓住月卿蕪的手臂。
“你放手,我就出去走走。”
“這不是梁國都城,這不是南國都城,你根本不熟悉這里會迷路的。”景珩顧不上心痛,他有些慌。
“對不起,我和你道歉,是我自私。”
元暉從未看到過閣主這個樣子,還和別人道歉,他愣住了。
繪云也沒怎么見過郡主這樣子發脾氣,也愣住了。
“不必了,我不會走遠的,現在我不想看見你。”
月卿蕪一字一句的說著,清冷的聲音敲在了景珩的心上,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放開手就那么站在了那里。
“誰也不準跟著!”
元暉和繪云彼此看了看彼此,也只好不再跟著。
“公子這可怎么辦啊?”
“她不是說了嗎,她不想看見我。”景珩失魂落魄。
“元暉,我們去跟著郡主吧,郡主這樣我實在擔心。”
“好。”
你究竟是生什么氣呢,阿堇。我又是究竟在期盼什么呢。自欺欺人就這么好玩嗎?我們都別在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