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白討說完,三人互看一眼,不再理會樓上看戲的天賜,運起功法默契奔向趙忠圣,三角分開站立,堵住趙忠圣前后路,正前賴白乞吼道“小子,再給你一次機會,還不快滾。”
“正邪不兩立”趙忠圣語氣堅定,但話音未落,卻是三名大漢搶先齊齊出手。
正前大漢一斧如開天地,起躍雙舉,從天而降,勢大力沉,竟有陣陣風雷之聲。
左邊大漢一斧如斷江河,沖身而前,斜切胸膛,寒光銳利,招不見老,更有反手之力。
右后大漢一斧如掃秋風,俯身斜挑,自下而上,電光火石,真是陰險狡詐,此三招配合之下,前后上下左右,毫無退路。
“好手段。”趙忠圣贊道。
果然是三位成名已久,自有手段殺招,三人境界雖比自己差了一些,但聯手合擊,互相配合,竟有連綿殺招襲來,密不透風。
街道中央三位大漢功法施展,颶風卷起,飛沙走石,那青年站定中央,有如一人抗擊天險,稍有不慎,身切三段,橫尸當場,
便在此時,卻忽見漫天櫻花飛落,撲散颶風,晴日陽光柔熙,映的片片飛花嬌艷欲滴,街道兩旁的人們不禁看的有些失神了。
靜默許久。
有一人疑惑道“君子槍人呢?”接著又是喧囂聲四起“快看,賴家三兄弟死了!”又有人問“有人看見剛才發生了什么嗎?”
酒樓中五人呆呆而立,瞠目結舌,實在太突然了,眼瞧著開始惡戰,卻不知道為什么就結束了。
包壯勇嘴巴也不利索,顫顫道“就這么死了?林師姐,剛才你們可看清楚了嗎?”
林婉兒搖頭,道“我只見那櫻花飛落,便不曉得了。”
天賜眉頭皺起,道“是幻術,那人功法招式之間施了幻術,令人瞧上一眼,便心神迷失,只是這幻術卻也全非這人功法的緣故。”
青成峰回頭瞧來,笑道“天賜師兄,你果然眼力驚人,你說對了,趙家的功法雖然厲害,卻也不能將這么多人陷入幻境,你方才可瞧清楚他手中的長槍了嗎。”
天賜笑道“哦?這長槍莫非是什么厲害的法寶不成?”隨口又問道“這人是何出身?”
青成峰拿起白玉杯,輕輕抿上一口,道“天賜師兄不認識這人倒也正常,趙忠圣,江湖名稱君子槍,冀中府趙家年輕一代最強子弟,孤身闖蕩江湖,結交天下豪強,自踏入練氣化神巔峰,便挑戰各地強者,至今未嘗一敗,修習的乃是趙家傳承,封穴落櫻槍法,而他手中的便是天下第一槍,龍頭烈火槍,槍身為火金隕鐵打造而成,長七尺三,槍頭為黑金龍頭形,龍口吞刃,槍體以紅晶鑲龍紋,九龍敷面,做奔騰狀,腳踩祥云,活靈活現,槍鋒鋒銳無比,砍刺剁劈,不怕火煉,乃趙家老祖鍛就,九龍納真氣,一龍吐哺一龍,真氣九轉,精純至極,凝練真氣,施展功法之時,可將功法威力提升數倍,故而,方才我們只是圍觀,卻被其幻術席卷,倒是有七成是這法寶的威力。”
天賜心中默道“是冀中州趙家嗎?居然有這般了不得的人物。”
包壯勇大聲道“天賜師兄,見你與我們年紀相仿,倒是一直忘了問你,你如今是什么修為,方才你為什么沒有被幻境迷住。”
包壯勇話一出口,眾人紛紛看向天賜。
天賜取出一枚珠子,笑道“你們可認得這珠子?”
林婉兒吃驚道“定神珠!這是我們五行宗煉制的法寶。”
天賜點點頭道“既然你們認出,也該知道,這定神珠,可安定心神,不被幻象所迷。”
林婉兒道“天賜師兄,我五行宗煉制五行法寶,極少外傳,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天賜想起,島上的修士皆是通緝要犯,若自己說是烏文宣送的,萬一這人與五行宗有些糾葛,手上的定神珠不但成了臟物,自己更是百口莫辯。
想到此,天賜笑道“既然是極少外傳,也總會有一兩件傳了出去,這東西可是有人送我的,只是何人所送...我就不便細說了。”
每個修士總會有自己的機緣,而修士之間最忌憚的就是窺探他人秘密,似天賜這般年紀,若說是去五行宗偷來的,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既然天賜不說,幾人便不再問。
一場大戰下來,幾人早已沒了吃飯的心思,無論相聚多久,總會有散席的時候。
林婉兒冰冷著臉,似乎戴了一張人皮面具一般,絲毫不會有其他表情,道“我有話與天賜師兄說。”
幾人略微驚愕,青成峰笑道“那我們在市集外頭等你們。”轉身離開時,卻聽見背后一聲冰冷之聲“謝謝。”
眾人回頭愣了一下,卻見林婉兒依舊一副冰冷模樣,仿佛方才那句謝謝是耳邊幻覺一般。
包壯勇正要說話,青成峰一把將其摟住,笑罵著,拽出了門。
屋內只剩下天賜與林婉兒二人。
林婉兒麗質脫俗,宛如仙女一般,不似凡間之人,而天賜污穢垢面,衣衫殘破,只是這雙眼睛,明亮且精神,二人站在一起,如同天壤之別,卻又毫無違和之感,仿若這世上有光就有影子,有青天白云,也會有水洼泥潭,世上本就是如此,又何必要去懷疑,二人之間竟分不清誰會更令人側目。
沉默許久,天賜卻只是輕輕笑著。
林婉兒道“我原本有許多話要問你,只是到了現在,卻又不想問了,謝謝你。”
天賜急道“哎,別,你若是還要說些感謝的話,我可就走了,我只是覺得我們是朋友。”
林婉兒道“朋友嗎?我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對我說。”林婉兒眉頭輕皺,道“只是我不知道我該怎么做,才能算是朋友。”
天賜笑道“那可太簡單了,你只要記住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林婉兒思索一番,道“是嗎?我似乎明白了一些,那我不會忘記你的。”
又問道“你要去哪?”
天賜道“我不知道,或許哪里都會去,或許哪里也都不會去,也或許我不得不去,只是,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