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韜與傅離弦喜結連理的最后一日,傅湫義帶著滿身傷痕回到了鴻鵠盟,顯然是被人害了,那天他的臥室之內放著一張紙條,他展開一看,上面寫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四個大字,上面標注著地點,后山的山林。
傅湫義是正道人士,沒有想那么多,顯而中了靈渠樓的奸計了,他步入后山山林是,忽然吹出一股濃煙,不知從哪里來。他吸進去了那股濃煙,便頓時覺得自己的骨頭酸軟無力,快要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了,綺夢和屠姜走了出來。
“屠姜,還是你厲害啊!就動了一點小心思就把這老東西騙過來了。”,綺夢看著屠姜造作道。
傅湫義眼中有憤怒,“好你們這些靈渠樓的妖物。”
“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屠姜從腰間抽出他的萬尸鞭,欲要對傅湫義下毒手,他慢條斯理道:“老東西,趕緊把宗陽劍譜交出來。”
傅湫義冷笑,朝著屠姜吐了一口口水,“就憑你們這些不入流的小嘍啰?”
沒想到傅湫義沖著自己的胸膛就是一掌,封住了自己的經(jīng)脈,但那樣得不償失,如果一運功必然會使得經(jīng)脈全然碎裂,但眼下傅湫義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必然會被這些小嘍嘍殺掉。
他拼勁最后一股力氣將自己的功力集中,拿好手中的劍,一提一放形成宗陽劍譜中的招式,向綺夢和屠姜殺去。
他三招之內便治住了綺夢的麒麟刺,一腳形成影子的架勢向屠姜幻影般踢去,兩人終究不敵鴻鵠盟盟主的武功,便落荒而逃了。
接近傍晚,鴻鵠山莊的賓客都快要散完了,酒席也吩咐侍女好好收拾開來,傅離弦見自己的父親良久沒有回來,陳令韜走了過來,兩人站在山莊門口,在同樣一襲紅色喜服的襯托下,兼職稱得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父親還是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了什么事情?”,傅離弦有些擔憂。
陳令韜撫了撫她的背安慰道:“肯定會沒事的。”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夾雜著竊喜。
傅湫義在路上死里逃生中便想著怎么靈渠樓的人會過問陳令韜父親暴斃的事情,他越想越不對,越想越感覺這些人好像都已經(jīng)把鴻鵠山莊摸透了,是誰將山莊的格局告訴他們這些妖人的?
他的經(jīng)脈俱斷,心力耗盡,口中噴出一股鮮血,眼前有些朦朧,朦朧中看著擦著锃亮的鴻鵠山莊的牌匾,和站在門前的二人。
在陳令韜給傅湫義出門尋醫(yī)師的時候,傅湫義已經(jīng)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將宗陽劍譜的秘訣傳給了自己的女兒傅離弦。
他真的快要咽氣的時候,握著離弦的手說:“離弦,你跟令韜才成婚,就要黑發(fā)人送白發(fā)人了。你很善良,但不能一直善良。我希望你今后要學著精明一點,有些事情也不能完全相信別人。宗陽劍譜我只能給你,這個劍譜你不能讓別人知道,包括令韜。”
傅離弦的淚水順著指尖滑落到傅湫義滿是老繭的手上,她心中又是悲傷又是疑惑,她以前想著給父親頤養(yǎng)天年的幸福美好,可如今…
父親為什么要瞞著令韜。
令韜又做了什么?
此時此刻沒人知曉得秘密隨著傅湫義閉上了眼,埋入了墳墓。
大仇得報,陳令韜的心中本應該是開心的,可是他現(xiàn)如今的心中像是被螞蟻啃噬的悲痛,殺父仇人死了,他應該笑啊!
他的腦海里全部都是傅湫義如何待他的好,從沒有一絲不是。
離弦看著他落寞的神色,卻不知他心中所想。
“令韜,父親走了,我就只有你了。”,離弦緩緩靠在陳令韜的肩膀上,眼角流下一滴淚水。
陳令韜看著傅離弦的嬌弱模樣,心中好像有些不是滋味,但他要拿到宗陽劍譜。
“離弦,沒事你有我。”他又試圖問道:“父親的宗陽劍譜會不會已經(jīng)落入別人手中了?”
傅離弦看著他的神色,想起父親臨終前說的話。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陳令韜接近他只是為了得到宗陽劍譜。她心中縱使有千百個突發(fā)奇想,她也不愿意陳令韜最終會有這樣的陰謀。
從他捂住她耳畔的那一刻,傅離弦覺得陳令韜就是她此生都值得托付的人。
相濡以沫相敬如賓都是他們擁有的。
可是當她親眼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她親眼看見陳令韜一掌拍死了她的師哥玄煥,傅湫義的大弟子。
陳令韜對著摔倒在地上的玄煥說:“交出宗陽劍譜。”
玄煥慘淡一笑,確笑的有骨氣,“就算宗陽劍譜在我這里我也不會把師父的衣缽讓你這狗賊來繼承,師妹真是瞎了眼了,被你這狗賊的花言巧語騙了。”
陳令韜一聽見他說傅離弦心中便不是滋味,更是不爽作祟,他準備使出一掌了解玄煥的性命。
“狗賊,有本事殺了我,我化成厲鬼,走在十八層地獄也不會放過你。”,玄煥叫罵著,以死明志。
“不要傷他。”,離弦在遠處大喊。
陳令韜那一掌已經(jīng)集聚無法收回,只見玄煥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他應該是恨吧。
離弦應聲倒地,之后的幾日一病不起。
晚上的時候,陳令韜親自給她煮了一碗藥端到了離弦面前,離弦的眼睛里沒有一絲光芒,是空洞的,好似萬丈深淵。
她不說話,不吃飯,不吃藥,不睡覺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
陳令韜看著心中有些愧疚和心疼,他有時候會想,為什么自己會愛上仇人的女兒。
“你也殺了我父親吧?”,這是她這兩天說的唯一一句話,卻是直掐著他的心臟說的,讓他喘不過一口氣。
“弦兒。”
他還沒說完,就迎上她歇里斯底的怒喊,“你別喊我弦兒,陳令韜,你不配。”
她把那碗藥也打翻在地,眼角已經(jīng)流不出一滴淚水了,卻是穿腸般的痛和傷。
“你,聽我解釋吧,弦兒,我求你了。”,他哀求。
她此時此刻放棄了,放棄了自己的心。
“不就是想要宗陽劍譜嗎?殺了我爹,殺了大師兄,是不是下一個就是我?”,她漠然地陳述,好像在拿刀剜他的心。
陳令韜抱住離弦,眼角也緩緩流下一行淚水,沾濕在她的衣衫上。
“不會,我不會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