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葉綠的手停住了。她盯住手機顯示的時間，15點25分。

　　一場八卦差點忘了正事。上午與何云瑞約好下午一上班找他了解未完成結算的項目。

　　“真是一孕傻三年。”

　　每次葉綠都會以此為借口。

　　她快步走出辦公室，直奔隔壁黨校而去。

　　這個時候，用電梯的人比較少。電梯停在一樓正等著她。葉綠一路暢通不停直達十五樓。上午那個保安看到她，點了一下頭，就幫她打開了玻璃門。財務部大門打開，屋內沒有一個人。何云瑞電腦是開著的，屏幕上是上午他盯著看的財務報表。應該走不遠。葉綠準備打電話給何云瑞，手伸進褲兜，空空如也。原來自己怕麻煩沒帶手機在身上。葉綠只好走到外面走廊上等待。

　　財務部正對董事長辦公室。走廊盡頭開滿玻璃窗。兩旁擺滿高挑茂盛的綠植。從窗戶往外看，剛擴建的新城盡收眼底，萬達廣場一覽無余。夏天燥熱的風成群結隊從臉旁掠過，呼哧呼哧，像趕赴一場戰役。為找領導簽字，她曾無數次在這里佇立良久。而領導對簽字內容卻不屑一看。

　　“辛苦啦，這大熱天的。”忽然，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葉綠忙退到綠植身后。

　　一群人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為首的一個男人，身材高大，略微發福，戴著眼鏡，溫文儒雅。很眼熟，但葉綠一時想不起來。司言跟在身后，明顯是出來送客的。

　　“職責所在。我們也不想來打擾章董。”那個男人客套著。

　　等腳步聲漸漸消失，葉綠才從植物后走出來。

　　“真的很眼熟。”望著空蕩蕩的走廊，葉綠撓了撓腦袋。

　　“你上午找我什么事兒？”正當葉綠搜腸刮肚，何云瑞突然出現在葉綠面前，把她嚇了一跳。

　　葉綠白了他一眼，問他有沒有項目結算情況的資料。何云瑞點點頭，似乎對此事了然。

　　“我傳個項目來往資金的報表給你。你自己整理。”何云瑞從滿屏密密麻麻的文件夾里快速拉出一個，直接微信傳給葉綠。“不要外傳啊。”何云瑞又補了一句。

　　“那你就不要傳給我。你整理出來再給我嘍。”葉綠無所謂地說。

　　何云瑞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為圖省事，何云瑞每次都是直接將原始資料給葉綠。葉綠得花大量時間從那些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報表里篩選出自己需要的信息。而且，這些信息還經常是錯誤的，或者落伍的沒有能夠及時更新。每次，他都說太忙了，人手少，事情多什么的。

　　“你要注意喲，有一些項目是幾年前的，找不到負責人，也一直沒結算。你得一個一個的找”何云瑞貌似善意的提醒道。

　　“你這里面有多少項目啊？你不分年度的嗎？”葉綠一腦黑線。開始心痛自己美麗的眼睛又要被荼毒了。

　　何云瑞再次尷尬地笑了笑。

　　葉綠走出黨校，一抹斜陽晃進眼里。她不由得閉了閉眼。突然，一道靈光劃過腦海。

　　是他。他不是調到紀委了嗎？他找章天一做什么？

　　葉綠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腦子高速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