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我和療養院門口等來了大批警察，警笛聲劃破夜空，刺眼的警燈將療養院門口照得一片血紅。

　　我和沈佳佳站在警戒線外，手指仍止不住地顫抖。剛才地下室的發現太過駭人，此刻我的大腦仍一片空白，耳邊恍惚回蕩著那些手術室里的滴水聲、鐵門銹蝕的摩擦聲，還有那小女孩的呼喚——“媽媽……我怕……”

　　“陳晨，你還好嗎？”沈佳佳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她臉色蒼白，但眼神依然銳利，手里緊緊攥著從地下室帶出來的那枚生銹的鐵片——那是暗門的開關。

　　我點點頭，喉嚨卻像塞了一團棉花，發不出聲音。警察們已經沖進療養院，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交錯閃爍，很快，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從樓內傳來。

　　“這里有尸體！”

　　“天啊，這墻上的血跡……”

　　“快叫法醫！這里至少有三具骸骨！”

　　沈佳佳深吸一口氣，向一個帶隊警官走了過去，對那警官細說著什么，警官神色凝重，開始調派人手封鎖現場，并安排技術人員提取證據。

　　“地下室的暗道你們是怎么發現的？”警官問道。

　　沈佳佳于是把情況向警官詳細說了。

　　我想也許這是天意……

　　口袋里手機這時響起來，我摸出一看是陌生號碼，我點開接聽鍵：“晨晨嗎？”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吳茜。

　　“你在哪里？”我趕緊答到：“我和沈佳佳在療養院，你又在哪里？”

　　“啊！你們在那里干嘛，為什么你那里這么嘈雜聲音？”吳茜說話的聲音逐漸提高。

　　“哎！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現在在哪里？”我回。

　　“你在那里等我，我馬上過來。”

　　吳茜說完就掛斷電話，我一時有些懵心想遭了，如果吳茜過來看見里面情況她會怎么樣？

　　我趕緊對沈佳佳招了招手，沈佳佳其實也注意到我在接電話，她走了過來說到：“怎么啦？”

　　“是茜茜，”我說。

　　沈佳佳臉色變了變，“她要過來嗎？”

　　我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后。

　　一輛汽車向療養院門口方向駛來——車在門口停下，車門打開是吳茜。她穿著黑色風衣，她看見滿院警車，臉色忽然變得慘白，仿佛一瞬間丟了魂似的。看到我時，她猛地停下腳步，嘴唇顫抖著問：

　　“是我媽媽……找到了嗎？”

　　沈佳佳和我對視一眼，沉默片刻，最終我艱難地開口：“地下室的手術室里……有一具尸體，臉……很像你母親。”

　　吳茜的瞳孔驟然收縮，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沈佳佳趕緊扶住她，低聲安慰：“現在還不能確定，法醫會做DNA比對。”

　　可吳茜已經崩潰了，她喃喃道：“十五年前……我就該發現的……媽媽最后給我留的紙條……‘別去地下室’……可我那時候太小，根本不明白……”

　　“紙條？”沈佳佳敏銳地抓住關鍵詞，“你還留著嗎？”

　　吳茜渾身一震，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是稚嫩的筆跡——“別去地下室，他們在里面殺人”。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這字跡……和病房里那行“媽媽…我…怕…”幾乎一模一樣！

　　“這紙條是……”

　　吳茜淚流滿面：“是我媽媽失蹤前一天晚上塞給我的，可那時候我才八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后來療養院被查封，我被送回父親那里，所有人都告訴我媽媽是‘意外走失’……”

　　轟——

　　仿佛有一道驚雷劈進我的腦海。

　　原來從一開始，吳茜就是知情者！

　　“等等……”我猛地想起什么，轉頭對警官說，“地下室的病歷卡上……有沒有近期記錄？”

　　沈佳佳臉色驟變：“該死！我們只顧著看那些舊病歷，根本沒注意——”

　　“糟了！”警官已經反應過來，立刻通過對講機下令，“所有人，重點搜查地下室手術室！尤其是那些病歷卡！”

　　十分鐘后。

　　一名法醫小心翼翼地從手術室角落里抽出一個黑色文件夾，里面的紙張雖然泛黃，但字跡清晰可辨——最新一條記錄的日期，是三個月前。

　　“這不可能……”沈佳佳的聲音在發抖，“十五年前療養院就被查封了……他們怎么能……”

　　“因為根本沒人徹底搗毀這個組織。”我咬著牙說，“他們也許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