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瑤也的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姜陶的怒火,因為心虛的她不可否認當時確實存了欺騙失憶的何瑤也假裝兩個人并不認識的心。演藝事業不斷走下坡路的她,當時在劇組里重遇因為自殺事件紅起來的何瑤也,她很擔心現在地位比她高的何瑤也會因為以前自己現實的舉動而報復自己。
當時看見何瑤也一臉平靜地看著她,有些遲疑和羞澀不知道該怎么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氣,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要讓何瑤也知道她們以前認識和發生過的瓜葛。
心虛的姜陶瞬間軟了下來,她變成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那時候是我不對,我是覺得你已經失憶了,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我們重新認識重新做朋友不是挺好的嗎?你現在事業蒸蒸日上,我其實心底是很為你高興的。可是我,現在很多找到我的劇本都是女三號甚至是女四號,我已經很久沒接到女二號的戲,再這樣下去我很快連女四號的戲都接不到。如果能上何導的戲,我就能逆風翻盤,一切都會不同的。這個角色對你來說只是錦上添花,可對我來說就是唯一的希望。”
何瑤也最害怕看到別人在她面前示弱,心軟的她不知道怎么拒絕人,即便是個虛情假意的人。她說:“這個角色,還有別的競爭者,即便沒有我你也不一定能拿到。而且,這個角色其實不太適合你。”
姜陶捕捉到她臉上一絲心軟的訊息,馬上接著說:“我知道這個角色有一點颯爽的中性氣質跟我的形象和人設都不太符,但是就是這樣才能讓觀眾眼前一亮,打破對我以往的形象固有的觀念,看到我的可塑性,我才能突破現在的瓶頸。”
還挺有頭腦的,不過她今天已經徹底讓何瑤也看清了她的自私自利。如果她現在掉幾顆眼淚,以前的安悅可能會因為心軟而成全她退出競爭,但是現在看到了太多世態炎涼的何瑤也,即便她跪下來也不會妥協。況且這個角色還包含了另一個人對她的期望,她勢在必得。
“對不起。”何瑤也干脆利落拒絕了她,“如果導演覺得你更適合,那我恭喜你。但是如果導演選擇的是我,那我不會讓給任何人,因為這個角色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答應過一個人,我一定會努力爭取到這個角色,我不能食言。”
“何瑤也,我都這么卑微的哀求你了,你還是不肯成全我是嗎?”姜陶紅著眼眶盯著她,在做最后的掙扎。
何瑤也把目光轉向別處,不允許自己心軟,“不好意思,這個角色并沒有寫上我的名字,談不上成全,我們都是在爭取。”
姜陶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要流出來的眼淚,冷笑了一聲:“好。何瑤也,你記住今天,我會讓你后悔的。”
姜陶眼神陰冷地盯著何瑤也看了一眼,然后轉過頭大步流星離去。看著她那故意高高揚起不愿意在離場時輸掉氣勢的頭顱,何瑤也的心里有點兒為她感到悲哀。曾幾何時她可想過被自己嫌棄咖位已不配跟自己再做朋友的人,有一天她會低著那自以為是的高傲的頭顱哀求那個人,并在被拒絕之后只能揚起那與高傲沒什么關系的頭顱黯淡離開。
在這個瞬息萬變世事難料的娛樂圈,或許有一天,她又會變成被人唾棄的那個人,到時候她也會像姜陶一樣無奈的放低姿態去哀求一個角色嗎?
不,她不會讓自己變成那樣,她不會讓何瑤也這個名字再遭受萬千非議。她要好好的活著,有底氣的活著,帶著何瑤也這個名字努力的活在圈內的浪潮里,堅如磐石不可摧毀。所以,她更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讓自己活得更好的機會。
她推開休息室的門,看著俞權溪坐在沙發上一臉無辜地望著自己,她愣在原地一臉呆滯。他今天什么時候來的?為什么會在她的休息室里?如果他一直在這里,那剛才她和姜陶的對話他豈不是全都聽見了?
俞權溪站起來,有些尷尬地說:“我今天正好來找導演談些事,知道你們在試鏡就來你休息室等等你。我不知道姜陶會來找你,你們剛才在說話,我如果走出去是不是會讓你們更尷尬?所以,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看著他那張高冷的臉有些局促不安解釋的樣子,何瑤也忍俊不禁笑出了聲,“所以,你會封口嗎?”
知道她并沒有很在意自己聽到那些對話,還故意跟自己插科打諢緩解他的尷尬,他瞬間松了一口氣,“看情況。”
“啊?”何瑤也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還要談條件?
“跟你開玩笑的。”俞權溪笑了笑,“不過,我剛才真怕你答應她退出競選。”
“怎么會?這是你為我爭取來的角色,我答應你會努力爭取到的,怎么會拱手讓人?”何瑤也下意識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有些直接之后,馬上接著說:“而且,這個機會對我來說這么難得。”
俞權溪望著有些害羞的她,嘴角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說:“何瑤也,其實我們很像,為了機會,為了角色,一定會去拼盡全力去爭取。”
何瑤也抬起頭撞入他帶著笑意的眼睛,瞬間紅了臉。他說他們很像,是認可她的意思嗎?
“剛才試鏡你覺得怎么樣?”俞權溪問她。
何瑤也說:“挺好的,反正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爭取了。”
“告訴你個秘密。”俞權溪神秘兮兮地對她勾勾手指。
她豎起耳朵靠近他,屏住呼吸。
他傾身靠近她,貼近她的耳朵輕聲呵氣說:“導演剛發信息告訴我,你表現得很好,完全就是他心目中女二號的人選。”
耳朵因他滾燙的氣息敏感的紅了,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她反應過來之后下意識捂住嘴巴,有些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所以?”
“恭喜你,拿下了這個角色。”
她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瞪大如銅鈴,意識到自己已經拿下角色這段時間的努力終沒白費,她高興地舉起雙手為自己歡呼了一聲。這個動作還不足以宣泄她的興奮,她不管不顧俞權溪會不會覺得自己傻氣,退后一步開心地轉了一圈。
俞權溪看著像個孩子一樣歡呼雀躍的她,抬起來準備迎接她擁抱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他有些尷尬的將手放下來交握在一起,笑了起來。不知是笑她的簡單純粹,還是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亦或是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就這樣被她的情緒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