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東風過境,今年雪花竟意外地光顧了這座城。這十一月望日剛過,吉涚(shuì)城里飄雪輕柔的敲著每一扇紙窗,隨后又消融在夕陽的燦爛中。多么溫柔的一幕,若是以往,城中的人一定都陷入這飛雪帶來的興奮,畢竟夕陽散下的光靄襯得落雪是那么可愛。
可是……熙攘的人群圍著一個高臺小聲討論著,分毫沒有在意這場風雪。反倒是那跪在臺上的人,抬頭看了看白茫茫的天后,望著人群中的某一處輕輕一笑,蒼白的唇輕啟:
替我照顧好柔兒。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時辰到,行刑!”
“不!夕傾……唔唔……”人群中突然響起的聲音再一次消散在人群中。
高臺上,一聲“喝”響起后,只見白光一閃,那跪躺的女子已經身首異處。
雪,意外的輕柔,一片片地留戀這一處嘈雜之地,不過眼下的光景只會讓人從腳底板升上一絲絲難以消除的寒意。
白雪襯鮮血,格外刺眼。
“大人,行刑完畢。”高臺上那身高約八尺,肩約三尺的大漢將沾滿血污的刑刀刀尖向下,雙手握住刀柄,向不遠處的縣官作了下揖后,便收刀而立。
他身旁那具無頭尸體早已經倒趴在高臺之上,鮮血汩汩,一點輕雪輕落,染了紅,便消融其中。而頭顱沾了霜雪,滾到了高臺的一角。緊閉的雙目,承受著來自臺下人或唏噓或感傷或悲痛……
縣官象征似的抬眼看了一眼,隨后十分不耐煩地一只手遮住雙眼,另一只手擺了兩下,示意一切的落幕。然而正當他想要起身時,一聲馬鳴嘶響突起,將眾人的注意力都轉了過去。
眾人細看,只見一個滿身泥濘的男子,蓬頭垢面,“砰”的一聲跪在一層薄雪上,烏青色的衣衫早已經看不出面目。剛剛便是此人,沖撞在太爺的拉車的馬上,使馬受了驚,因而嘶鳴傳空。
那位縣太爺早在馬鳴時就一下而起,不過瞬間就躲在了最近的一個身形較為寬大的捕快身后。臉上那撮兒山羊短須一顫一顫的,靈活的眼珠子快速轉了一圈后,確定了周圍安全后,清了清嗓子,揚聲喝到:“來者何人!可知,驚擾命官有何下場!”似乎是為了增加氣勢或者是為了找回剛才的面子,他更是瞪大了那雙和稻米粒同大的眼睛,看著眼眶就直發疼。
出人意料的是那名男子根本不理會他,只是定定地看著不遠處倒下的尸體,口中好像還在念叨著什么。似是有意識,似是無意識。漸漸的,他的眸子隨著血液的干涸而失去了神色,仿佛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已經失去了色彩。
突然,他開始大笑,狂笑,發瘋似的,癲狂一般,只是笑。這一方天地不住飛落的銀花,伴著撕心裂肺的笑聲,一時間無人上前。約莫半刻鐘后,他停了笑卻開始捶打自己,狠狠地不停地,一邊打還一邊哭,咆哮著哭。
他瘋了,他終于……又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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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小說一直是我喜歡的事情,但是總是出于某些原因被一拖再拖(等假期的,等高考結束的,等活動結束的……)我怕再等下去可能大學都要畢業了還是沒有寫。想來也是慚愧,雖是拙作,但也是深思熟慮很久的,希望有人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