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市區主干道也不算多擁堵。
下午四點,方圓的吉普車準時停在了青山寵之家門口。
“你們是要跟我回家,還是回寵物店?”
“喵~”
歡毫不猶豫抬抓指著青山寵物之家。
能在寵物之家當女王,干嘛要跟著鏟屎的回家,提心吊膽的當“小三”呢。
“嘶嘶。”
嬌嬌既沒有表示要回寵物店,也沒有表示要跟方圓回家。
它扭頭看向濕地公園的方向,尾巴尖咄咄的輕戳著玻璃。
它記得濕地公園里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湖,湖中有很多很多的魚。
主要是有很多很多的魚。
赑沒辦法發出聲音,不過它一直努力的朝寵物店伸著鱉頭。
方圓了然。
“行吧,嬌嬌你先等我一會兒。”
說著,方圓撿起赑,揣進兜里,打開車門,抱著裝有嬌嬌蛟蛻的紙箱子。
歡叼著兩袋“小餅干”,跟著他跳下了車。
推開店門,身穿黑色短裙,淡黃色冰絲半袖的陳瑤正陪著一個身穿紅白漢風對襟襦裙的少女逗著一只小倉鼠。
聽到身后的開門聲,陳瑤轉過頭,
“呀,老板,你回來了。”
說著,她壓著裙子,站起身來。
旁邊的襦裙少女也跟著起身,雙手捧著倉鼠,目光好奇的看著方圓。
“嗯,事情提前完成了,就回來了。”
方圓笑道,然后看向那氣質溫婉,眼睛卻“bulingbuling”藏著狡黠的少女。
“這位是客人嗎?”
“不是,這是我表妹。”
“你好,方老板,我叫周夢夢,剛高二畢業。”
周夢夢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
為啥要特別說明自己剛高二畢業?
方圓心中無語,表面卻依舊禮貌的回應,
“你好,周夢夢同學。”
便往二樓儲藏室走去。
歡叼著塑料袋,趾高氣昂的跟在方圓身后,目光瞥過兩人,帶著不屑。
“姐,那只貓。”
周夢夢指著歡。
“它叫歡。”
說完,陳瑤蹲下身子,拍了拍手,
“歡,過來,讓我看看你帶了什么好吃的!”
歡卻頭也不回的三兩步躥到了樓上。
上樓后它也沒再繼續跟著方圓,而是偷偷跑到嬌嬌以前住的蛇室。
它準備將“小餅干”藏在這里。
方圓放完東西后,走出儲物間,發現歡正蹲在蛇室門口,如一尊守門的黃玉獅子。
“你把小餅干藏里面了?”
歡一聽這話,頓時瞪圓了貓眼。
它很吃驚,鏟屎的怎么會知道,莫非他一直在偷看我?
不行,得轉移地方。
然后,歡二話不說,扭頭就鉆回了蛇室。
方圓哈哈一笑,
“那我走了哦。”
說完,方圓快步下樓。
樓下陳瑤不停的跟周夢夢介紹歡是如何如何的通人性。
同時又將嬌嬌這條酷愛離家出走的青蟒介紹了一遍,然后才恍然,嬌嬌沒“跟”老板回來。
“老板,嬌嬌嘞?”
剛好見方圓從二樓下來,于是就問道。
“放生了。”
方圓笑了笑,走到魚缸邊,將小斑龜赑從兜里掏出來,放回了它原本的“家”。
小東西在缸里爬了兩圈,確定了是記憶中熟悉的環境后,才趴在一處細沙上一動不動了。
“老板,你真把嬌嬌放生了?”
陳瑤急步上前,來到方圓身邊,語氣里帶著難以置信。
方圓手指撥弄著金魚缸中的水草,
“沒有,開個玩笑,換個地方養了。”
“呼,嚇死了我。”
陳瑤輕輕拍著自己飽滿的胸脯,
“我就說嘛,嬌嬌這么通人性,老板你怎么會舍得放生呢?”
“我還有點事兒,你把店里的寵物喂了就下班吧。”
方圓擦了擦手,給陳瑤布置完今天下班前的最后一項任務,就準備離開。
“嗯,好的,謝謝老板。”
這會兒才四點多,喂寵物最多只要半個小時。
四點半就下班呢!
就喜歡這樣的老板。
方圓禮貌回了一句不客氣,便再次離開了寵物店。
接下來是送嬌嬌去青山濕地公園的湖里。
方圓并不擔心嬌嬌會傷人,在它覺醒出一絲青蛟血脈時,就已經開了靈智,脫離了只知憑本性懵懂行事的野獸行列。
如今化蛟成功,靈性更是大漲。
不過在它即將入湖的時候,方圓還是特意叮囑了它不可在人前顯露真身。
嬌嬌腦袋浮出水面,連連點頭。
“去吧去吧。”
方圓揮了揮手,嬌嬌歡快的甩尾,打了個水花后沉入了湖底。
站在岸邊,叉腰看著逐漸歸于平靜的湖面,方圓突然有一種老父親在將女兒送入大學后,成就感與空落感交織的復雜情緒。
“Schni schna schnappi schnappi schnappi schnappi……”
兜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方圓面對湖面,接通了電話。
“喂,大侄子,你到哪兒了,還來接我不?”
臥槽!完全把接遠房小表姨這茬給忘完了。
“來,馬上就來,這會兒正在店里,等我二十分鐘。”
……
……
云隱山景區,大石峰,丹真觀景點。
趙城和劉涵從高中起就一直是同學。
今天周末,便約定一起出來爬山游玩兒。
此時已接近下午五點,離景區關閉還有半個多小時。
兩人站在一塊寫著“游客止步”的牌子前。
“趙城,還是走吧,這里都寫著游客止步了。”
“劉涵,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嗎?”
“可能是景區工作人員的生活區吧。”
“我覺得沒這么簡單。”
“那你覺得有什么?”
“我百度了一下,這丹真觀曾經是外丹道的道場之一。”
“so?”
“我懷疑里面可能有真正的外丹道高人。”
劉涵無語。
他知道基友趙城是個資深玄學愛好者,可是卻沒想到這貨竟然已經癡迷到這種程度了。
“景區就要關閉了,走吧!”
“別呀,涵哥,涵總,涵大人,還有半個多小時呢,我們走快點,來得急。”
說著,便不由分說的抓住基友,死拉硬拽的拖著他越過了標識牌。
和外面的景色不同,越過牌子后,越往深處走,路徑便越是狹窄。
林間開始出現朦朧的山霧,石板路上青苔也分外濕潤翠綠。
山路越來越不好走了,前行領路的趙城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回去吧,別走了,這前面明顯沒有路了。”
“再走走,再走走就回去。”
趙城仿佛魔怔了一般,不停向前。
劉涵無奈,只得跟上。
又走了一段,路邊的雜草都把石板路完全遮蔽。
劉涵也大概明白了那塊“游客止步”的牌子是什么意思了。
這明顯就是還未開發的意思啊。
“趙城,回吧,上面沒東西了。”
“涵哥,再走走,再走十分鐘。”
趙城轉身,苦苦“哀求”。
劉涵想到以往新聞里報道的游客因尋求新奇,偷偷溜進景區未開發地段而遇難的事,當即說什么都不愿再繼續往前。
“那你在這里等我,我再往前走走。”
趙城見好友實在不愿繼續,于是退了一步。
“不行。”
劉涵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如果自己放任趙城涉險,最后出了事,責任倒是其次,心里也會內疚一輩子。
“往前都沒路了,回吧。”
“我……”
看著已經被雜草吞沒的石階,趙城一咬牙,手腳并用,快速的往爬去。
“涵少,十分鐘,等我十分鐘。”
“趙城,你瘋了,快回來。”
劉涵急得大喊,
“你再不回來我就報警了。”
趙城卻充耳未聞,頭也不回。
他一邊爬坡,一邊回憶著十二歲那年,他小學畢業,回外公家過暑假,外出放牛時,遇到一個游方野道的事情。
那野道士面容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他遠遠的對自己招手,自己騎著牛過去,卻始終也無法靠近。
越是回憶,他步伐就越快,吞沒路徑的荒草也仿佛自動為他開道。
突然,他眼前一亮,景致豁然開朗。
原來是沖出了荒草叢生的小徑。
看著面前的小道觀,白墻青瓦,木門厚重而古樸。
門扉上“丹真觀”三個字顯得分外的中正平和。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丹真觀。”
趙城雙手撐著膝蓋,低著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心里的喜悅難以壓制。
“咦,哪里來的小娃娃?”
一個淡雅平和中帶著些許詫異的聲音傳來。
趙城微微抬頭,只見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中年道士。
道士一頭短發,既沒有道髻,也沒有長須。
身上的道袍也透著一股濃濃的服裝批發市場廉價風。
這和他想象中鶴發童顏,手持浮塵,衣袂飄飄的世外高人形象沒有一絲吻合。
趙城不免有些失望和喪氣。
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很快便收拾情緒,對中年道士問出了每次都會問的問題:
“道長,這世上,有神仙嗎?”
“神仙?哈哈哈哈!小娃娃,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說完,道人摘下腰上玉佩,往地上一拋。
玉佩觸地瞬間,“砰”的化作一頭青羊。
而道人則騎上青羊,踏空而去。
趙城目瞪口呆,目瞪狗呆,目瞪豬呆,目瞪驢呆……

舍友想保研
再次食言,欠一章(哭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