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歡慈愛的看了蘇綿一眼,仿佛看的是自己家的傻女兒,想起程焦還在對面,欲開口朝人說些什么,不想人已經(jīng)吃完飯,起身去還飯盒了。
只留季清歡一個人在原地傻眼。
啥情況?剛剛他不還在吃著嗎,這咋吃這么快?
反觀蘇綿,看到程焦慢慢走向食堂門口的聲音,心中滿是雀躍之情。快走,快走,再走快點。
然而,事與愿違,程焦剛走到門口,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折了回來,直直朝蘇綿走去。
“明天下午一點,303畫室見。帶好初稿和筆。”
彼時,蘇綿嘴中叼著個雞腿,愣愣的應了聲好。
程焦?jié)M意點頭,又看向一旁的季清歡,“祝你減肥成功。”
然而,程焦說了什么季清歡一個字都么聽進去,因為她滿腦子都是:啊啊啊,程焦和我說話了啊啊啊!開心開心開心!我我我這算是追星成功了嗎啊啊啊。
目送著程焦離去,季清歡激動的拉著蘇綿的手,“啊啊啊,小羊你聽到?jīng)],程焦和我說話了!”
放在往來,蘇綿定會嘲笑一番人的花癡,但此刻,蘇綿滿腦子都是:明天下午,畫室看稿。
不是吧,靠,宛如甲方爸爸一般的地獄折磨這就要來了?
初稿,初稿畫到哪里來著?這兩天都在努力畫稿沒錯,但自己的強迫癥害的自己是撕了畫,畫了撕,最新一張的進度似乎是······剛打完形啊啊啊啊!
完,這回要翻車。
蘇綿突然覺得嘴里的雞腿不香了,天氣沒那么晴朗了,世間萬物似乎一下子陰郁了下來。
“歡歡,我今天下午去畫室待著,晚上會很晚回來,你先睡,不用給我留燈。”蘇綿將餐盒還掉,收拾東西準備去畫室。
季清歡聽了,長嘆一口氣:“我今晚也得在圖書館把論文寫完,咱兩可以說是難姐難妹了。”
提起這個······蘇綿腳步頓了頓,“歡歡,deadline是5月31號對吧。”
“對啊,不就是明天嗎,還是你提醒我的呢。”季清歡納悶人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害,我先走了,你有空看看今天幾號。”說完,蘇綿提著帆布袋一溜煙的跑了,徒留季清歡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呆在食堂,“明天31號,今天不就是30號?小羊這是畫畫把人畫傻了?”
雖是如此,但季清歡還是打開手機日歷看了眼:嗯,5月26日。
??等等?幾號?才26號?
蘇綿!我恨你!你還我安逸的清晨時光啊啊啊!
季清歡心底問候了蘇綿一萬遍,面上卻還是一片風輕云淡——她可不想第二天的校報頭條是:驚!某J姓女子竟在食堂當眾做出這樣的事,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難怪季清歡總覺得今天的圖書館不像往常deadline時那樣的爆滿。原來如此啊。
雖說只剩5天了,但眾所周知,不在deadline前一分鐘交的論文不是好論文!
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寢睡個美美的回籠覺吧,起床要是還早的話再去逛個街什么的。嗯,想想就美滋滋。
那頭,蘇綿一溜小跑來到畫室,不出所料,畫室的門鎖著。蘇綿沒在意,嫻熟的拿出鑰匙開門——作為李導師看中的好苗子,蘇綿自然有點特權(quán)。
畫室昨天剛被打掃過,和煦的日光大片大片鋪在畫室的墻上,地上,畫板上,空氣里摻著紙張獨有的木香,令人格外舒適。
蘇綿沒開空調(diào),只是打開窗通風,隨后拿了畫板坐在窗子旁邊。
她一貫喜歡這樣,盡管空調(diào)風涼爽舒適,但自然風總是能帶給她無限的靈感,就如此刻——帶著熱意的夏風襲來,吹過野花叢,吹過參天巨樹,樹蔭婆娑間,又吹過大街小巷,最終來至蘇綿身邊,溫柔的替她撩起耳側(cè)垂下的長發(fā)。
熱了些,卻也甘之如飴。
蘇綿呆呆的望著窗臺,其實已經(jīng)畫了許多張了,但沒有一張是能令她滿意的。
她總覺得那些畫里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她自己也答不上來。
“叩叩叩。”
有人在敲門,但蘇綿毫無察覺,她沉浸在那個色彩斑斕的世界里,努力的尋找畫作里缺少的東西。
“蘇綿,蘇綿?”
被人連著叫喚了兩聲,蘇綿終于回神,抬眼望去,是程焦。
他怎么會在這?
蘇綿是這樣想的,同樣也是這樣問的。
“程學長,不是明天才看稿嗎?怎么來這了。”
程焦沒說什么,遞給她一本畫冊。
“看看吧,興許靈感就來了呢。”
蘇綿接過,說了聲謝謝便翻看起來。
這些畫作她多多少少都曾看過,每一次的品讀也讓蘇綿受益匪淺。蘇綿靜下心,細細翻看著。
程焦在旁也不說話,只是耐心的等著她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