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蒼鷹嶺(上)
村長家外院。
此時擠滿了聲討的村民,要不是眾人還是敬著這位老村長,恐怕早就把那籬笆院都掀翻了。
“嚴(yán)村長真狡詐!”
“是啊,太卑鄙了~”
叫罵聲此起彼伏…
而我們的王旭此刻正被老村長安排進客屋里,一桌豐盛的菜肴已經(jīng)備好,在和村長兒子把酒言歡呢。
有美酒佳肴相伴王旭樂的清閑,加上這里的米酒香甜可口,酒精度缺很低,一點也不會醉人…
要不說這老人能當(dāng)村長呢,這演講水平那是相當(dāng)高。
只見老人堵在院門口,揚手止住眾人的叫嚷,大聲呵斥:
“大伙兒,難道忘了我們凈峰村自古以來的待客之道嗎?!這番吵鬧是要把王旭小兄弟驚走嗎!”
這一來就扣大帽子,著實讓眾人一時間安靜下來,不少人紛紛回應(yīng)不敢。
“王旭是我們的貴客,我們肯定要好生招待,而老夫身為村長,把他請到舍下做客,就是代表我們凈峰村對他的最高禮遇,你們?yōu)楹畏且钄r?”
老人說話速度不快但勝在吐字清晰,眾人也都聽到心里,感覺他說的沒毛病,就是…
質(zhì)疑聲還是有的,老黃第一個就坐不住,人是從他這兒搶走的,這口氣怎么咽。
“嚴(yán)村長,我們敬你,可不代表你可以搶人啊,王兄弟在我家,我也不會虧待他啊!”
“就是啊,老黃說的沒錯,我看村長就是像自己一家人聽故事吧!”
“村長,快點放人,讓王兄弟自己選擇去誰家…”
老黃這話一出,大家又開始交頭接耳,七嘴八舌起來,這好不容易才鎮(zhèn)住的場面,眼看又要吵起來,老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態(tài),趕忙圓場,拿出早就想好的計策來。
“我決定要請貴客參加今年的年祭匯演,到時候我們搭個臺,專門請貴客為我們大家伙兒講幾個精彩的故事豈不是更好!”
這話一出,院外就跟魚池炸塘了一樣。
屋內(nèi)的王旭聞言,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這老人問我意見了嗎?
搭臺表演?演什么??
不明所以的王旭還在猶豫要不要馬上離開這里,就聽到屋外的村長已經(jīng)在代自己在向眾人承諾一定會留下來一段時間,把更多精彩故事分享給眾人。
這老人之所以敢這樣承諾,就是通過下午王旭的故事,對他已經(jīng)有了一定了解,一位武藝高強且常年漂泊在外的未婚男子,而且還是個故事庫。
王旭恐怕不知道自己就因為幾個親身故事在這個村落彌留之際,不久后在村民各地的傳頌后成了雙子峰山麓最著名的吟游詩人,甚至最后還被立了像…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現(xiàn)在的他正被村長的家人一臉誠懇的挽留著,一定要他過完年祭,送完眾村民的老村長也急著進屋一起游說,說到激動處還差點下跪,被王旭趕忙扶住了,最后執(zhí)拗不過他們的熱情,畢竟吃人家的嘴短,就答應(yīng)過完年祭再走。
這老村長這么迫切自己留下來,肯定不止說故事這么簡單,王旭也不點破,一來自己暫時還沒摸清這里的具體坐標(biāo),盲目走還不如找個歇腳地,了解完再動身也不遲。
隨后大家便重新上桌開始了新一輪的攀談,席間老村長也介紹了凈峰村的年祭。
凈峰村的年祭是兩年舉辦一次,所以每次年祭都熱鬧非常,而且還有壓軸的‘故事匯演’。
幾百年前凈峰村的先民里很多就是吟游詩人,故事匯演也是從他們那一輩傳下來的。
匯演內(nèi)容就是每戶人家都會象征性出一些彩頭,然后每戶派一人上去講各種奇聞異事,通常年祭匯演持續(xù)有好幾天,誰講的內(nèi)容最精彩,最后可以拿走大量彩頭不說,來年就越受人敬重,久而久之,村民就開始變得非常喜歡聽故事,真是一方風(fēng)土一方風(fēng)情。
夜里。
因為臨近沙漠的緣故,雙子峰的晝夜溫差還是有些大,村長夫人怕王旭受涼,又特意多鋪了幾床被子,很是貼心。
道謝過后,王旭一人盤坐在木窗旁,望著肉眼可見開始結(jié)霜的窗邊,若有所思…
一夜無話。
清晨天微微亮,由于年祭將至,許多村民一大早就自發(fā)的上遠處的山峰伐木取材,準(zhǔn)備搭建場地,婦女和一些小孩們則開始準(zhǔn)備著一些彩葉四處懸掛,這些樹葉不知用什么特殊染料浸泡,竟然能有四五種不同的顏色,繽紛異常,用來做村落裝飾還真是別具一格。
自從進入聚神期后,王旭就基本告別酷暑寒冬了,精神力強大之后,也基本無需睡眠,夜間大部分時間都在吸收源氣,淬煉精力,現(xiàn)在他體內(nèi)的源氣容量相較于聚神之前,可謂大的驚人,盡管這段日子來長時間的源氣獲取也只是增長一絲而已。
昨夜他發(fā)現(xiàn)凈峰村地域的源氣流動并不太穩(wěn)定,晝夜之間根本不是一個層次,夜間濃郁非常,白天則稀薄寡淡。
村落外稀稀疏疏傳來一眾吵鬧,靜心沉氣正在吸收源氣的王旭并不上心,只當(dāng)是村民又來討人。
“王兄弟醒了嗎?”
屋門外傳來嚴(yán)實土的小心的叫喚聲。
本就沒有睡著的王旭,應(yīng)聲便從床榻起身給嚴(yán)實土開門。
憨憨模樣的嚴(yán)實土,三十來歲得中年男子,人卻名不符其實,過于的瘦弱身板,給人一種一陣風(fēng)就能刮跑的刻板印象,不過酒量尚可,認識之后屬于話量極多的類型,是村長的長子。
王旭道了聲早,便被一臉擔(dān)憂的嚴(yán)實土領(lǐng)到正廳,老村長及其老伴佇立在那,焦急著正左右踱步,那本就蒼老的面容此時更像是一盤拍碎的醬黃瓜。
嚴(yán)村長看到兒子領(lǐng)著王旭到來,立刻笑吟吟的迎上前來。
“王小兄弟昨夜睡的可好,這邊是早飯,你先坐下吃點,都是山野小菜,隨便吃點…”嚴(yán)村長言詞間盡是噓寒問暖,但是神態(tài)卻欺騙了他,苦澀與焦急融入一團苦瓜臉。
王旭也不坐下,他意識到村里肯定發(fā)生什么重大變故了,只不過眼前著老人似乎有什么顧及,不愿明講,便開門見山的問老人。
“村里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了,一早我邊聽到外面吵鬧起來。”王旭說完看著眼前三人,眼神逐漸嚴(yán)肅起來。
“撲通”,老人帶著家人齊身跪倒在王旭跟前,聲淚俱下開始哀求道:“王小兄弟有所不知,自從前年開始…”
王旭不等他們說完,趕忙攙扶起眾人,慰藉說:“村長何必如此,昨晚你極力挽留我,我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你們放心,只要是我能幫的上,一概不會推辭。”
得到王旭的鄭重承諾,老人也顧不上更多,哀聲接著道:“自從前年雙子峰附近的數(shù)小國戰(zhàn)亂開始,許多逃兵潰卒在各大山頭落草扎寨化身山賊,方圓百里內(nèi)的許多村莊都被這些挨千刀的洗劫一空~”
話還沒說完,驚懼痛恨之下,已是淚流滿面…
嚴(yán)實土把父親攙扶著,一邊痛罵著:“他們燒殺搶掠,昨天夜里已經(jīng)有一幫山賊偷偷摸到我們對面的蒼鷹嶺,今早我們許多村民已經(jīng)被抓住,據(jù)逃回來的村民說,那幫悍匪人數(shù)很多,要他們村今晚就交出所有糧食,不然就殺光搶光!”
王旭也是軍人出身,本來對這種欺軟怕硬的懦夫逃兵最是痛恨,再一聽他們還燒殺掠奪屠戮平民,頓時怒發(fā)沖冠!
怒目圓睜間,一身難以控制的源氣爆發(fā)而出,“劈劈啪啦”周遭空氣的被炸裂開來,氣勢驚人,驚的三人蜷縮在正廳角落。
本來老村長昨天聽完王旭他講的自身的精彩故事,對他實力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所以想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先挽留到過完年祭,山匪逃兵不來最好,來了村里也說有個倚仗,只不過這種讓別人冒險的事也不能明說…
這會兒驚嚇之余回過神來,看著猶如天神下凡的王旭,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跑過去趕忙磕頭:“王大俠,請你救救我們,現(xiàn)在許多村民還在山上,等我們?nèi)ペH人,不是我們舍不下這些糧食,實在是,今年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王旭心想這伙山匪絕對人數(shù)不多,不然也不會用贖人的方式索要錢糧,當(dāng)即壓下怒火沉聲道:“其他不用多說了,嚴(yán)實土,前面領(lǐng)路,我去救人。”
老村長一家也不敢耽誤,隨即讓嚴(yán)實土領(lǐng)著王旭朝蒼鷹嶺的小道趕去,自己則回到村里的曬谷場召集剩下的村民說明情況,讓小孩全部躲到村里的屯糧倉里別出來,其余人全部帶上柴刀鋤頭一起殺向蒼鷹嶺幫忙救人。
崎嶇小路間有二人正大步流星,嚴(yán)實土手握一把柴刀,身形雖瘦,但在叢木間快速穿梭,出奇的敏捷,不虧是山民。
身后王旭不緊不慢的跟隨著,經(jīng)過小半時辰的趕路,前方山頭已經(jīng)清晰浮現(xiàn)。
遠眺間,前方有一片蒼翠碧綠的山頭,山形一頭勾鋭突兀,像極了鷹嘴,想必就是蒼鷹嶺無疑。
倏然間,前方腳步忽然停下,只見嚴(yán)實土匍匐在地上,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隊人,神色緊張。
王旭宛如輕燕彈射到大樹頂上,同樣望著前方一隊嬉笑怒罵的人群,待看清前方人群行徑后,示意下方的嚴(yán)實土呆在原地不要動,自己幾個跳落間,瞬間逼近人群上方。
只見幾個猥瑣中年,赤膊裸身,正撕扯著一位婦人模樣的長衫,婦人越是哀求怒罵,他們就越是淫笑連連。
“臭婊子,力氣這么大,待會兒四個爺爺就讓你欲仙欲死,哈哈哈…”
“放開我!你們這幫畜牲!!豬狗不如!救…救…”
“啪!”婦人話沒說完,被其中一人一巴掌拍暈過去!
“哈哈哈,這臭娘們兒還挺倔,讓你叫的時候還沒到呢!”說完與另外三人擠眉弄眼又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真別說啊,當(dāng)兵沖死沖活的,哪有這落草來的舒坦…上次燕麥村的那個娘們兒可沒這個烈性!”
隨著婦人衣裳被撕爛大半,胸口露出一大片白膩春光,惹的幾人嘖嘖怪叫,其中一人更是急不可耐的解下褲頭,抱著婦人的雙腿。
“啊!”一聲慘叫,不見什么動作,欲行不軌的男子突然腦漿炸裂,一臉血肉模糊,直挺挺的向左后方倒下。
剩余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王旭如鬼魅般來到第二人身后,又是一記崩拳,炸的那人上半身碎裂,血肉濺射向四周,那僅余一雙腿還站立著軀體,仿佛還沒意識到自身已經(jīng)死亡,還要邁出一步,一只腳抬起還在半空,沒了支撐‘撲’的一聲摔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暴虐血腥,讓剩下的男子心膽俱裂,看著眼前的殺神,和周遭鮮血淋漓的,大氣都不敢出,已經(jīng)忘記了尖叫,胯下褲頭已是屎尿橫飛,屎臭味混著血腥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王旭用腳踢開剩余兩人,招手示意遠方的嚴(yán)實土過來救人。
嚴(yán)實土視力雖遠遠不及王旭,可山民的遠視能力還是清楚的看到前方的殺伐果斷,驚人觸目驚心。
心驚肉跳之際,更多的是解氣和慶幸,這下村民有救了!
不過心里是這樣想,腿腳卻打顫,哆嗦個不停…直到聽王旭大聲叫自己才爬將起來,這才跑過去。
王旭脫下自己的上衣,用衣物把婦人包裹住,抱到另一邊的大樹底下,這才又返回那兩名山匪身旁。
兩名山匪,腿腳癱軟,甚至連跑的膽量都沒有,此時見殺神又回來!頓時驚懼萬分!叩首便拜,嘴里求饒個不停!
“大…大…大哥!有…有話好說!好說!”
“爺…爺爺,你是我的爺爺,別殺我,別殺我!”
王旭也不說話,面無表情就這樣看著他們,源氣一震,身上沾染的血液碎肉全部消散。
一路小跑過來的嚴(yán)實土,看到周圍碎肉場面,喉頭一涌,一陣干嘔。
“實土,你把她背回去,去蒼鷹嶺救人的事就交給我了。”
待嚴(yán)實土看清那婦人后,驚怒道:“這是隔壁村的九娘啊,這幫畜牲,看來景峰村也…”說完惡狠狠的看著那兩名山匪,背起九娘原路返回下山去了。
王旭也清楚這幫畜牲絕不是初犯了,躍上樹干,目光清冷的望著他倆,沉聲道:“你們只能活一個,活下來給我?guī)罚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