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學院偶遇
尚在陶醉的王旭被一句熟悉的嗓音打斷了思緒,下意識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那聲音不是朝自己說的。
“恩?聽錯了?”
王旭以為是幻聽,畢竟最近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遂不在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倚靠在護欄邊,再次進入了心曠神怡的狀態(tài)。
“誒,李姐姐別走啊,今晚有空嗎?我們?nèi)ヅ褪旱暮|走廊逛逛,順便聊聊源氣的起源呀!”
李姓學員顯然不是第一次見著這‘變態(tài)’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柳白不死心,又湊近護欄邊上正在打坐煉氣的年輕女子,這次換了一副嘴臉,一臉正派道:“王仙子,這修仙之路,道生一,一生二,三生…!”
王仙子似乎對這個內(nèi)容有點興趣,也不睜眼,只是輕聲應了一句“嗯?”,她想聽聽這位學院臭不可聞的家伙能說出什么高頭大論。
“嘿嘿~”柳白得寸進尺,屁股又挪過去了幾分。
“這二生三,三生有幸啊,今日能在這里得遇仙子,實乃人生大…”
“啪!啪!”
實在受不了這個登徒浪子,雖不見王仙子手上有什么動作,柳白的臉上就多了兩座五指山印!這手速著實令人生畏,看來能稱為仙子,并不單指是容貌啊…
知道這源學院內(nèi)有禁制封鎖,實力只能限制在煉體期,所以她果斷用了十成的功力。
這下好了,臉也腫成豬頭三了,柳白不甘心,但也只能悻悻然離她遠一點,不敢再說話了。
這一舉動惹的邊上的其他學員大笑不止。
這她們不笑還好,柳白聽到瞬間又來了精神,一瘸一拐的又要湊近。
剩下的女學員一看他來了,紛紛跑到另一側(cè),跟躲瘟神一般,有些干脆直接傳送陣離開了。
柳白見此情景倒也不尷尬,跟沒事人似的,哼著曲坐到閣樓中心的藤椅上,喚來魔法仆人給他端茶倒水,試圖想通過狠狠使喚這種魔法生物得到心理的一絲慰藉?
真的,如果臉皮厚算天賦的話,那他也算絕頂人才。
啪啪聲動靜有些大,終于又把神游的王旭拉回到現(xiàn)實,他環(huán)顧一周,好奇原來還有十來人的亭閣,這會兒怎么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看到有人在使喚魔法仆人倒茶遞水的,他一時也來了興趣,大大咧咧的也坐了過去,也有樣學樣的招呼它們過來。
直到瞅見對面的一位豬頭三…
“咳…”王旭畢竟也是從軍之人受過專業(yè)訓練,這種事他一般是不會笑的…只不過憋的有點肉疼,假意咳嗽一聲,樂的一顫一顫的。
柳白本來就有些胖,臉腫之后,眼睛更是被擠的看不清前方,不過先天的感應還是他還是有的,雖然明知故問,但還是很不悅的問道:“什么事情這么開心?”
“啊?哈…哈哈哈!”王旭也沒想到對方會問這種事,一下子沒崩住。
“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風景太好,所以心情很棒,倒是兄臺你這面色有些浮腫,是不是有些睡眠不足?”
“……”
“噗呲~”
這次笑的不是別人,正是王仙子,她忍不住抬眼望了一下王旭,心里不禁犯嘀咕“自己何德何能,今日能在這里同時遇到臥龍和鳳雛”。
聽到是王仙子的聲音,柳白又忍不住要轉(zhuǎn)過身搭話,直到對方一個眼神,他又把生生把話憋回去了。
不過眼前這人怎么越看越有點像死胖子,就是臉比上次見面的時候又了大幾圈臉,王旭試探性的問道:“柳白?”
那人也下意識的回應:“恩?”
“等等!還真是你啊,死胖子!”王旭新仇加舊怨,一把攬過柳白的脖子,環(huán)扣住,胳膊這一用力,柳白的胖臉立馬就成醬紫色了!
“呃…你!救…救命啊!”
“…啊…要…要死…死,要死了!”
王旭也沒真打算要他命,欺負傷員也不是他的行事風格,見對方求饒,也就松開了他。
“呼…呼…!”柳白大口喘著粗氣,一時間說不上話。
王旭坐到對面,接過魔法仆人遞來的水果,一臉鄙夷的看著他,憤恨道:“我待你如朋友,你小子居然把我扔在齊云峰跑了!”
柳白這下可算想起來一個月前的齊云峰之旅了,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位仁兄怎么起死回生的,但還是忙不迭的從納戒中取出一塊‘畫石’遞給王旭,解釋道:“兄弟,天地良心啊!我可沒有拋下你跑了,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王旭也不含糊,取過石頭,認真的端詳起來。
“…?”
“這石頭質(zhì)地不錯,不知道你要我看什么,賭石我不在行。”
旁邊的幾位女學員也是無意的聽到源學院還有不知道畫石的人存在,心想畫石這么基礎(chǔ)的道具都不知道,這人是怎么進的源學院的?看那大大咧咧的模樣,也不像新生。
柳白一拍腦門,剛才氣傻了,一下忘了自己這位朋友可能真沒有接觸過這類東西,于是耐心解釋說:“這個叫畫石,可以記錄周邊場景事態(tài)的一種道具,你往里面注入一些源氣試試。”
王旭心想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就按照他的方法試了試,果然,下一秒畫石就開始在腦海里顯現(xiàn)一些畫面。
原來二人在遭遇雪崩后,柳白受的傷比較輕,掙扎著先行醒來了,他倒真沒有拋下王旭先行離去,也是找到王旭,可是怎么也無法喚醒王旭,甚至呼吸都停止了,當時以為王旭已經(jīng)去了,就隨手拿著碎石給就地掩埋了。
其實記錄這段情景,也不完全是出自友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對于王旭是否真的是王院長的弟子,這個身份他拿捏不準,只能先記錄下來,事后出事了,也好拿出來解圍,只不過這樣的小聰明,柳白自然不會說出來。
看過畫石后,王旭反倒疑慮更深,不解道:“這個石頭記錄場景?怎么和我記憶里的截然不同!”
“王兄弟,這個畫石內(nèi)容是做不得假的,不信你可以問她們。”柳白說著就看向還在煉氣打坐的王仙子。
這次王仙子倒是沒有坐視不理,她也看出王旭并非真的裝傻充愣,便輕柔的回應說:“他說的不錯。”
“……恩?”
得到王仙子的肯定后,聯(lián)想到他們沒理由合伙騙自己,王旭姑且先信下了,隨之又關(guān)切問道:“柳白,你回源學院多久了,為什么傷的這么重?”
不提傷情還好,柳白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下子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別提了,前幾天去雷澤國討伐魔物時落下的,唉,這里說話不便,到我療養(yǎng)的房間我們再續(xù)吧…”柳白頹喪著臉,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王旭只好跟幾位女學員揮手道別。
見對方頗具禮節(jié),連王仙子也難得起身欠身回禮。
穿過兩重傳送陣后,二人徑直來到柳白的病房,至于為什么叫病房,王旭進去后感觸最深。
柳白的這間房,布置的相當簡單,除了一張床,一方桌子,上面有些水果和一扇窗,沒了。
“柳白,你就住這啊?”
“瞧你說的,病房,可不就是這個樣,不過我自己在學院內(nèi)的住房不這樣。”柳白沒有過多在乎這個,隨口解釋了,隨之招呼對方隨便找個位置坐。
原來不是每間房都一樣啊,雖然心里犯嘀咕,王旭早已風餐露宿慣了,直接就盤腿坐地上了,他現(xiàn)在有點好奇,那位要找自己的大人物究竟是誰了,按理說,不是柳白的話,那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老師王朔了。
二人談話間,王朔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昏死了這么久?
柳白都回來個把月了,這么說自己醒來之后的事,也都是真實的發(fā)生的,可怎么記憶就斷在那個漆黑之地了?
還是等那位大人物來了再詳細問吧,畢竟自己醒來后就在這學院內(nèi),肯定是學院內(nèi)的人員把自己帶回來的。
“現(xiàn)在你該說說這身傷了吧?”王旭見閑聊的挺久了,直接切正題了。
“學院內(nèi)有各種任務,完成的話,有相對應的學分和源石獎勵,這個你以后會知道的。”
柳白望著窗外,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看得出來心情頗為沉重:“一周前我和幾位同院系的朋友一起接了個任務…”
“然后呢?”王旭追問。
“任務的內(nèi)容并不復雜,就是附近的泰元國境內(nèi)的某處地方,出現(xiàn)了一只聚神初期的魔物,正在橫行無忌,討伐成功就可以了,由于內(nèi)容相對風險不大,我們五人就出發(fā)了,順便可以回一趟老家,畢竟晨光國與泰元國毗鄰。”
想到柳白對于家室可能并不是吹噓,而自己這鎮(zhèn)長兒子的吹噓成分就相當大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在柳白還在繼續(xù)他的話題。
“我們五人兩人是聚神中期,一人是聚神初期,其余兩人皆是煉體期圓滿,理論上討伐這次魔物是很輕松的,結(jié)果到了那一交手才知道,情報有誤,那只魔物按當時的表現(xiàn)可能有聚神后期的實力。”
“聚神后期的魔物,同等級的魔物實力要強于人類修士,你們是不是第一時間就撤了?”按理說,這個陣容,要撤離還是比較輕松的。
現(xiàn)在的王旭已經(jīng)有聚神中期的實力,但要是讓他遇上聚神后期的魔物,估摸著也是第一時間選擇跑路,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的越級戰(zhàn)斗,有的只是一邊倒的屠殺,關(guān)于這點王旭在軍隊時就深諳其道。
“開始時,并不知情,等放開手腳后,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魔物在受到我們聯(lián)手的強大攻勢下,已經(jīng)是重傷,就在我們松懈之時,那只魔物狂化后實力暴漲,兩位實力最低的學員當場就被撕成血塊…”
“其中一位是我堂弟,柳青,盡管修行之路生死有命,但家族還是因為一位極佳的修行者隕落而深感痛惜。”說到這,柳白神色越發(fā)痛苦起來,可以看得出,他與這位柳青堂弟關(guān)系真的很好。
王旭無言,只是繼續(xù)聽他往下說。
“那魔物顯然沒有要放我們走的意思,狂化后的魔物通常就是燃燒生命力在戰(zhàn)斗,我們?nèi)斯麛嗖扇》朗貋硗涎樱詈竽锪叨觯鷥r就是我們兩死,事后雖然源學院也發(fā)了訃告,重罰了調(diào)查團的不嚴謹,還象征性的多發(fā)了三倍的學分和獎勵,但是人死了也就死了。”
看來修真界的殘酷也與凡人世界無異。
所以這段期間柳白也像變了個人似的,側(cè)重點放在個人感情上,就是以他那種胡亂搭訕的風格,實在令人不齒…
王旭不知道該如何去寬慰這位朋友,不論是戰(zhàn)爭還是正常生老病死,只要涉及自己的親人,就算是經(jīng)常被稱做冷血的修士們,情緒的體現(xiàn)也還是與平常人一般無二,感情上嘛,自己也是小白,無法給出什么明確方法。
兩人面對面,一下無言起來。
另一邊的某處秘境內(nèi),師兄弟二人的對話也接近尾聲了。
“師兄,我這小徒弟可是經(jīng)過師祖老人家點撥的,你就別瞎操心了。”王朔有點不耐煩,說罷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顧自的飲起來。
顯然提到師祖后,東古肅然起敬,恭敬的朝東方某方位鞠了一躬,這才語重心長的對王朔說:“不是我瞎操心,你那幾位弟子,就沒一個省油的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