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在櫻花林里等了很久,少年也沒有出現?!八怨皇峭藛??忘記了我與他之間的約定。”
遠遠地,一個高挑的身影走來,當然不是林夕。而是那個她前幾天看到的鄰居。“……”二人之間一陣沉默,她幾次想開口卻終沒有說出話來。
或許,他的出現已經讓她明白真相。“我是他的朋友,他不會回來了。這是他先給花店下了訂單,然后托我帶回來的花束?!蹦鞘且慌跏㈤_的玫瑰,七朵玫瑰開的熱烈。她沉默地接過,自然明白玫瑰到底代表著什么。
“他說他不會回來了,但他終究不能違背約定。其實那些信,也是他托我帶回來的?!薄安荒苓`背約定嗎?他終究還是違背了啊。”她沒有生氣,只是紅了眼眶?!斑@個傻瓜還是一如往常,明明知道自己所做的只是徒勞,但終究還是留下了那些話,讓我牽掛。真是的,如果他明明白白的將話說的狠一些……”
“以他的性格,當然做不到對你說狠話,這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正如你所說,如果他的性格橫蠻任性一點,你或許還不會如此牽掛……即使知道他離開的消息,也會給你帶來痛苦?!彼廊祟惖母星橛袝r候會很奇怪,但還是這么說。
“你是小白吧?”她突然這么問。“?”他表示不解,自己有表現的很明顯嗎?“你忘記了,我們是很難融入人群的。所以,我們可能是彼此唯一的朋友。所以你這個朋友是從哪冒出來的呢?我仔細想了一下,我們只與那只白貓有過接觸,也將那只白貓當成了朋友。這就是小白。所以……”
她并沒有感到奇怪:“你不僅僅是一只貓也好,至少,你現在所變成的是一個健康的人。謝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只不過是感恩而已。”“這也就夠了,有些人即使你為他所做了很多也不會感恩的。幸好,你與他都不是這樣的。”
他又沉默了片刻,依照約定,他不能與她講述少年與他所作的約定。
他想起那天他以貓的形態偷偷溜進病房,林夕對他所說的話:“小白,這一次我可能挺不過去了。”他瞪了他一眼,這少年又在胡說什么?“沒有胡說哦,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
“小白,我知道你能變成人。即使那樣我們也還是朋友。所以,能幫我做一件事嗎?這是我最后的請求?!绷窒@么說著,他點了點頭,心想多半與她有關。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林夕告訴了他與她的約定——“我本來答應了她必定回去的,在她失明之前,陪她看一場櫻花雨?,F在看來,我真的要違約了?!绷窒δ樕鲜强喑男?,他可以看出來,林夕在竭力忍住悲傷。
林夕告訴了他自己給花店的訂單和那些信,拜托他將那些信和那束玫瑰帶給她。他照做了。幾日后,林夕閉上了眼睛,嘴角竟然還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當然這些他都不能給她講,林夕終究還是牽掛著她,這只會刺痛她。
幾日后,她還是失明了。
當他去看她時,她說:“我現在明白他信上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接受所有的別離,讓陽光灑滿心間。’你放心吧,我會永遠想念他,也會樂觀的活下去。記得將這些話告訴他……”
或許已經沒法告訴了。他想。但她的心思,遠在天堂的林夕應該已經知道了。
櫻落如雨,是一場盛大的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