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半學期,我右后桌的男生和級花在一起了。他的薩克斯吹得真好,物理也從來沒有考過滿分以外的分數。當這對璧人并肩走在學校的天空下,你可以真切感受到,這個世界是真的存在“主角”這一配置的。這些人出現在你的生命里,給你一種可以與他們比肩而立的錯覺,其實他們早晚要去很遠的地方發光。
隨后,開學第二周的周五,隔壁班有個女生找到了我。她來到我們班的后門口,輕輕喚出我的名字。
“你是洛小辛么?”她低我一個頭,仰著臉看我,笑得像春天一樣嬌俏。
“嗯。”看著眼前這個陌生而友善的女孩,我幾乎有些羞澀地笑了。太久沒有人這樣溫柔待我,以至于我一時不知擺出怎樣的表情回應。
“不好意思,我是五班的吳文靜。聽說你人特別nice的,就想請你幫個忙,不知可以么?”她上前握住我的雙手時,我驚得幾乎要向后跳去。女生柔軟的手覆在我的肌膚之上,傳來陣陣清涼的觸感,卻沒有露出一絲嫌惡的神情。
“你盡管說,只要我能幫得上。”
原來,她想通過我認識右后桌的葉一辰。“我知道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她低頭看向腳尖,無意識嘟囔起嘴的表情很可愛,“可我…我也還是想爭取一下。”
其實我能明白,她為什么會找到我。因為我不會拒絕任何人的要求,更不可能對她構成任何的威脅。
就這樣,在春天到來之前,我終于和所有其他的同齡女孩一樣,擁有了一個關于戀愛的秘密。
只是,我很快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這一托付的難度。
在班里,除了交作業的時候,我幾乎沒有任何跟葉一辰有交集的機會。雖然他的座位離我很近,但每節課間,他都不會在位子上。不是去十二班找他女朋友,就是跟其他男生一起去了操場小賣部。
我逐漸知道了,他喜歡傍晚五點半的時候一個人去食堂;晚自習開始前,他會帶級花去圖書館那排沒有人看的古典文學架子旁邊。——當然不是為了看書,只是長久地擁吻;他和音樂老師的關系很好,午休的時候,他總能拿到琴房鑰匙,在里邊一個人練薩克斯。
“我不是讓你跟蹤他啦,是想讓你創造機會讓我們認識...“聽完我的情報,吳文靜沒有露出我期待的欣喜表情,這讓我回到了手足無措的慌張姿態。
她瞟我一眼,收斂起眼底不自覺流露的不耐煩,恢復一貫的溫柔笑意:“沒事啦,我知道你有點社恐。這樣吧。你找個機會,把我手機號給他,讓他聯系我,這樣總可以吧?”
我滿懷信念地接過這張寫著號碼的紙條,就像捧著生命中的第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