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人艱難爬起來,胳膊撞擊在桌子腿腳,出現一片淤青。
老人名叫剛太,是城里土生土長的人,兒子曾在山上迷路,被山里的妖怪搭救,兩人一來二去,就在一起了,本想著兒子娶妻是喜事,日子過的美滿,奈何兒媳長的美貌,被城主看上,派人抓住兒子,逼迫兒媳屈服。
兒媳怒不可遏,顯出妖怪的原型,一路殺進城主府,城主府的道人出手,最后兒子隕落,兒媳被封印,留下了這個苦命的孫女――靜音。
“城主大人差一味藥引,需要你孫女,現在就是你回報城主的時候”說完,邁著虎步,就要去緝拿靜音。
“求你們,放過我孫女,她還小,我可以做藥引”剛太拼命攔住武士,回頭對著靜音大叫,“孫女你快跑”
靜音小身體不停抖動,珍珠般大小的眼淚滴滴掉落,歇斯底里的哭叫,跑過去揮動稚嫩的小小拳頭,捶打武士,“放開我爺爺,放開我爺爺”
武士顯得不耐煩,一腳猛踹在剛太的肚子,讓風中殘燭的身軀雪上加霜,聽見肋骨被踹碎的聲音,干枯的嘴唇吐出一口鮮血。
“爺爺,爺爺”靜音被武士提鴨子般抱著朝飯館外走,可氣力太過弱小,沒辦法掙開武士大腿粗的手臂。
“靜音,你們這所土匪,天理何在啊”剛太捂著腹部,忍住劇痛,顫顫巍巍去追孫女。
她是自己的命根子,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殺生丸臉色陰沉,區區孱弱的人類,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欺負體內有妖怪之血的半妖:“邪見”
妖怪固然鄙視半妖,但被人類隨意欺辱,太丟妖怪血液的面子。
“是”
邪見聞言飛身一躍,人頭仗仗腳用力往地上一駐,發出洪亮的聲響:“放了她,不然死”
武士發出參差不齊的嘲笑聲,道人坐鎮城主府,妖怪都不敢尋釁滋事,哪里來的愣頭青,回頭看了殺生丸一眼:“喲,老頭,仗著兩個妖怪……”
“太吵了”殺生丸泯了口酒。
邪見心領神會拿起人頭仗,不等他們說完,死亡火焰不停襲擊在武士身上,任憑他們怎么抵抗,邪見絲毫不手軟,十分鐘后,地上躺著幾具被焚燒的尸體。
“體內流著妖族的血液,卻被一群人類差點拐跑”殺生丸神色冷淡,不知道這個半妖怎么混的,人類可是妖怪肆意屠殺的對象,今天居然碰到如此稀奇的事。
“孩子心善,就算有妖力,也沒去禍害其他人”剛太解釋道。
平日里在同鎮的孩子欺負她,她從來沒有還過手。
“謝謝,你們快走吧,城主府的道人特別厲害”剛太蒼老的聲音透著無奈,對殺生丸的出手相救甚是感激。
“來一個,殺一個”邪見自從呆在殺生丸身旁,也飄了。
剛太嘆了一口氣,自己就是一個老頭,無法左右殺生丸,只希望城主府的人來的晚一點。
“你們沒想過離開這里嗎?”殺生丸好奇,明眼人看的出,這里的人類并不歡迎他們。
老人眼瞼一片黯然,望了眼靜音,道:“孫女的阿娘被道人封印,希望有一日他們母女能團圓”
靜音放聲痛哭,明明自己家什么錯也沒有,卻要承受他們的怒火,“我好想阿娘”
靜音仿佛看見了希望,拉著殺生丸的衣角,可憐巴巴的望著殺生丸:“能不能救我娘,這頓飯我請你吃”
邪見拉著靜音的手往外拽,“殺生丸少爺哪有時間陪你這個小屁孩兒玩兒”
靜音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才不會放手,小手死死抓住殺生丸的衣角。
剛太沒奢望殺生丸能出手相助,剛才出手就已經很感激了,走過去就要抱開孫女,“乖,靜音,不要打擾這位公子用餐”說罷,強行抱著她離去。
過了會兒,剛太從里堂走出來,拿了一碟妖香豆,放在殺生丸的桌子上,感到十分歉意,道:“公子,別太在意,孫女兒太想她阿娘了”
殺生丸點了點頭,旋即問道:“這兩天飯館里的生意好嗎”
剛太嘆了口氣,想到自家的特殊情況,幽幽開口:“生意一向不好”
城鎮里的居民大多不喜歡半妖靜音,很少來,飯館多半靠幾位心善人來光顧。
殺生丸指了指臨近的桌子:“這兩天有人在這吃飯嗎?”
剛太伸出拇指扣了扣太陽穴,眼珠上瞟,過了好一陣才開口說道:“昨天上午有一個女人在這里吃過飯”
“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老人呵呵一笑,“客人去哪里,我們管不著,公子可把我們難住了”
“知道那女子是住哪里嗎”
“不知道,那女子也是頭一次來”剛太如實回答,不敢有所隱瞞。
殺生丸擺了擺手,剛太默默退走。
殺生丸暗忖,妖怪的氣息到這里就消失了,他腦袋有一個猜想,那只妖怪應該沖破食骨之井,身體虛弱無比,需要寄生在女人的身體吸取她的精氣。
最奇怪的是,無法鎖定人類女人的氣味,想來那只妖怪,已經發現我的存在,隔絕了氣息。
飯館外跌跌撞撞進來三個老態龍鐘的老頭,皆頭發花白,神色慌張,直奔剛太:“剛老頭,你快點帶你的孫女兒逃命吧”
“靜音丫頭,靜音丫頭”
“發生了什么”剛太起身詢問。
“城主府的道人說長生不老藥,需要你孫女兒做藥引子,城主已經派護衛兵過來了,來不及多說了,快逃命吧”三個老頭拉著他們祖孫二人往外走。
“我去收拾下東西”
他們三位是自己的老友,對靜音十分喜愛,飯館有他們的襯托,才能勉強度日,加上之前那幾名武士,更加驗證他們的話。
“收拾個屁呀”其中一個老頭氣的直跺腳,自己一把年紀順著小道,才勉強趕在他們前面,不抓緊跑路,還收拾東西。
剛太去臥室收拾了點錢財和衣物,僅僅幾分鐘后就背著個包袱,對著殺生丸道:“你們也快走吧,那個道人不好惹”拉著靜音跟隨老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