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滑旱冰,我早就學會了,玉林經常約我出去滑旱冰,一起的還有他的同學。
我和玉林的同學相處得不錯,特別是一個叫梁康生的人。
他總戴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比我還像個尖子生,與他熟悉后才發現他是個思想很骯臟的人,但我偏偏與他合得來。
我們三個人的家住得很近,周六日晚上大家要是有空就回出去散散步。
我們散步有固定的路線,每次都是先去附近的百貨超市逛逛,然后就是去市政府附近的大草坪上坐著聊天。
大草坪那里晚上沒燈光,夜晚的時候會有很多情侶去大草坪親熱,而我們三個最喜歡去看那些情侶親熱,然后像個大媽一樣指指點點個不停。
有時候我們看眼紅了會分散坐在不同的情侶的身邊,逼著一對對情侶離開大草坪。
對于這種做法,我給自己的評價是干得漂亮。
幾乎沒有情侶能抵擋我們這招,可惜一山還有一山高,有一次玉林遇到一對情侶,坐在他們旁邊會無動于衷繼續親熱,最后我們動用三個人團團圍住那對情侶,結果那男的反而親得更來勁了。
這件事很打擊我們,自那以后我們就很少做這事了。
玉林在網上認識一個本地的女生,玉林約她出來滑旱冰,女生那邊說要帶朋友才出來,于是玉林理所當然找了我。
我懂得玉林那點小心思,我雖然不情愿當假酒,不過礙于兄弟情義只好陪他去了。
那天出來玩的只有兩個女生,都是青春靚麗的初中生,她們很主動,在旱冰場剛見面就拉著我和玉林滑旱冰,被女生主動牽手的感覺很好,我很享受這份虛榮心。
那天我們玩得很開心,玩累了就在休息區聊天聊到回家。
臨走時,我和那些相互加了qq方便下次出來玩,不過聯系女生都是讓玉林來做的事。
從哪以后的一段時間我和玉林通過那個女生又認識另一個女生,然后通過另外一個女生再認識另一個女生,和我們出來玩的女生換了一批又一批,很多關系要好的女生玩著玩著就沒出來玩過,真正要好還保持聯系的只有清霞和雪晶兩個女生。
清霞不是那個青霞,她不姓林姓陳,她不傾國傾城不風情萬種但心地善良,唯一的缺點就是有著與陳煥美媲美的傻乎乎。
清霞讓我印象最深的是她沒有眉毛,她不是天生沒有眉毛,我問過她很多次她的眉毛是怎么沒的這個問題,最終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親口告訴我她的眉毛是她小時候在家里沒人那時偷玩她爸的剃須刀剃掉的,她還告訴我那天她爸回來時問她眉毛哪去時竟笑著回答剃掉了。
我腦補最后的場景,一個沒有眉毛的小女孩天真無邪地對笑著她爸爸說自己把眉毛剃了,然后很沒義氣地大笑出來。
這是清霞最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但我很喜歡提及她的眉毛,還好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也不跟我計較,我很感激她的寬容。
雪晶她姓梁,是一個性格爽朗、前劉海自帶自然卷的女生,自然卷是影響她美麗的煩惱,她試過很多辦法可始終不敵那該死的自然卷。
她和別的女生不一樣,很多不能和女生聊的話題和她都能聊,有時候還能從她的口中聽出不一樣的觀點,所以我很喜歡與她聊天,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在聊八卦。
雪晶給多數人的印象是開朗,但相處久了才發現她是很多人的代表,看似開朗的外表下,心里多多少少藏著自己才懂的憂傷,比如自然卷、比如那些自己才知道秘密。
除了清霞、雪晶和康生,我在學校交了幾個朋友,對于他們我不予置評,如果非要說,用網絡上的話來說,遇到他們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色,遇到他們之后,我的世界全黑了。因為我已經瞎了。
吳樂是個高個子,長得還算清秀,是在挺受班上女生歡迎的主,就是人傻缺了點。
李文,個子不高,長得瘦瘦弱弱看起來像個小學生似的,他的特點是出場自帶一個GBA游戲機,我就喜歡他的游戲機。
曾盼,個子高大膚色呦黑,長得虎背熊腰,并且人如其名。
我們四個是前后桌,本來我和他們不熟,不過他們有事沒事就吹兩句,他們一個比一個能吹,聽他們吹多了久而久之就熟了。
他們三個吹牛的本事我不知道是與生俱來還是后天養成,但是我肯定地球上的臺風、龍卷風都是他們三個吹出來的。
我還在躲謝莉,每次上廁所還是跑去樓上方便,一次課間吳樂問我干嘛每次都要跑上去方便,我也不隱瞞直接跟他們說我在躲一個人。
他們問我干嘛要躲那個人,我當時在做作業,停頓手中的筆想了想,說:大概是因為我怕她吧。
我只說一句話,他們卻擅自腦補出整整一個校園欺凌故事義憤填膺地對我說不用怕,看在我借過幾次作業給他們抄的份上,我躲的那個人要敢動我,他們三個弄死他。
他們三個的確是人才,不過他們也是出于好心,我也不忍心戳穿他們只是干笑幾聲。
他們問我想不想去廁所,我說有點,話音剛落,他們就拉著我往廁所走。
我驚呼:你們想做什么。
吳樂甩甩頭發自認很帥氣地說:你不用害怕,有我們保護你上個舒暢的廁所。
我大罵:我害怕你xx,你們有病啊,我現在就害怕你們。
我甩來他們的手驚慌地往教室的方向逃,沒逃出三米就被他們抓住,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回跑,無奈他們三個人多力量大硬生生把我拖去廁所。
我差點大喊救命,從我身邊經過的男女像躲避是非一樣躲著我,從他們各種各樣的眼神中我能猜到他們以為我遭受校園暴力。
我在心中罵一個臟字,明知他人需要幫助卻因為害怕是非不愿對他人伸出援手,中國校園就是有這么多冷漠的人才導致校園欺凌的悲劇一次又一次永不休止地上演。
廁所里,臭味四溢臭得我捂鼻皺眉。
我站在小便池的墻角想方便卻方便不出來。
李文問我怎么不方便,吳樂說有他們不要害怕,曾盼催我快點,大家等著我一起回教室。
我拍拍手掌然后比手畫腳地對他們說:吳樂我問你們一個問題,我看起來像不像有病,就是那種心理極度變態,有暴露癖的那種人,像不像?
李文在打量我:看著不像,不過很難說。
吳樂:同意,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曾盼:保持隊形同上。
我忽然覺得他們三個不是在保護我,根本就是在整我
我努力壓抑心中想掐死他們的沖動,擠出比哭還要難看的微笑:別說有沒有這個可能性,既然我看著不像有暴露癖的人,那你們看著我怎么會尿得出來。
他們對我的話無動于衷,我實在尿不出來,提起褲子往外走。
經過十班時,我刻意別過頭走過去。
蒼洋!
我聽到有人叫我,回頭看見李志彭向我這邊走來。
他一記輕拳砸到我肩上:蒼洋好久不見,我早就聽說你在一高,你平時藏得挺深的嘛,這次還是頭一次在一高見到你。
我笑了笑:我平時很少出來走。
他笑著說:少看點小說。
我微笑對他聳聳肩,這點他倒猜得很準。
他趴在護欄上:你現在在幾班?
我學他趴在護欄上,望著一高的校園風光:我在六班,你呢?
我在十班。
十班.....。我喃喃細語,忽然問他:志彭,你和你們班的謝莉熟不熟。
李志彭忽然搭著我的肩壞笑起來:蒼洋你小子想不到你對我們班的班花也感興趣,如果你想要她的聯系方式,我可以幫你搞到她的qq號哦。
班花?我楞住了。
對啊,人家可是書香世家的金枝玉葉,爺爺是當官的,爸爸是做律師的,人長得漂亮,待人又溫柔,她不是班花誰是班花啊。
李志彭一臉得意,仿佛他是在介紹自己的女朋友。
溫柔?我實在無法把這詞與謝莉聯想到一塊。
她...在哪?
來,我告訴你哪個是她。李志彭拉我來十班窗外,他讓我去看坐在教室第三組第五桌靠右位置的女生。
我緊貼窗戶透過玻璃望去,只看到她的側顏。
同桌那么多年,即使側顏我一眼就認得出是謝莉,馬尾還是她的最愛,她的膚色比以前白了,或許是夏天沒有我和承歡的原因吧。
班里一個女生來找謝莉聊天,正好讓我看到正面,她變化很大,從前蓋了半張臉的斜劉海已被她剪成整齊平劉海。
我沉默不語,拍拍李志彭的肩膀:我還有事要回去了,下次多說點關于她的事。
他讓我留下來多聊一會,我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他就放行了。
我轉身就走,走著走著竟走神撞上貼著青白格子瓷磚的墻壁。
吳倩欣說得對,我之所以抵觸謝莉是我潛意識認為看見謝莉會傷害到我,因為我和謝莉之間有著一段望塵莫及的距離,她就像漫畫中的美少女,縱使冰冷她也是冷若冰霜的美少女,我則是漫畫作者每次安排出場連五官都懶得畫不為人知的路人甲,這讓我自卑感有機可乘。
我痛恨自己容易自卑的性格,自卑是病,明知病情越發嚴重我卻束手無策。
我告訴自己保持現狀吧,逃避雖可恥,但很有用,況且這樣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