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M市一個隱蔽的場所，一群人正不斷忙碌著，他們有條不紊地操縱著眼前的機器。
“老板，儀器已經調試好了，現在缺少實驗體?！?p> “嗯，不急，實驗體過兩天給你送過來?！?p> …………
“這什么東西？壽命買賣？”鄭殊看著電腦上突然彈出的一條消息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周躍，你這電腦中病毒了吧！”
“啥？”周躍聽到發小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咋了？”
“吶，你看這個?！编嵤庵附o周躍看。
“害，騙子吧，等會殺殺毒就好了。”
“行，等會你自己弄吧，我先走了，局里還有點事。”
“好嘞，慢點啊，路上注意安全。”周躍看了眼時間叮囑到。
過了不久，周躍接到了鄭殊的電話，“喂，咋了，忘啥了？”
“……，老周，你來市醫院吧?！?p> “咋了，出啥事了？”
“……你先來吧。”
“行?！敝苘S連忙把做的飯盛出來，用個大一點的碗扣著，接著去了醫院。
剛到醫院，周躍就看到有些落魄的鄭殊正站在醫院門口，“咋了，電話里也沒說清楚，出啥事了？”
“老周，嫂子和小冬出車禍了?！?p> “……，你別開玩笑了，我剛給他們做好飯等他們回家呢，你要沒事我就回去了。”周躍笑著但眼中漸漸浮現淚水。
“老周，老周，……，去看看吧?！编嵤饫≈苘S，沉重地說到。
周躍像是行尸走肉般被鄭殊拉著來到了重癥監護室。
“小冬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嫂子……還在搶救。”
周躍沒有說話，只是眼淚忍不住的滴落。
一個小時后，護士推著病床從搶救室走了出來。
周躍看到后立刻站起身，一股眩暈感襲來，他想看看自己的妻子。
但是護士們的行動很迅速，之后醫生慢慢地從搶救室走出來。
強忍著眩暈的感覺，周躍搖晃著走向醫生，抓住醫生問道：“醫生，我老婆怎么樣了？”
鄭殊見狀連忙上前扶著周躍，“老周，冷靜點。”
“病人情況不是很好，你們要有心理準備?！?p> “醫生，會出現什么情況？”鄭殊看了眼旁邊已經失去力量的周躍問到。
“病人很可能會喪失主動意識，也就是常說的植物人?！?p> 鄭殊努力保持著理智，他攙扶著周躍，幫他坐回座位上，跟上醫生去進一步詢問情況。
周躍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意識一樣，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和妻子的點點滴滴，周躍感受到了一種窒息的痛苦。
過了一會鄭殊回來，他看到周躍坐在那，姿勢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樣，只是不停地流著眼淚。
“老周，……，振作點，嫂子和小冬需要你，你不能倒下?！?p> 聽到這話，周躍緩緩擦去淚水，“我沒事。”周躍努力壓下自己聲音中的顫音。
鄭殊看著周躍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著。
過了一會，周躍開口說道：“鄭殊，我回去了，我回去收拾收拾，把東西帶過來，這邊離不開人?！?p> “走，我送你?！?p> 周躍沒有推辭。
鄭殊一直跟著周躍，到了周躍家，鄭殊看到桌子上倒扣著的幾個碗，鼻子有些酸。
鄭殊幫著周躍收拾東西。
等到兩人再次來到醫院的時候周躍的妻子已經被安排進重癥監護室。
“你是病人家屬嗎？請你把醫療費用結一下?！?p> “好。”
“請跟我來?！?p> 鄭殊看著離開的周躍，有心幫忙，但自己也不富裕，他去超市買了些水果和一些方便速食食品，“老周，照顧好自己……”鄭殊正和剛回來的周躍說著話呢，手機響了。
“鄭隊，快回來吧，出事了?！?p> “把地址發我，我直接去現場?！?p> “老周……”鄭殊有些歉意地看著周躍。
“我沒事，你去忙吧。”周躍勉強振作精神說到。
鄭殊離開醫院后來到了案發現場。
只見一個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人倒在那，懷里還抱著一個蛇皮袋子，“小吳，什么情況？”
鄭殊說著帶上手套走了過去。
“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兩個小時前，身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傷，死因法醫還在查?！?p> 鄭殊走到尸體旁邊查看了一番，“法醫，怎么樣，查出死因了嗎？”
“死者沒有中毒跡象，也沒有外傷，很像是自然死亡，具體結果還需要進一步檢測?！?p> “自然死亡？老死的？”小吳說到。
“深更半夜，一個老人帶著這么多錢去做什么？”鄭殊說著案件的疑點。
“查一下死者身份?！?p> “好的。”
不知道為什么鄭殊總感覺要有大事發生。
回到警局，鄭殊趴在桌子上瞇了一會。
“鄭隊……”小吳看到趴在桌子上的鄭殊連忙止住了要說的話。
“嗯？小吳，結果出來了嗎？”鄭殊慢慢從桌子上爬起來問到。
“不好意思，鄭隊，打擾你了，這是法醫檢測結果?！毙乔敢獾匦α诵Γ瑢⑹掷锏奈募f給鄭殊。
“嗯？還真是自然死亡？”
“死者身份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死者名叫王賦，男，四十歲……”
“等會，四十歲？”
“嗯?！?p> “看著不像啊，走，去找法醫。”
一個小時后
“法醫，怎么樣？”鄭殊看到法醫走出來連忙問到。
“死者的骨齡大概是六十歲?！?p> “六十歲？這怎么可能？我們調查到他只有四十歲??！不會弄錯了吧?！毙呛芤苫蟆?p> “我們不可能出現這種錯誤，就算有誤差也不會是這么大的誤差。”法醫對于小吳的懷疑表示不滿。
這時鄭殊忽然想到自己在周躍家電腦上看到的那個消息，“買賣壽命？這太荒唐了?！彪S即鄭殊否定了這個想法。
“法醫，麻煩你再查查看死者是不是患有什么疾病導致骨齡異常。小吳，走跟我去查查死者帶著那么多錢想要做什么?！?p> “好?！?p> …………
“奇怪了，鄭隊，死者這錢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完全找不到記錄?！?p> “小吳，你說人的壽命能夠交易嗎？”
“這怎么可能，……鄭隊，我之前好像收到過一個關于壽命買賣的消息，該不會是真的吧。”
“把那個消息弄出來看看?！?p> 小吳找到那個消息打開一看，“鄭隊，這一年壽命賣二十萬是不是有點少了?！?p> “有很多人一年的收入還不到二十萬，根據這個消息往下查?！?p> “好的?！?p> 調查還在繼續，鄭殊在下班后時不時地去醫院看看周躍一家，幫一些力所能及的忙。
隨著調查不斷深入，鄭殊漸漸忙碌起來，去醫院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
兩個月后，調查有了重大突破。
“鄭隊，我們查到了那個買賣壽命流程的最終地點?！?p> “走，去看看?！?p> 鄭殊帶著幾個警察穿著便衣來到了那買賣壽命流程的最終點。
“站住，這里不能隨便進?！?p> 鄭殊看著眼前的大公司剛想進去就被保安攔下了。
“警察辦案?！编嵤饽贸鲎C明說到。
“請您稍等。”一個保安離開去找管理人員。
不一會，一個穿著華麗的男人走出來，“您好警察同志，您來這是有什么事情嗎？”
“有人舉報你們公司存在危險物品，我們來調查一下。”
“這……絕對是假消息，這是惡意競爭……”
“別急，是真是假還要調查之后才能確定?！编嵤獯驍嗄侨苏f到。
“是，是，是，您請?！?p> 經過一番檢查，鄭殊沒有發現什么異常，“麻煩了，職責所在?！?p> “您客氣了，我們全力配合警方調查?！?p> 鄭殊帶隊離開后，那人突然換了一個表情，“一個小時，給我查清楚，警察怎么會查到這。”
“是?！?p> 鄭殊帶隊離開后，小吳有些不死心，“鄭隊，那公司絕對有問題?！?p> “嗯，現在我們沒有證據不能直接搜查，人家肯讓你看自然是有所準備。”
“那我們怎么辦？”
“從銀行查，所有大額交易都查一遍，主要對比這些人的年齡與體貌特征是否有差異。”
“我馬上去?！?p> 小吳和兩個警察去銀行調取記錄，鄭殊讓其他人先回警局，他自己一個人走了一遍壽命買賣流程。
在某個壽命買賣點，鄭殊隱約看到了周躍的身影，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鄭殊也沒有多想。
回到警局，小吳拿著那些已經確定參與壽命買賣的人的資料找到鄭殊，“鄭隊，已經核對過了，這些是參與過壽命買賣的人，基本上都是無業游民和一些遇到困難特別需要錢的?！?p> “交易金額多少？”
“基本都是二十萬一年，十年一次，也有交易二十年的，那些比較年輕，目前死亡現象極少。”
“嗯，你先去忙吧。”
鄭殊一張一張看著那些進行壽命買賣的人員資料，突然，鄭殊愣住了，他看到了周躍的資料。
“唉！”
鄭殊下班后帶著一些水果和方便速食食品來到了醫院。
鄭殊看著正照顧小冬的周躍，本應該是三十六歲的周躍此刻已經有了明顯的白發，腰也彎了一些。
“……老周，我來吧?！闭f著，鄭殊從周躍手里接過溫濕的手巾輕擦起小冬的身體。
“小冬，和鄭叔叔說謝謝?！敝苘S對有些虛弱的小冬說到。
“謝謝鄭叔叔?！毙《郧傻卣f到。
給小冬擦完了身體后，鄭殊說道：“小冬，你先在這等會，我和你爸爸說些事情好嗎？”
“嗯。”
鄭殊和周躍來到病房外，“……”鄭殊本想勸周躍不要再賣壽命了，但他猶豫了，最終沒有說出口。
“你知道了？”周躍看著欲言又止的發小說到。
“看得出來，幾次了？”
“兩次?！?p> “……”
“醫生說你嫂子情況又惡化了，小冬還要進行手術也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站起來。”
“還剩多少？”
“沒多少了。”
“……，這是我的一點積蓄，不多，拿著給小冬買點吃的。”鄭殊從懷里拿出一張卡。
“算了，我家現在是個無底洞，不能把你牽扯進來。”
“別放屁了，拿著，算我借你的，等我用到錢了再來找你要。”說完鄭殊起身要離開。
走了沒幾步，鄭殊回頭看向周躍“老周，別去了，聽兄弟一句，別去了。”
“……”
沒等到周躍確切的回應，鄭殊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
看著空曠的家鄭殊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第二天，鄭殊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三個饅頭一份素菜成了之后這一個月他的標配。
“鄭隊，你怎么……”
“去，一邊去，快點吃完了辦事去。”
一個月后，隨著死亡人數不斷增多，壽命買賣這件事情引起了各方面的高度注意。
這一天晚上，周躍給鄭殊打了個電話。
“鄭殊，出來喝酒嗎？”
“怎么了？”
“沒啥事，出來喝酒吧，你請?！?p> “好?！?p> 兩人隨便找了個路邊攤
“來，我敬你一杯?！闭f著周躍端起酒杯。
鄭殊沒有喝酒，以水代酒，喝了這一杯。
隱約中，鄭殊明白了周躍的意思。
“老周，不能不去嗎？”
“缺錢?。 敝苘S笑著說到。
“你可以先借一些、貸款，過了這坎以后慢慢還，為什么……”
“別開玩笑了，我家的情況我知道，那是個無底洞，有進無出，怎么還??！”
“……”鄭殊沉默了。
周躍猛灌了兩口酒，說道：“曾經啊，我也以為自己是海中的那磐石能夠為家人抵擋風浪，后來我才明白即使是磐石也不能阻擋海浪的拍打，但是身為丈夫身為父親總是有些責任需要承擔，擔不起也要擔。”
“……”
“喝！”周躍又灌了兩口酒。
幾杯酒后，周躍眼睛有些紅了。
“鄭殊，交給你了，交給你了。”說完周躍離開了小攤。
沒有過多遲疑，鄭殊跟了上去。
一段時間后，鄭殊帶著大量的錢出現在銀行要辦理存錢業務。
“喂，鄭隊，局里最新命令要收網了，你快回來。”
鄭殊看著腳邊的錢，猶豫了良久。
“喂，鄭隊？”
“嗯，我這有急事，可能要晚一會，你們不用等我了記得幫我跟局長請假。”
“好吧！”
鄭殊把錢存進了銀行之后，回到警局跟著其他警察、專家來到了現場。
鄭殊到現場后，相應的抓捕工作都已經結束了，警察在一個地方發現了那些交易過程中因為壽命耗盡死亡的人的尸體。
隨著一具具尸體緩慢抬出，鄭殊看到了周躍的尸體。
鄭殊心中輕嘆。
最終警察成功鏟除壽命交易。
鄭殊來到醫院擔負起了照顧小冬和周躍妻子的責任。
“鄭叔叔，我爸爸呢？”
“你爸爸呀，他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了?！?p> “是為了掙錢給我看病嗎？”
“是啊，臨走前他還說:希望小冬能夠早點康復。”
“嗯，我一定會好好配合醫生，我會早點康復的。這樣爸爸就能早點回來了?！?p> “叮叮叮?！编嵤獾氖謾C突然響了起來。
鄭殊剛接通電話就聽到
“喂，鄭隊，又出現了壽命耗盡的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