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留長發了,還被你認出來……”
一身白色裝扮的扎克利,有一雙泛著銀光的眼瞳。
就像是古老傳說中的人魔混種。
他帶著白色手套,擺出一個和武僧一模一樣的起手式。
嘴角翹起,挑釁的勾了勾手指頭。
“那作為獎勵,我讓你先攻過來。”
武僧面對他,沒有發動攻擊,而是臉色陰沉緩緩的說道:
“叛徒!”
扎克利臉上笑容沒有換過,面對實力強勁的武僧,他卻一臉輕松的說道:
“嘖嘖嘖……我還以為有什么新鮮話呢,又是這陳詞濫調……”
武僧的臉都在輕微的抽搐,好像馬上就要忍不住了,壓抑著說道:
“獲得最強稱號后第二個月,就帶著瓦爾蘭特的軍人進了神廟,你可算是大屠殺的主導人之一了!”
扎克利他收起拳架,攤開手笑道:
“潛伏那是我的工作啊。”
說完他又摩挲著下巴,像是在思考,眼神竟然瞟向一旁:
“是哪位親人死在我手里了?”
“弟弟?兄長?還是父親?”
說話間,他已經漏出了許多破綻,而對方都沒有動手,他聳了聳肩,咧嘴笑道:
“我不殺女人……”
“……”
張言已經從兩人的對話里,猜測出,他們的身份。
這位白衣服的扎克利,應該是參加過卡提瓦殲滅戰的軍人,并且他還成為武僧打入過神廟內部。
最讓張言詫異的是,他竟然還獲得過神廟武僧最強稱號,怪不得如此有恃無恐。
并且看樣子殺的人還不少。
能夠讓武僧忌憚的不敢動手的人。
該強到什么程度?
并且他是找自己拿信的。
他和原主的導師格林.赫爾曼到底有什么聯系?
“……”
武僧像是終于被激怒了。
握拳后,低喝一聲。
身上光芒一閃,在路燈下,整個人陡然消失。
扎克利猛地低下身子,成馬步擺出防御姿勢。
姿勢還沒擺好。
“嘭!”
一聲悶響,扎克利被一拳打的跳了起來。
接著他在空中又挨了數拳。
直接被打的倒飛向張言。
但眼看著第一擊就被打的進入劣勢,扎克利在空中突然怪叫一聲。
用一個常人不可能做到的發力姿勢,猛地一腳踢向空中。
一個人影,直接被踢飛了出來。
武僧連續翻滾后,落在了街道上。
剛才隱藏化作陰影的他,直接被一腳踢現行。
扎克利落在距離張言三階的臺階上。
他并沒有乘勝追擊,反而直起身,撣了撣身上被打出褶皺的衣服:
“差點把我衣服弄壞了……”
他抬起頭,目光看向武僧頸部露出的蛇狀紋身,恍然大悟狀:
“蛇紋身!哦……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昆西的弟弟……岡瑟。”
扎克利眼中銀光閃動,嘴角裂開笑的仿佛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和你那位兄長很像……”
他搖了搖頭,補充道:
“一副英年早逝的模樣!”
他一邊說著對方,一邊朝著武僧走去,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樣子。
但張言看到這人身后的風衣上,有點點熒光亮起。
不一會兒就形成了同心圓。
“魔法印。”
他竟然不用任何輔助就將印記蝕刻在了背上。
一陣海風吹來,霧氣彌漫進了玫瑰街。
扎克利用左手摁住頭上的帽子,黑色長發和白色風衣隨風飄動。
高瘦的影子在路燈下拉的很長。
遠處這時候,晨霧中,突然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
兩人目光同時瞥了一眼巷子外,眼神露出幾分警惕。
而武僧岡瑟更是兩步后撤,跳躍著退入了黑暗中。
短暫交鋒后,他選擇了撤退,同時在黑暗中傳來他的聲音:
“扎克利,下次見面,我會帶上圣器!你準備后事吧。”
“……”
“嘖……圣器。”
扎克利臉上表情沒變,卻故意發出聲音讓對方聽見。
確認對方離開后,他背后隱藏的綠色法陣逐漸暗淡了下去。
面對黑暗,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后。
他轉過身,朝著張言走了過來。
臉上重新掛上了笑意,取下禮帽后,放在胸前,像是沒事人一樣,對著張言欠身行禮:
“諾亞.克萊斯特先生,鄙人是來取信的,格林先生放在您這里的信。”
這時候他看到車燈在玫瑰街外面亮起。
原本氣定神閑的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猛地一下跨過兩米長的臺階,跳到了張言面前。
眼神警惕的瞅著玫瑰街外。
比之面對危險的武僧,他像是更害怕軍警。
張言甚至能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呼吸。
等到巡邏的車,在玫瑰街口,稍作停留又發動離去。
這才讓他松了口氣。
“……”
接著他看到張言,已經從衣服中取出了格林準備的一個信封。
朝著他遞了過來。
“……”
他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但接過信封后,很快又將情緒掩飾了下去。
將信封貼身放好后,對著張言躬身又行了個禮,然后帶上禮帽走下臺階,再離開前對著張言說道:
“克萊斯特先生,代我向尊敬的格林先生問好。”
“另外我的船因為早到兩天,所以比約定時間提前了,但請您忘記今天見過我,特別是對軍方,我不太想驚動他們。”
有些奇怪,他明明是軍方特工,但張言依舊點了點頭。
對方笑瞇了眼,轉過身揮了揮手。
他走進街道陰影中,張言聽到他的皮鞋聲,漸漸消失在了去往城市中央的道路上。
“……”
“呼……”
兩人離開后,張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捏了捏發僵的手。
剛才武僧岡瑟出現,讓他感覺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此地不宜久留了。
免得對方殺個回馬槍。
他整理了一番衣物,確認小白鼠們都在。
扭頭看了一眼路燈下,空曠的街道。
走下臺階,快步離開了玫瑰街。
他得趕緊回去相對安全的銀月修道院。
剛才,那武僧好像是來特意蹲他的。
這個王八蛋要不是扎克利提前兩天來取信,自己估計就出大事了。
想起剛才他的身法,那種化作影子鬼魅的速度下,張言自問就算有銀月圣劍加持的銀幣,也很難做到對他精準一擊。
這個扎克利,身上好像秘密也不少……
明明是軍方的特工,竟然害怕軍方知道他的行蹤。
這種人對于卡提瓦算是屠夫、戰犯。
對于瓦爾蘭特怎么的也算個戰斗英雄吧。
想不明白,他在害怕什么。
不過今天,這位表現的像個變態的扎克利……他算是自己的幸運星了。
這時候張言咀嚼起這個單詞來:
“幸運……”
他想起,自己兜里的那兩枚幸運銀幣。
侏儒古神巴德的幸運銀幣。
伸手朝著口袋一摸,入手發現銀幣竟然在發燙。
張言有些難以置信,他拿著兩枚銀幣喃喃自語道:
“不會又是銀幣帶來的幸運吧……”
畢竟讓兩個仇人碰面,然后把自己救下這種事情,實在太巧了。
這里面要扎克利剛好出現,實在太難了點。
這也只能用幸運解釋了。
只是這種幸運事件他可不想再經歷了。
他對自己說道:
“必須提升自己的實力。”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此刻太陽終于在海上升起,刺破了海面的薄霧,迎著朝陽,張言來到銀月修道院山下的大橋邊,無意間抬頭,遠處的燈塔吸引了他的視線。
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迎著海風,在一般人上不去的燈塔最頂端,正朝著大海做著詭異的拜祭儀式,站起來又跪下,一下又一下,不斷的重復著……
張言揉了揉眼睛,發現并沒有看錯,他想起兩個小時前,救下軍警們的遭遇,他捏緊了拳頭,低下頭不去看那燈塔,嘴里念叨著:
“真是一天都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