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無法匹敵的宿命。
貞元十年初,漢高祖一病不起,令老太監口傳諭旨,喚二皇子監國,此后朝堂間眾說紛紜。
十日后,漢高祖駕崩,僅留下遺詔,命太子繼位,次日登基。
眾臣未解,尚在疑慮中,然在當夜,二皇子突然屯兵白虎門,似要兵變。
且南方兵叛屢生,旨在鎮壓邊境的萬余精兵,僅數日之間,便出現在宣武門外,將皇城圍了個水泄不通,此間大戰一觸即發。
后,太子與二皇子約定在御書房談判,率領精兵的王冕雖然不知此舉何顧,卻也得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部隊間的摩擦逐漸升級,皇城內外,鼓聲四起。
喊殺聲,叫罵聲,刀劍碰撞聲不絕于耳。
倏爾,御書房突失大火,只見房頂火焰四起,濃煙沖天,揚起丈高火焰。
眾人見狀,鳴金收兵,待到大火撲滅后,只從灰燼中找到兩具呈斗拳狀的焦黑尸體……
蠻荒森海深處,一對流星劃過天邊,在某處分開,墜落在地,后不知所蹤。
“該死!”石川雙手抱著頭顱,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座房間內。
自己用毒酒騙有反叛之心的孟楓兒喝下,卻不想被隱藏起來的劉嫣然誤殺,感受著心臟處傳來的痛楚,當時的他思緒萬千,可生命卻逐漸歸于寂下……
待劉嫣然看清死者面孔,心中悲痛欲絕,在殺死自己所愛之人后的悲痛情緒影響下,打翻燭臺火燒了整個御書房,她在火中起舞,亦在火中消散……
雖然總是自詡,有著現代都市宮斗小說的熏陶,對于這種情況應是手到擒來,卻怎么也敵不過,意外總比計劃率先到來。
好一會兒,沒有想通自己到底哪里致命性錯誤的石川,忽然間回過神來,隱約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不對。
他輕輕叫了一聲,傳來的卻是低沉的嚎叫。
“糟了!”
隨即,石川低頭看著自己雪白的皮毛和鋒銳的利爪,心說:好家伙,自己這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啊。
只是他也坦然,畢竟穿越過,遇事還是比較冷靜的。
洶涌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之中,恍惚間,石川仿佛經歷了這頭熊自出生起的一切。
它出生在一個普遍擁有高智慧的且擁有悠久傳承的妖族中。
本應是天之驕子的它,確被族人嘲笑、虐待……所有可以讓人幻象到的惡意,都出現在它的身上。
它感覺十分惶恐,所以經常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只因為它的皮膚甚至于毛發利爪,皆是純白之色,這在周圍滿是棕色皮毛的族人中頗為礙眼。
后來的天賦測試也證明,天賦這種東西,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哪怕一點點的痕跡。
族人都認為它是不詳的象征。
甚至于,有激進者妄想殺了它,以祭天道!
迫于無奈,后經族中商議,將它逐出族群!好在母親對它還算是有幾分情面,給它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便匆匆離去,沒有任何的停留。
像是怕沾染什么霉運一樣。
年幼的它不知道什么是離別,當母親遠去的時候,它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東西……
看完這頭熊自出生起經歷的一切,石川沉默了。
也不知是感同身受,還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只聽他輕聲說道:“安心去吧,我相信你的出現是造物主最好的安排。”
玄冥之中似有轟鳴傳來,石川只覺得自己渾身輕松,就像是肉身與靈魂的契合度到達了百分之百的程度。
那種舒爽,無法用言語表達。
自己的族群似乎是一個大族,就算自己已經被驅逐出去,可那些傳承記憶卻還是留在了自己的腦海深處。
也正是憑借這個,石川大概搞懂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這里是蠻荒森林,位于大陸最北端,常年被積雪覆蓋,但因為土壤肥力充足以及靈力的緣故,這里的樹木生長時間格外的快速。
假如將一枚種子放入土壤中,那么不出三天就能長到一米高,七天三米,十五天七米高,直到十五米高時,樹木的生長時間才會逐漸放緩。
而在大陸南端,是一片廣闊的平原,那里土壤肥沃,生活著這個世界里百分之三十的人口。
據有幸化為人形的族中先輩所講,那里的建筑很高很大,那里的社會很繁華,就連法寶也比之平常,要多得多。
石川嗤之以鼻。
再好看,能比得上自己上上世,那鋼筋水泥建造的繁華大都市?還是能比得上那燈紅酒綠的幸福國度?
就算退一萬步說,那能讓普通人自己就飛上天的技術,你們聽也沒聽過吧?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自豪感。
那是身為一個炎黃子孫,對自己國家富強的最自豪的感受,是發自內心的感嘆。
可話又說回來,科技文明與修煉文明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文明形態。
前者講究人類與機械共存,目的是讓普通人也能夠通過機械,來完成原本不可能完成的操作。
后者講究萬千偉力歸于自身,使自己不通過工具,達到翻山填海乃至于肉身橫渡虛空的程度。
“唉!”
石川嘆了口氣,自己連個修行的潛力都沒有,還談什么肉身橫渡虛空?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可是他也不氣餒,不就是沒有天賦嗎?
自己身為連穿兩次的穿越者,如果把這個問題都沒法解決,怎么對得起穿越者這個名號?
想畢,他站起身,對著墻壁揮舞了幾下爪子,只見原本還算光滑堅硬的石壁上出現了兩個深深的爪痕,見狀,頗為滿意。
在他想來,就算是真的不能修煉,那擁有了這么鋒利的爪子,自己要想過的快活,還不是手到擒來。
環顧四周,在這個干燥且能遮風避雨的山澗里,沒有什么東西值得收拾,除了不遠處地那團不明物體。
“沃德法!”
盡管石川的心中有一萬個不愿意,可為了自己能夠住的安心,他還是屏氣,在附近找了個碎石板,將不明物體鏟起來倒了出去。
隨后簡單收拾了一下,他躺到一堆干草堆成的“床”上。
爪子背在腦后,眼睛看著山澗的頂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這個穿越者,是不是太廢了?上一次,剛穿越過來,就碰到了皇家爭權的場景,雖說沒有金手指,可好歹計劃進行的比較順利,但誰曾想,關鍵時刻卻出了那么個豬隊友,所有的謀劃都功虧一簣。”
他猛地翻身坐起,兩只爪子一攤:“這次更好,連人形都沒有了!”
“還是個廢物!”
半晌,他心中補充道。
真是夢幻一般的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