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北部一帶的麒家宅院都是挨著地鐵站,找起來也很容易。果不其然每一個宅院都標配著兩名保鏢——玄夜知道他們油鹽不進,也就不再和他們廢話,趁他們不注意再翻墻入內,也不知道是他們大意,還是太過自信,門居然沒有上鎖,一切都順利得讓她有些不敢相信。
如法炮制地走完了北部的所有宅院,她又重新規劃了路線——這次她準備到東部沿海地區去尋找,那里的宅院最多,機會更大一些。
“哈啾~!”剛出車站她就打了個噴嚏,才發覺已經入夜了——NH國的日夜溫差很大,白天還是烤爐一般,晚上就成了冰窖。
“Neicyan hitori(小妹妹,你一個人呀)?”
一個聲音自身側響起,玄夜側目,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身上散發著濃重的酒氣,臉上的笑容因為醉態而顯得猥瑣。男子朦朧的醉眼中,看著眼前的玄夜,仿佛是加了十級美顏,不由驚艷癡迷,要伸手去摸摸是不是在做夢。
“你干什么?!”玄夜反射性地一拳揮去,將男子打趴在地。
“Oi omaena nisunnda(喂!你干什么!)!”男子坐起身嚎叫道。
“Kimi!”男子的嚎叫立馬吸引了不遠處的巡警,知道是玄夜惹的事,立刻上呵斥。
“Nanigaokottanokawo setumeisiteitadakimasu(請你解釋一下發生了什么事)!”巡警嚴肅地對著玄夜說道。
“Keijisan(警察先生)!”男子仍是坐在地上,對巡警哭訴道:“Satujindayo(她是要殺人呢)! Ikinari panchiga kicyattesa(突然就過來一拳)!shinuhodo ittakattayo(真的是要痛死掉了)!”說完又在地上打滾撒潑起來。
玄夜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是看樣子猜都能猜得出來。
“He is lying(他說謊)!He touched me first(是他先碰了我)!”
“Atoha issyoni keimusyonikiteitadakimasu(一會請你跟我去一趟警局)。”警察先生就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仍是一臉嚴肅,儼然將玄夜當成了壞人。
想起了之前那個完全不懂英語的女人,玄夜立馬想到了這名警察先生可能也是英盲,估計是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么——這樣下去不管怎么說,都是在雞同鴨講嘛!
總不能真的被當作壞人,最后被遣送回國吧?!
玄夜想著能不能逃走,四下掃望路線,卻意外掃到一個熟人——冷言!
冷言正站在遠處,事不關己地看著戲,只是身邊少了安離晴和冷墨的的身影。
就算被她發現了,他也沒有絲毫反應,仍是站在原地,只是嘴角揚著的那抹笑,她怎么都覺得礙眼!
顧不得他會拒絕,玄夜跑到他面前,把他拉了過來。
“昭玄夜,雇我可是很貴的。”還沒等玄夜說話,冷言就先開口了。
“……”玄夜當即想將他踹飛,但是為了解除眼前的危機,只好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多少錢?”
冷言伸出一根手指,玄夜蹙眉:“一萬?”
“一年。”冷言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玄夜愣住了。
冷言沒有回答她,轉身向警察解釋說明情況。
“Sakiekikaradete sonohitoga konoojyousanni stalkerkouiwositerunowo cyoudomicyaimasita(剛出車站就看見那個人在跟蹤這位小姐), sonoato(隨后), konoojyousannosiriwo doudoutosawatete(他竟然明目張膽地摸了這位小姐的臀部), korede konoojyousanninaguraremasita(因此被這位小姐揍了一頓)。”冷言臉不紅氣不喘地編了一段,警察小哥一聽立馬就信了一半,再聞著地上的男子濃濃的酒氣,便深信不疑起來,即便男子再怎么撒潑都不再理會。
玄夜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只見警察先生頻頻向她鞠躬致歉,然后拖著地上的男子離開了。
“謝謝你。”玄夜對冷言微笑道。
冷言只是沉默地看著她,看到玄夜的笑都破裂了才開口:“記得一年,你要為我打工一年。”
“什么?打工?”
“只要定期給我照片就可以——當然,必須得符合我的要求。”
“不可能!”玄夜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
“那么,就付我一百萬。”冷言也不慌張,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他是在坐地起價嗎?簡直就是奸商!
“一年和一百萬,你選一個吧。”冷言一左一右展開兩邊手掌。
“……”兩邊都不想選!
眼前的危機已經解除,其實她大可就此離開,但是她強烈的自尊心卻不允許她逃走——但如果一定要讓她選的話,她只有——
“啪!”她一掌拍上他的左手,算是成交了。
“你選了一年。”冷言微笑道,這次的笑卻不是平時刻意的笑,反而是忍不住地唇角上揚。
“……”玄夜似是賭氣般轉身便走,不想再回頭看他一眼。
冷言卻是等玄夜走遠后,在她身后遠遠地尾隨著前去。
只見玄夜走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冷言看了眼酒店的名字,也跟了進去。
正在辦入住的玄夜看到冷言,略感吃驚,也不認為他有什么理由跟蹤自己,便只是郁悶怎么會和他選在同一所酒店。
冷言也沒有和玄夜打招呼,只是默默地出示自己的身份證明,領取了預約的房卡,最多,也只是“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玄夜的房卡。
玄夜來到房間后,簡單洗漱了一番,又開始畫起了路線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黎明,被鬧鈴聲吵醒。
“唔……”她才剛站起來,眼前便是一黑,好不容易才站定。看來是累了。
她從洗手池里掬了一捧水洗臉,總算是清醒了不少,隨后又開始整理行李——她要去的地方都離得不遠,所以只需要收拾隨身背包就可以了。
待玄夜離開房間后,幾乎是同一時間,她前腳剛走,對面的門就悄悄開了一條縫。在玄夜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正是冷言。
冷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偷偷跟著昭玄夜,也許是要找到讓自己討厭她的理由罷——他是這樣安慰自己。
看著玄夜只是在便利店匆匆吃了一杯泡面便繼續上路,他生氣她這樣虧待自己,也生氣自己干嘛那么在乎她的健康。就這樣邊跟自己慪氣,邊匆匆結賬了一盒炸雞塊,繼續跟在玄夜的后面。
“她在干嘛……”竟然是在爬墻!
冷言驚得手里的炸雞塊都要掉了——她這是在當飛賊嗎?
發現自己引起了不遠處保鏢的注意,他只好繞到遠處等候——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玄夜便翻墻而出。他仔細看了看,并沒有發現多了什么,更是好奇不已。隨即又繼續在玄夜身后跟蹤了起來。
而在另一頭,就在兩人離開酒店不久,又有兩個人來到了酒店——正是追隨玄夜而來的蔣齊和隨行的安辰!
蔣齊在辦完入住手續后,便向前臺打聽玄夜的房間,結果自然是被拒絕了。不死心想要繼續軟磨硬泡地追問,卻被安辰拉走。
“阿辰你干嘛攔著我!”蔣齊氣憤不已,又要跑回到大廳去。
“阿齊,這里不比國內,萬一被當作是危險人物,被報警抓起來就不好了。”安辰連忙安撫道。
“我們蔣家不是和冰家有合作嗎?都不能多透露一點嗎?”
“你先冷靜一下,阿齊,你別忘了,昭家和冰家可是世交,我們的內線能透露這所酒店就很不容易了。”
“那怎么辦嘛?”蔣齊不由感到抓狂,雙爪把一頭帥氣的造型抓成了馬蜂窩。
“我們——敲門!”
敲門?
還沒等蔣齊反應過來,安辰就已經開始按起了面前客房的門鈴。
連著按開幾間,有碰到好脾氣的人,也有碰到壞脾氣的人,但只要道歉之后,都沒有被追究什么。
“等等!”蔣齊叫住安辰,“我來按!你先回房休息吧!”
知蔣齊如安辰,自然是知道他所想的(才怪!),也就不再管他,徑自上了樓——反正他遇到問題也會聯系自己,與其去想他想要做什么,不如多想一下可能會出現什么問題,應該怎么解決更好一些。
見安辰離開,蔣齊松了一口氣,隨后嘴角掩不住笑意地揚了起來——這樣一來,在昭玄夜開門后,自己就能和她單獨相處了,嘿嘿……可不能讓安辰發現自己的小心思!
于是,即便被罵了不知道多少次,蔣齊仍是堅定地繼續敲門,終于在敲了大半的門而后,碰到了一個熟人——
“是你!”驚喜!
“是你——”驚嚇!
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冷言一行的安離晴!
于是整個樓道就響起了安離晴的花癡的長音。
“帥哥你等等呀~~~~”
以及略帶驚恐落荒而逃的蔣齊。
“你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