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筆頓了一下，看向歸壹，微瞇著眼：“你知道阿荼是誰？”

　　歸壹點頭：“嗯，魔神阿荼。”

　　重華的筆瞬間放下，聲音有些沉：“你如何知道？”

　　“在青丘的藏書閣見到的，”歸壹老實回答，“還有自己的夢中，我夢見過很多次這個叫阿荼的人，卻是看不見她的模樣。”

　　重華沉默，按歸壹這個模樣，自然是不知道阿荼到底是誰，否則他并不認為，她還能如此心平氣和地跟他在這里說話。

　　“師父，您認識她嗎？”

　　“嗯。”

　　“那她到底是誰？為何會頻頻出現在我的夢中？”

　　“她是魔神阿荼。”

　　歸壹：“……”所以您這回答了跟沒回答，有什么區別？

　　“那她為何會入我的夢？”

　　“你該去問她而不是本君。”

　　歸壹：“……”好吧，是她多嘴了。

　　想了半天，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師父，您到底為何生氣了？”

　　重華往后靠了靠，聲音沒有絲毫情緒：“你為何覺得本君在生氣？”

　　“感覺。”

　　“感覺錯了。”

　　歸壹：“……”她突然覺得，與自家師父交談起來好累。

　　算了，既然他不說，那就當沒有生氣。反正就算知道了，她也不能幫上忙。

　　“師父，我跟您說一件事，”歸壹往重華身邊靠了靠，“那妲己竟然與靈姬姐姐換了身份，逃了歷劫，可狐帝說若是妲己不歷劫，便有魂飛魄散的危險……師父，這該怎么辦？”

　　“沒有辦法。”

　　“啊？”歸壹睜大了眼睛，有些不信，“真的沒有辦法補救嗎？”

　　“嗯。”

　　“那，那該怎么辦？”

　　“各有天命，你又如何知道，若是妲己下凡歷劫，就一定能破了此劫數？”

　　歸壹想了想，覺得不能。

　　未定的因數太多了。

　　“那師父的意思是，只能聽天由命了？”

　　“也不是聽天由命，這都是妲己的命。說不定最后她也有化解的法子。”

　　歸壹眸光黯淡了幾分：“好吧，也只能這樣了。”既然她師父都說沒有法子，那定然是沒有辦法了。

　　那個妲己，真是讓她感覺恨鐵不成鋼。

　　“師父……”歸壹想了想，又喚了一聲。

　　“說。”

　　“我能去凡界嗎？”她答應諸葛炎，要回去找他。

　　重華臉色沉了下來，雙眸看著歸壹，不錯過她任何一個神色：“為何？”

　　歸壹想了想，覺得既然是自己師父，那么便是最親的人，自然是什么話都可以告訴他。

　　“炎哥哥說喜歡我，希望我下去找他。”

　　重華手指微微蜷縮了下，這件事他本就知道。

　　這些天，他待在房中，腦海里總是出現那討厭的諸葛炎說的幾句話。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私心，將歸壹強行留在身邊，不管她到底開不開心。

　　可無論給他多少次選擇的機會，他仍舊要將歸壹強留在身邊。

　　“你呢？”

　　“啊？”

　　“你喜歡他嗎？”

　　歸壹收了眸光，低下頭，認真思考：“不知道……但是不討厭的，炎哥哥人很好，對我十分照顧……”

　　“歸壹，你還記得前些時對本君說的話？”重華的聲音加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