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拿了了弓箭，剛進門，就聽歲穗道：“射我！”

　　她跪在床上，拍著身上的金絲軟甲，一臉的迫不及待。

　　“啊？”青萍茫然地看著她。

　　歲穗等不及對她解釋，脫下金絲軟甲掛在床頭，然后跑下床來，鞋子都沒穿，白嫩嫩的腳丫子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晶瑩玉潤。

　　她奪過青萍手中的弓箭，張弓搭箭瞄準金絲軟甲。

　　青萍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又注意到她光著腳，忙蹲下去拿鞋子給她穿。

　　秋意漸濃，凍著了可怎么辦。

　　“biu~”歲穗對著那金絲軟甲射了一箭。

　　忙扔下弓箭跑過去拿起金絲軟甲仔細查看。

　　完好無損，箭倒在一邊。

　　青萍為她穿上鞋，見她拿著金絲軟甲一臉驚奇的樣子，她迷惑不解：“小姐，你怎么了？”

　　歲穗細細地摩挲著金絲軟甲的材質(zhì)，她心里明白，這東西不可能真的刀劍不入。

　　但是的確能起到減緩刀劍刺入時的力道，從而起到防御作用。

　　而且，的確有冬暖夏涼的作用，她剛穿上身就感覺到了。

　　果然是一件寶貝，只是遠不值五千兩黃金。

　　還是買虧了。

　　她舉著金絲軟甲，問青萍：“你猜猜，多少錢？”

　　青萍搖搖頭。

　　歲穗：“把你賣了都不值這么多。”

　　停頓了一秒，又道：“把我賣了也不值。”

　　青萍張大了嘴巴，難以想象這馬甲有多貴。

　　她好奇：“小姐哪兒來的？”

　　歲穗小心翼翼地將馬甲攤在床上，“不是我的，周逞送給哥哥的生辰禮。”

　　一想，又補充道：“不對，是我和他一起送的。”

　　雖然他出的錢，但是她也出了力，如果不是她，這軟甲說不定已經(jīng)被那個石破天強買了去。

　　“所以，小姐這么晚回來就是和周公子一起去給少爺買這生辰禮了？”

　　“可不是嘛，”歲穗想到歲衡當著周逞和那么多下人的面兇自己，吸了吸鼻子，委屈：“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那小姐怎么不解釋？”

　　“我被他嚇到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然我……”

　　她話沒說完，門口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不然你怎樣？”

　　青萍轉(zhuǎn)身，行禮：“大少爺……”

　　歲衡頷首，示意她退下。

　　青萍看了眼正瞪著歲衡的歲穗，忍笑退了出去。

　　歲衡挑了張凳子坐下，“再瞪眼珠子就出來了！”

　　歲穗一邊不著痕跡地用身子擋住金絲軟甲，一邊更用力地瞪大了眼睛，兇神惡煞，“嚇死你！”

　　“那可嚇不到我，”歲衡給自己倒了杯水，悠然抿了一口，“心肝脾胃腎都挖出來，說不定我會惡心一下。”

　　這人是真的上過戰(zhàn)場的，什么血腥的場面沒見過。

　　歲穗“哼”了一聲，不理他。

　　歲衡放下茶杯，正色看她：“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那么兇。”

　　歲穗沒想到他竟然會道歉，神情楞楞地望著他。

　　歲衡突然語重心長起來：“你總覺得自己長大了，可我畢竟長你好幾歲，爹娘不在，長兄如父。你一個女孩子家，深更半夜不歸家，我如何不急？”

　　歲穗垂下頭去，面露愧疚。

　　“府里能派出去找你的人我都派出去了，還出動了京兆尹，驚動了誠王殿下，我想著過一個時辰若還沒找到你我就進宮去求皇上派御林軍去找……”

　　“驚擾皇上好夢，小心他割你腦袋……”

　　“割唄，腦袋能有妹妹重要？”

　　“噗嗤……”歲穗破涕為笑，斜睨著他，“信你是小狗！”

　　歲衡見她笑了，也跟著笑起來，起身道：“行了，小狗笑了，我也能回去睡個安穩(wěn)覺了。”

　　說完便怡怡然走了。

　　歲穗?yún)s忽然收斂了笑意，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淚。

　　青萍進來后，見她眼睛紅通通的，嚇了一跳，“少爺又說你了？”

　　歲穗搖搖頭，“是我不對，我不知道他會這么擔心我。”

　　青萍聞言心里一陣欣慰，“少爺對小姐一直很好。”

　　歲穗點點頭，低頭認認真真地把金絲軟甲疊好，然后下床親自將它收進柜子里，預備等歲衡生日時再拿出來。

　　青萍看著她的動作，耳邊響的卻是少爺剛才在外面叮囑她的話。

　　少爺說，最近要寸步不離地跟著小姐，最好不要讓周公子和小姐接觸。

　　她覺得周公子是好人，因此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少爺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說“他是能懂她的人，所以不能讓他們頻繁接觸”。

　　可她還是不懂，有人能懂小姐，不好嗎？

　　——

　　翌日，歲穗去書院，青萍堅持要送她去，然后又說晚上會來接她。

　　歲穗想著應該是昨晚的事嚇到她了，便就同意了。

　　她進了書院，一路上看到大家匆匆忙忙神色緊張，一邊往教室趕，一邊還拿著書念念有詞，才猛然想起來。

　　哦，今天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