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大概有十多米,秦奉青喘著粗氣蹲在了地上。他可以肯定黑影確實是個人,只不過是男是女就不敢確定了。
喘勻氣息后,秦奉青這才有些失落的走了回來。
“什么人?”許奉年問。
“沒追上,比兔子跑得還快,一定是屬兔的無疑。”秦奉青恨恨的罵了一句。
許奉年也不再多問,丟下上前安慰雅兒的江翠翠,打著手機電筒就朝雅兒蹲過的地方照去。
“咦!奇怪。”許奉年不禁發(fā)出疑惑之聲。
“怎么了?”秦奉青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你看,這里怎么會有個洞,剛好夠一個正常的成年人出入。”
“啥意思?”秦奉青不解。
“啥啥意思?”許奉年也疑惑的看向秦奉青。
“什么叫正常成年人?”秦奉青問得更詳細些。
“就是只要不是太胖的成年人都行。”說完,許奉年還挑釁的看了看秦奉青有些發(fā)胖的身體。
秦奉青頓時就啞火了,一句辯駁都沒有的啞火了。
許奉年也不再逗秦奉青,貓著身子就朝那個洞鉆了進去。三分鐘不到,許奉年再次貓著身子鉆了出來。
“有什么發(fā)現(xiàn)?”秦奉青伸長脖子問。
“洞穴通向墳墓里面,里面棺材被挖了個洞,這些蛆蟲大概就是從棺材里掏出來的。”
“我去,雅兒這口味也太重了吧!”秦奉青忍不住再次胃里開始翻江倒海。
“泥土有些干了,絕不是今天才挖的,最少兩天前。”許奉年認真說。
“你的意思是?”秦奉青若有所思。
“一切都是人為的,有人事先安排好了這一切。”許奉年說得斬釘截鐵。
“我就納悶了,誰會這么樣對待一個女孩。”秦奉青皺著眉頭,有些不悅。
“這得問雅兒姑娘了。有因必有果,想必沒有誰會閑著沒事故意針對誰。”
“現(xiàn)在問?”秦奉青再次皺眉。
“當然不是,現(xiàn)在的雅兒如同一個半大孩子,要問就得問真正的雅兒。”
“真正的雅兒?”秦奉青瞪大眼睛,一腦門問號。
“現(xiàn)在的雅兒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她的魂魄說不定正在什么地方游蕩,又或者被什么人給禁錮。”
“哦!明白了。”秦奉青這才恍然的點點頭,他也覺得雅兒怪怪的,經(jīng)許奉年這么一說,還真像那么回事。
“你們倆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還不過來給雅兒看看。”江翠翠用手機電筒照了照兩人,很是生氣。
“走吧。”許奉年站起身。
“去哪?”秦奉青隨口問了一句。
“招魂。”許奉年踏著正步,悠悠開口。
“走著。”秦奉青拿下墳包上一個白色花圈蓋在洞口,朝兩座墳包拜了拜,這才走向不遠處三人。
“我怎么覺得雅兒她怪怪的,像個三歲小孩。”江翠翠不解的看向許奉年。
“還真讓你說對了,她確實是個三歲小孩。”許奉年朝她投去贊許的目光。
“那怎么辦?”雅兒紅腫的雙眼,聲音有些沙啞的問。
“沒事,回去把魂招回來就好了。”許奉年一臉的成竹在胸。
“小師傅,那就辛苦你了。不管你要什么,只要你治好了我家雅兒,我什么都給你。”
雅兒媽想了想,又說。
“畢竟雅兒他爸好歹也是個退下來的前詭案調(diào)查科科長,不管在哪方面國家應該都會有些優(yōu)待吧!”
聽雅兒媽這么一說,秦奉青心里就一動,不禁問。
“阿姨,那現(xiàn)在雅兒是做什么工作的?”
“和她爸一樣,只不過她只是個科員。”雅兒媽憂心忡忡的回答。
“原來是這樣啊。”秦奉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問題,但似乎又冒出了其他更多難解的問題。
這一往深了想,還真是頭大。想必是因為雅兒最近調(diào)查學校詭異事件惹怒了某些人,這才落得個魂不附體的悲慘下場。
可是這背后的人又是誰呢?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呢?他做這些事又有著怎么樣的目的呢?雅兒對這一切又知道多少呢?
頭大,簡直頭大。秦奉青煩躁的揉了揉一頭的短碎,瞬間就揉成了一團雞窩。
四人帶著有些癡傻的雅兒疲倦的回到雅兒家,江翠翠的父母也都來到了這里,三人正站在一棟六層高的樓房底下,眼巴巴望著對面走來的五人。
一個年近五十頭發(fā)花白的中年男人大步迎了上來。
“雅兒媽,孩子怎么樣了?”來人正是雅兒爸,高明。
“還好有兩位小師傅和翠翠,不然我們家雅兒怕是一輩子也找不回來了。”說完,雅兒媽撲進男人懷里號啕大哭起來。
雅兒疑惑的看了看眾人,也撲向掩面痛哭的夫妻兩,三人頓時抱在一起就放聲大哭起來。
秦奉青揉了揉有些發(fā)紅的眼睛,離家十多年了,也不知道那個和藹的媽媽和一臉威嚴的爸爸身體是否安好,還有那個滿頭銀發(fā)總是慈眉善目的奶奶身體是否依然健康,行動是否依然矯健。
也不知過了多久,重聚的日子總是會令人忘記時間,尤其是親人之間的重聚,所以在他們沒有哭完之前沒有一個人肯上前打擾他們。
高明揉了揉有些干澀的眼睛,捋了捋脖子上衣領,急步朝許奉年秦奉青走來,江翠翠則是走向了自己爸媽,眼圈似乎也有些微微發(fā)紅。
“兩位小師傅,雅兒媽已經(jīng)跟我將事情說了個大概。首先,我在這里感謝兩位的仗義相助。其次,我還想請兩位小師傅能把我可憐的女兒治好。”
高明伸手摸了摸有些發(fā)白的頭發(fā),繼續(xù)說。
“我高明為國家兢兢業(yè)業(yè)許多年,提點要求想必還是可以的。只要你們治好了我的女兒,無論你們提出什么樣的條件,我都會竭盡我的所能去做到的。”
一邊說,高明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憤慨起來。
“高叔,我叫許奉年,他是我?guī)煹芮胤钋唷N覀冃值芏舜舜吻皝砟兀彩菐Я巳蝿盏摹6艃河龅降膯栴},也正是我們將要去解決的問題,所以高叔大可不必如此。”
“好好好,你能這么說就真的太好了。你說,接下來應該怎么做,高叔全力配合。”
高明手都有些微微顫抖,語氣也無比的激動和興奮。
“也不復雜,高叔替我準備三樣東西就夠了。”許奉年抬頭看了看烏云密布的夜空,溫和的說。
“什么東西?”高明焦急的問。
“雅兒常穿的鞋,一棵新點燃的香,然后是你們家常用的鍋鏟,就這些。”許奉年看著高明,語氣十分的輕松。
“好好好,我馬上去準備。”說完,高明回身就去準備東西了。
江翠翠這時也好奇的走了過來。
“奉年師兄,你要這些東西干嘛呢?”
“等一下不就知道了。”許奉年神秘一笑,朝雅兒家大門走去。
夜更深,再過半個小時雞就要打鳴了。這也是夜晚最靜的時間段,就連街上行駛的車輛都變得沒有前半夜那么多。
江翠翠一家三口和雅兒一家三口此時遠遠的站在門后,而許奉年和秦奉青此刻一人站在一扇門旁,身后五人表情緊張,只有雅兒一臉茫然,一臉癡傻。
秦奉青手中拿著一根剛點燃的香,許奉年腳下放著一雙粉色的球鞋,想必就是雅兒平時經(jīng)常穿的鞋了吧。
手中拿著一把鍋鏟,用力的拍了拍大門。
“高雅,高雅,回來吃飯了。”
秦奉青將香往上抬了抬,也開口說。
“高雅,高雅,快回來穿鞋了,不然就會被別人穿走了。”
兩人輪番喊,輪番重復這幾個動作。大概喊了五六遍的樣子,不遠處一棵大柳樹開始快速搖曳起來。
速度越來越快,擺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盡是欣喜之色。
慢慢的,一陣風忽然從柳樹上吹了過來。秦奉青手中的香瞬間就熄滅了,而地上的粉色球鞋也忽的燃燒起來。
許奉年手中鍋鏟瞬間斷成兩截,狂風大作,門前幾棵桂花樹不停左搖右晃,一行人頭頂發(fā)絲統(tǒng)統(tǒng)立了起來,一個個面色慘白。
“不好,有人搗亂!”許奉年驚呼一聲。
秦奉青一把扔掉手中的香,背起黃色布袋朝大柳樹就狂奔而去。
“你給我回來。秦奉青,你趕緊給我回來。”許奉年焦急的大喊,而身后的雅兒也瞬間變了臉色。
不知哪來的力氣,幾個推搡將其余五人推倒在地,拔腿就朝秦奉青跑開的方向追去。
速度奇快無比,五個人呲著牙站起來時只能看見殘影了,而許奉年這時也猛然的吐出一口鮮血。
“奉年師兄,你怎么了?”江翠翠大驚失色,一步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許奉年。
“快打電話給師傅,快,快,不然奉青和雅兒都會沒命。”
許奉年一邊咳血,一邊焦急的吩咐。
“好好好,我立刻打,你坐著休息一下。”
江翠翠焦急的掏出手機,還沒等電話撥通呢許奉年就暈了過去。江翠翠也顧不上暈過去的許奉年了,電話一接通就大聲的說。
“師傅,奉年暈倒了。奉青也失蹤了,師傅,我們該怎么辦?”
電話一接通,江翠翠帶著哭腔就敘說起來。
“嗯嗯嗯,好好好。”只見江翠翠對著電話拼命點頭,不一會兒就掛斷了電話。
躺在地上的許奉年聽到電話被掛斷,嘴角盡露出一絲陰毒的詭笑,而慌張的江翠翠對許奉年這個不同尋常的詭笑卻是恍若未覺。
另一邊,秦奉青距離一道紅色身影已經(jīng)越來越近。而紅色身影所逃跑的方向,竟又是三棵樹。
三棵樹,兩座墳。那里究竟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什么才到這邊,就已經(jīng)第三次回到這個地方。
秦奉青覺得,他離真相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只要追上前面奔跑的紅色身影,那么一切或許都將會真相大白了。
“嗨!”忽然,一道熟悉的女人聲從身后傳來。
秦奉青一愣,不自覺的回頭這么一看。
撲哧一聲,秦奉青頓覺心口一疼。一張漂亮的娃娃臉映入眼簾,這張臉他見過,不是雅兒又是誰。
只是她為什么會拿匕首刺他?而且刺的還是心臟。沒等他想明白,整個人就軟趴趴的趴在了雅兒身上。
鉆入鼻子的先是一陣芳香,然后是不遠處毛奶奶沒有一顆牙齒的詭笑,再然后整個世界頓時就陷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暗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