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道旋轉著通往深處,一眼望不到盡頭。
光頭佬將墻邊鑲嵌的閘向上一扳,整個地道燈火通明,墻壁上面的燭臺自動亮起了燭火。
“帶路。”蘇玉龍扇起了扇子,指揮著光頭佬。
四人邁下臺階,又光頭佬帶路,蘇玉龍緊跟其后。
還沒走到多遠,后面的墻壁自動關閉,“砰”的一下嚇壞了寧呈。
寧呈拍了拍胸脯,緊接著跟了過去。
地窖深處,是一座巨大的毒藥儲藏室。
它的周圍全部做成了壁龕樣式,上面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均是致命的毒藥。三個三人高的樓梯拼接成一個,才能夠得到最上層的毒藥。
“真是夠龐大的。”蘇玉龍笑了一下,覺得非常的荒謬。
光頭佬張開雙手站在儲藏室正中央,頭頂一束不知道哪來的光照著他,光頭佬笑著說:“我說了,應有盡有。”
蘇玉龍示意寧呈,寧呈點了點頭,走到其中一瓶毒藥面前,打開了毒藥的塞子聞了一聞,其刺鼻的程度不禁讓寧呈都皺了皺眉頭,寧呈放下毒藥說:“公子,沒錯。”
“那瓶雖然也是我們的淮霧散,不過是有刺鼻氣味的,這樣你下毒的時候很容易被發現。”光頭佬自信滿滿的解釋著。
蘇玉龍挑眉:“哦?難不成還有更好的?”
“那是自然。”光頭佬輕笑一下,爬上梯子,到中下層拿了一瓶赤色的淮霧散下來:“你比較懂,給你。”
光頭佬將赤色淮霧散遞給寧呈,寧呈打開瓶塞聞了一聞:“果然,公子,這瓶的味道就比上一瓶淡了許多。”
“哈哈哈哈,還有更好的!”光頭佬拿回赤色淮霧散,爬上了更高的地方,拿下一瓶鼠輩灰色的淮霧散,又下來遞給寧呈:“再聞聞這個。”
寧呈打開瓶塞:“這個不但沒有刺鼻的味道,反而有種淡淡的清香!”
白幸生也有點好奇,湊過去聞了一下,果不其然。
“沒錢的人會選擇第一種,雖然刺鼻,但是也有用,你要是直接抓住了仇人灌進去,不也能毒死人嗎?”光頭佬說著。
“第二種就是稍微有點錢,但是買不到更好的,又想趁其不備的時候下毒,就選那樣的,你下毒在酒中,基本也聞不到什么味道。”光頭佬收拾著毒藥,又爬上了梯子。
光頭佬將剛剛的淮霧散放了回去,指著這一排的毒藥說:“剛剛聞見的這種,適合想痛快離開人世的人,一口下去立刻斃命,還香香甜甜。”
只見光頭佬又往上爬,拿到了最上層的青花瓷樣的淮霧散,又費力的下來:“瞧,這就是我們這最好的毒藥了。以您剛才給的價格,完全可以買這樣的。”
“無色無味,滴在清水里也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光頭佬自信滿滿的打開瓶塞,在寧呈跟白幸生的鼻子下晃過,果然無味。
光頭佬殷勤的笑著,給蘇玉龍遞了過去:“您再看看,是否滿意。”
蘇玉龍拿著瓶子左看右看,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又皺起了眉頭。光頭佬隨著蘇玉龍的表情變化而變化自己的表情,看見蘇玉龍皺起了眉頭,急忙問:“怎么了這是?還有哪不滿意的?”
“都說淮霧散一滴致命,可是我又沒親眼看見過。”蘇玉龍將淮霧散攥在手心背身而立說著。
光頭佬拍了拍后腦勺:“你這話說的,大家口口相傳還能有假?再說了,我還能當場給你做個示范不成?”
蘇玉龍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轉過身來晃著扇子說:“倒也不必,你給講講,最近有沒有什么成功的案例吧,我可以分析說來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光頭佬想了一想,也無妨。
光頭佬雙手掐腰說:“一些小打小鬧的我就不說了,比如三個月前的陶員外,不就被朝中的張煜殺害了?”
“陶員外竟然是這樣死的?”蘇玉龍詫異起來,光頭佬問:“你認識?”
“陶員外心地善良救濟百姓,誰人不知?”寧呈在旁邊附和了起來。
光頭佬摸著腦袋說:“人善又如何,還不是被人害死了?”
“為何?大善人也會結仇?”白幸生反問。
光頭佬笑:“他有個兒子長得頗為俊俏,才識過人,被張煜大臣的女兒看中了,張煜幾次過去交談,但最終都未果,陶員外的意思是尊重兒子自己的選擇,這不,張煜覺得自己三番五次被拒絕,消息傳到了外面,大家都笑話他們家女兒嫁不出去。”
“一怒之下找到了我,買了淮霧散,在他們喝酒的時候毒死了陶員外,本想連帶著兒子一起,結果人家兒子根本沒去,逃過一劫。”光頭佬搖了搖頭。
“就因為人家不同意就下此毒手!豈有此理!”蘇玉龍瞬間合上了扇子,氣不打一處來。
寧呈摸著下巴思考:“當初都說是陶員外猝死,沒想到是這樣。”
蘇玉龍緩過神問:“太醫院難道沒驗尸嗎?”
寧呈一個激靈,趕緊回答:“太醫院怎么可能不驗尸?不過當時好像是另一個太醫做主,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光頭佬接著說:“再說一個吧,大概半年前吧,具體多久我也忘了,太子妃你們記得吧?”
“終于說到點子上了!”蘇玉龍、寧呈跟白幸生三人的心里發出了同樣的感嘆。
“太子妃自盡,跳入湖中,被打撈上來時面部潰爛,難以辨認。”光頭佬順著壁龕走著念著。寧呈說:“沒錯,這是太子妃當時死的時候給出的結論。”
“太子妃服下的毒藥,就是我們的淮霧散!”光頭佬得意洋洋的轉過身來面對著蘇玉龍眾人。
蘇玉龍的手緊緊握著扇子,克制著自己內心憤怒的情緒。
寧呈幫蘇玉龍問光頭佬:“那是太子妃親自過來買的?”
“當然不是,堂堂太子妃還是我這等無名鼠輩能見到的?是當今的國丈!”光頭佬說著。
“宋金來?!”蘇玉龍瞪大了雙眼,難以相信光頭佬所說的話。
白幸生以難以接受,問道:“聽說,太子妃跟國丈的關系很好,而且親生父親為什么會毒害自己的女兒呢?”
光頭佬的嘴角勾著神秘的笑容。
“嗯?誰說死的那個一定就是太子妃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