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冠堡壘第一層。

　　“不，好，玩……”

　　鎮守此處的超級憎惡，帕奇維克，它那相當于三臺坦克疊起來的身軀轟然倒下。倒在蒙哥可汗面前。

　　縱使能在聯軍基地里橫沖直撞，這個怪物也不可能是斧王的對手。

　　何況斧王現在的心情糟糕透頂。

　　“嘁！”

　　這樣的戰斗完全不足以平息怒火，完全不夠。

　　哪去了？卡爾，那個機器人，還有黑鎧甲的騎士，都哪去了？

　　一定是這堡壘的上面。干脆一口氣沖到頂，把看到的所有人全砍掉。

　　“斧王沖鋒！”

　　他就這樣做了，沿著找到的樓梯沖上去。見到會動的就砍。

　　事實上堡壘有傳送法陣，利用它能更快在各層之間移動。但那不可能是蒙哥可汗能弄明白的東西。

　　他只會一層一層地爬，結果整座堡壘的亡靈都遭了殃。

　　防守堡壘的都是天災的精銳，不過蒙哥可汗已經領教過它們的戰斗力了。無非是寒冰，瘟疫之類的把戲，再加上些大塊頭的尸體縫合怪。

　　憑著些，不可能擋住狀態絕佳的斧王。而且越是這樣用數量堆疊，越是激起斧王的憤怒。

　　弱，太弱了，甚至沒有一個值得他使用寶具斬殺的對手。

　　終于。

　　“嗬啊！”

　　隨著一頭巨型冰霜巨龍的尸體摔在平臺上，又掉下去，蒙哥可汗落在了冰封王座之前。

　　*****

　　王座的平臺沒有樓梯，只能通過傳送法陣上來。而所有法陣都被烏瑟爾關閉了。

　　他正獨自坐在王座上，垂著頭。聽到蒙哥可汗的怒吼，才慢慢抬起。

　　這個混蛋，用不了傳送法陣，就跑到外面的平臺，然后順著堡壘外墻爬了上來。還捎帶著干掉了防守堡壘上空的三頭巨型冰霜巨龍。

　　真是個嗜血的瘋子，對殺戮的渴望超過了天災任何亡靈。

　　但烏瑟爾并沒有第一時間盯住蒙哥可汗，而是先看了看平臺外圍。

　　那里分列著四道光柱，是深淺不同的藍色。每個光柱里都隱約有個騎馬的人影。

　　很好，準備就緒。

　　“嗯？”

　　蒙哥可汗也掃視著平臺，雖然他關注的內容與烏瑟爾不一樣。

　　“那兩個家伙哪去了！？”

　　“你說卡爾和九龍嗎？”

　　烏瑟爾起身。錘子卻靠在王座上，沒有拿著。

　　“他們已經離開艾澤拉斯了，一群雷聲大雨點小的家伙。”

　　“哈，那就算你倒霉啦！”

　　蒙哥可汗握緊斧子，拉開弓步。

　　“拿起你的錘子，懦夫！然后放馬過來！”

　　烏瑟爾的雙眼飄蕩著寒光，此刻似乎變得更加劇烈，是他憤怒情緒的表達。

　　“區區將死之人，吼什么呢？”

　　這話當然刺激了斧王，連肌肉也因為怒火膨脹了些許。

　　“站好了！我要連你和那王座一起砸碎！”

　　“傲慢的蠢貨！我受夠你了！”

　　面對滿狀態的蒙哥可汗，烏瑟爾只是抬起一只手。

　　“把好不容易準備出來的寶具用在你身上是一種浪費，但我現在很想看到你傻眼的表情！”

　　“胡說八道！”

　　“天啟的騎士們，醒來吧！”

　　隨著烏瑟爾的召喚，平臺上的四道光柱迅速變淡，藏在后面的騎士之影則更加清晰。

　　他們中間圍住的區域出現了某種異常的魔力，浮現出淡藍色的霧氣。

　　“什么？”

　　身處其中的蒙哥可汗只沖出去幾步，就慢慢停下。

　　非常奇怪。他的身體滿是力氣，他的斗志突破天際，他并沒有感覺到被魔力控制。

　　但就是動不了，仿佛是這片區域存在某種“規則”，不允許他移動。

　　而此時，騎士之影越發明亮。

　　輪番詠唱。

　　“死亡，只是個小小的挫折！”

　　“時機已到，我回來了！”

　　“沒有和平，就沒有安寧！”

　　“艾澤拉斯，將得到凈化！”

　　“現在，面對審判吧！”

　　最后，是烏瑟爾的宣言。霧氣中飛出無數類似鬼魂的波動。

　　烏瑟爾指向蒙哥可汗。

　　“Apocalypse（騎士已至，天啟降臨）！”

　　呼——

　　所有波動得到指引，一股腦飛入蒙哥可汗的身體。

　　“唔！”

　　那一刻，蒙哥可汗和烏瑟爾說的一樣，傻眼了。

　　他體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覺。明明自己沒有受傷，連魔法攻擊都沒感覺到。

　　但他知道，他死了。

　　如同被毒藥破壞根基的大樹。無論外表多么茂盛，都已經死了。

　　“這……怎么……”

　　他的身體冒出金光，先是跪下，繼而倒地。

　　眼中只有不解。

　　“就這樣……戰死了？”

　　……

　　蒙哥可汗，靈基消滅。

　　*****

　　足足用了半個小時，聯軍全滅包圍的亡靈，穿過天譴之門，終于來到了冰冠堡壘外。

　　這片由城墻圍起的廣闊庭院，到處是大戰之后殘存的尸體。從最小的食尸鬼到最大的天災巨人，冰霜巨龍，至今為止見過的所有天災兵種，在這滿地的尸堆中都能找到。

　　眾人擔心之余，暗暗感謝著蒙哥可汗。

　　要不是他一馬當先，這個數量的亡靈對付起來不知道有多費勁。

　　以蒙哥可汗的脾氣，肯定是狂戰士之吼全拉過來，靠挨打觸發反擊螺旋來快速清理。所以他現在肯定又是一身的傷。

　　雖說卡爾和九龍都險些斃命，但烏瑟爾的狀態并不差。而且還不知道這堡壘里有多少強敵。

　　“真希望他能學一學什么叫團隊行動。”

　　大軍沿著足有五六層樓高的臺階，走向堡壘大門。立香嘆著氣說。

　　“不用管他啦御親。”刑部姬說，“難不成你真放心讓士兵們跟他一起戰斗？”

　　立香回頭望了法瑞克和馬維恩一眼。兩人連連搖頭。

　　“哈，我倒是很喜歡那家伙。”穆拉丁讓錘子和斧子碰出聲響，“等這仗打完了，我要好好跟他切磋一下！”

　　“呵，那就讓我們打贏吧。”

　　阿爾薩斯笑著說，又加快腳步。眾人跟著他，很快穿過被打碎的堡壘大門。

　　不出意料，第一層同樣尸橫遍地。阿爾薩斯讓法瑞克和馬維恩帶著一部分人在大門口做好防御，立香也讓阿爾托莉雅守在門外。剩下的人都去探索這一層。

　　十多分鐘后，大家碰頭。

　　“他可真擅長清掃。”穆拉丁的言語間滿是贊許，“太干凈了，一個亡靈都沒找到！”

　　“我這邊也沒發現。”達·芬奇瞅著雷達，“甚至連往上幾層都可能沒有亡靈了。”

　　“我找到了傳送法陣。”吉安娜也搶著說，“雖然已經關閉了，但我感覺能重新啟動。”

　　“能一口氣傳送到最頂層嗎？”阿爾薩斯問道。

　　“放心，稍微……”

　　呼——

　　在吉安娜說出“稍微花點時間”之前，堡壘忽然震了一下。

　　同時，所有人都聽到仿佛狂風吹過耳邊留下的很低的呼呼聲，雖然只有兩三秒。

　　準確來說，可能不是聽到的，吉安娜有這種感覺。這更像是某種龐大的魔力擴散后，因為對大腦產生干擾，從而使包括耳朵在內的一些器官出現了幻覺或者異常。

　　穆拉丁皺著眉頭，使勁晃了晃腦袋。他方才也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來但是非常惡心的東西。

　　立香更是干嘔了一聲，就像是內臟因為懼怕而突然緊縮了似的。他捂了捂發疼的肚子。

　　達·芬奇很快就偵測出來了。

　　“有股奇怪的魔力，來自堡壘最上方，應該是王座那里。”

　　“肯定是蒙哥可汗還在戰斗。讓我們……”

　　阿爾薩斯話沒說完，忽然注意到立香怔了一下。

　　隨即露出難過的表情。

　　“蒙哥可汗的契約斷了。”

　　“契約斷……這意思難道是？”

　　“就是您想的那樣殿下，”達·芬奇也遺憾地說，“蒙哥可汗的靈基已經消滅。”

　　眾人無不愕然。

　　戰死了？那個斧王？

　　想必是剛才的魔力波動所致。但會是誰呢？

　　卡爾那個狀態不可能再有什么建樹。九龍連戰續都交了，應該也無法正面對抗蒙哥可汗。

　　穆拉丁一攤手。

　　“所以是烏瑟爾干的？我的天，這聽起來比讓山羊上樹都難為人。”

　　“也可能是巫妖王。”修瑪說，“那家伙應該還健在，否則這么多亡靈到底是誰在指揮。”

　　“不一定。”

　　阿爾薩斯搖著頭，目光轉向大門方向。士兵們正把能用的東西堆在門外，組成工事。

　　“我想巫妖王可能真的完蛋了，最初亡靈的失控不是假的。他們一直有數量優勢，至今為止的戰斗都是在用數量壓制，沒必要演苦肉計吸引我們出來。”

　　還真是這個道理，而且很簡單。

　　修瑪有些懊惱地別過半張臉去。

　　“既然這樣，巫妖王現在是個什么狀態？”

　　“公主覺得，巫妖王就是烏瑟爾。”

　　刑部姬的話讓阿爾薩斯皺起眉頭。

　　“什么意思？”

　　“巫妖王，或者說耐奧祖是精神存在，但精神必須依附在什么東西上來存續。單純的靈魂狀態無法持久。耐奧祖依附的，就是冰封王座里的統御頭盔，當初初燃燒軍團交給他的東西之一。”

　　達·芬奇很快明白了。

　　“也就是說，蛇影把那個頭盔套在烏瑟爾頭上。不管他是否接受，只要獻祭他召喚黑鋒騎士烏瑟爾，那么頭盔就會變成靈基的一部分。”

　　“對，這樣黑鋒騎士烏瑟爾就有了控制天災軍團的力量。耐奧祖的精神會變得殘缺不全，無法在烏瑟爾的靈基中占主導地位。”

　　阿爾薩斯面色凝重。

　　“所以，烏瑟爾做的事都是他的意愿，是嗎？”

　　這個問題讓刑部姬的眼神飄忽半天，組織了好一陣子語言。

　　“呃，差不多。公主知道殿下擔心的事情。詳情還無法確認，但有一件事公主可以打保票。這個烏瑟爾絕不是因為放棄信仰才變成死亡騎士，只能說是一種……不可抗力。”

　　這叫什么解釋啊？吉安娜和穆拉丁聽得一頭霧水。

　　但是阿爾薩斯想了想，表情忽然釋然了。

　　“我明白了，謝謝。”

　　說著，他向大門那邊走去。

　　“跟我來穆拉丁，我們需要先穩固大門的防守。”

　　“好的孩子。”穆拉丁小跑跟上去，“不過你真的聽懂了？我感覺我在猜謎語。”

　　“差不多吧。吉安娜，去處理法陣。”

　　“哦好的。待會兒見，迦勒底。”

　　吉安娜也去忙了。周圍一時沒有其他人，只剩下迦勒底。

　　立香搓了搓手，哈口氣。

　　“可以開始了，小刑。”

　　“嗯。”

　　*****

　　黑鋒騎士烏瑟爾，出自以《魔獸世界》的角色和劇情為基底的卡牌游戲《爐石傳說》，是“冰封王座騎士”擴展包的一張英雄牌，烏瑟爾的死亡騎士形態。所以他的形象和能力會與《魔獸世界》的死亡騎士相似。

　　但不會完全相同。

　　《爐石傳說》的卡牌最初都來自《魔獸世界》中已經存在的角色或者形象，卡牌的功能也向這些形象靠攏。不過《爐石傳說》并沒有主線劇情，畢竟它就是一款PVP的卡牌游戲。

　　雖然后來推出了“地下城模式”，增加了許多PVE的內容和劇情。但這些劇情很快就與《魔獸世界》的劇情走上不同的方向。到后來，卡牌設計也越來越豐富多樣，早就不局限于《魔獸世界》既有的劇情和角色。有些原創角色甚至反過來出現在《魔獸世界》里。

　　黑鋒騎士烏瑟爾就是這樣的卡牌，與《魔獸世界》的烏瑟爾既有關又無關。

　　說無關，是因為原版烏瑟爾直到被死亡騎士阿爾薩斯殺死，都一直是圣騎士，從未成為過死亡騎士。說有關，則是因為他在《爐石傳說》中“能夠從烏瑟爾變化而來。”

　　《爐石傳說》的游戲方式，是從總共十一個職業中挑選一個職業，用本職業的專用卡和中立公用卡打造套牌，然后進行對戰。每個職業有一個初始形象，都是《魔獸世界》中有名氣的人物。圣騎士的初始形象就是烏瑟爾。

　　而所謂的英雄牌，使用之后會用英雄牌的形象代替初始形象，得到新的能力。從這個角度講，“圣騎士烏瑟爾變成了黑鋒騎士烏瑟爾”就說得通了。這或許是黑鋒騎士烏瑟爾能夠作為單獨從者現界的原因。

　　以蛇影的技術力和資料庫來說，想到這件事不算稀奇。

　　“嗯嗯。”

　　達·芬奇邊聽邊記。代理所長的表情有點無奈和疲憊。她以為見識過挺多奇葩的二次元從者了，沒想到沒有劇情的卡牌游戲也能整個從者出來。

　　不能被這種奇怪的來源迷惑，還是要用現有的二次元從者理論去推斷烏瑟爾的戰斗力和弱點。

　　以及寶具。

　　“烏瑟爾肯定會用一些卡牌的能力。”刑部姬說，“也許職業卡會多一些？”

　　“卡牌要怎么變成戰斗力？”修瑪實在想不出來，“總不會是直接扔到對手臉上吧？”

　　“哼哼哼，修瑪親還是知道得太少啦。光是‘卡牌變化為武器和使魔’這一點，就已經有動漫作品出現了。重要的是卡牌包含的效果和概念。”

　　“好吧，你說得對。那么最強的職業卡牌就是烏瑟爾的寶具咯？”

　　“這個嘛……擁有卡牌的能力，所以最強卡牌就是寶具，思路雖然不錯。但公主覺得應該不是這樣。”

　　刑部姬又想了想。

　　“烏瑟爾的寶具，恐怕是他的英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