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不釋在竹屋之中醒來之時,頭還因為宿醉有些疼,坐起身揉著腦袋,可腳剛踏在地上,山兮卻是卷著袖子,端著一碗湯藥過來了。
“想著你應當是快醒了,快趁熱把醒酒湯喝了吧。”說著山兮坐在了床邊,將醒酒湯遞給不釋。不釋幼時沒少喝藥,一聞這藥味,簡直是憶當年,整個人都不好了,可看這山兮的架勢,是她不喝也不可能了。
屏著呼吸,不釋將那碗藥一飲而盡,而后對著山兮攤開手。只是山兮卻是愣在了那里,不知不釋和自己要什么。好似想起什么,不釋回過神來也是苦笑。
醒酒湯雖是喝了,可這頭疼也是一時半會兒的解不了。
“我再躺躺。”不釋將碗遞回給山兮,滿臉痛苦的躺回床上,頭疼加上湯藥的苦味縈繞在口腔之中,不釋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山兮茫然的起身,剛走出竹屋,那趴在地上的狗妖很是鄙夷的說了一句。
“喝藥不知道備個糖的嘛,還想哄姑娘。”狗妖說完,忙將頭扭向一邊,怕了山兮的又會那警告的眼神看向自己,可聞言的山兮卻是心中微愣,回頭看向不釋的房門,她討糖的動作那么自然。
壓下心中的不該想,山兮轉身去了后山那處,繼續修行精心。
只是不過盤坐了一個時辰,山兮便放棄了,今日竟是心思煩亂,一如當初剛開始打坐之時。二個月前,不釋走后,山兮便開始了自己的修行,可是,卻是不知為何,腦海中卻是不釋的身影徘徊不去,如此才真正明白過來自己的心意,可如今看來,卻好似單相思,還不能說出口,怕不釋不悅,斷了如今這段情誼。
修行一事,體內靈氣運轉,最忌心煩意亂練差了路子,就此,山兮也便放棄了打坐,起身回了竹屋。
只是回來了卻未見的不釋的身影,只見那狗妖守在門口,已是睡著,這才遲疑,不釋莫不是還沒有起身。
山兮,進屋,只見的不釋睡在那里,竟是連自己進屋了都沒有察覺,不由皺眉。狗妖聽的山兮的腳步聲,早便醒了,直直的看著他,又看向不釋。
山兮上前,喚了不釋兩聲,卻都沒有回應,不由抓起的手腕為其把脈,不撓給的醫書自己也看了些許,只是并不精通,只是這脈象倒是如書上所說的一般。鬼村一行,不釋傷了的魂魄之力,至今未能有養回來的跡象,還比之前越發凌亂。
山兮將不釋扶起,盤腿坐在其身后,想用自己的法力壓制一下不釋體內的動亂,卻不想那法力卻是一觸及不釋便被吞噬干凈,毫無用處。
“你這法子我試過了,無用的,再過個半日,她就能醒了。”狗妖幽幽的說道。
山兮張開眼,卻是明白過來,這竟不是第一次了。
“她昏睡過幾次?”山兮扶不釋躺下后問道。
“我認識她起,這已是第三次,不過一般半日后都會自己醒過來。”狗妖換了姿勢繼續趴著,“我倒不是對你這個地方起了興趣,只是在想,到這兒來了,她昏睡的時候能安全一些,如今局勢是越發的亂了,再則她昏迷之后不知為何,總能引來一些亂七八糟的,次數多了我也護不過來呀。”那狗妖見此處卻無邪祟被不釋引來,又要山兮照料,便起身悠哉的自己去熟悉環境去了。
山兮心中焦急,可是也全無辦法,此時才想起不撓將那本醫書交給自己的用意。忙取來那書,針對性的研讀起來。
神時代末期,常有魂體不足的人降生,是故專門有了一些法子,能穩固一下這些人的魂魄,讓其活的更久遠一些,若事法子得當,那些魂魄不穩之人修行起來甚至比普通人更加順利的多。
只是依照書中記載,若是此類人開始昏睡了,便是已將近燈滅之時。書中許多藥材,不釋只看得其名字,卻根本不知道它的長相,一個白衣入門,完全不通。山兮的手抓著書本卻是微顫。
一只手卻抓住了山兮的手腕,見的不釋醒來,山兮這才安心了一些。
“不必看了,不撓學這些,花了幾十年,如何使你一朝一夕能學會的。”不釋對著山兮說道。
“為何會如此?”山兮問道,為什么不釋會有這樣的癥狀,如今早已不是神的時代了。
“我是在一個山洞里被師傅發現的,那洞口設了陣法,隔絕了時間,被師傅帶出山洞時,我除了一雙眼睛,渾身都無法動彈。如今活了這么多年,也是夠了的。”不釋倒是從容赴死的模樣,可山兮卻是心有不甘。
“往事你可還記得?”山兮問道,若真是如此,應當也是有人在不釋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去保住她的,若是尋到那人。
不釋搖了搖頭,卻又戳了戳山兮的腦袋,“又不是沒見過生死,不撓給我的藥你可都還留著?”不釋起了床,見的山下點頭,便讓山兮去尋來。
山兮回到自己屋中,打開箱子,箱中滿是藥瓶,之前不釋離開時,便未曾帶去。本在想該拿那瓶,還是直接全部搬去不釋的房間,一回頭,不釋就站在了自己的后面。看的那箱子藥,拿了一瓶出來,倒了一顆,也不喂水便吞了下去。吃完藥后看向山兮,而后又倒了一顆出來。
“張嘴!”不釋對著山兮說道,山兮一時反應不過來,不釋是不客氣的將藥丸子丟進了山兮口中,不曾想那藥丸竟是甜的,一下便下了肚子,只覺得腹中升起一團暖氣。“盤腿坐下。”見的山兮毫無反應,不釋還踢了山兮的腿一覺,山兮茫茫然坐下,腹中原本的溫熱竟是變得有些灼人,察覺不對,山兮剛忙運功想將那股熱氣排出體外,“別排斥它,將腹中所產生的靈力,運轉到內丹的周圍,慢慢的將靈力吸入內丹之中。”
山兮趕忙照做,只是片刻,山兮便察覺到這藥丸的妙處。如今世間靈力匱乏,那怕盤在山中打坐一日,竟是還不如此時的片刻。山兮來不及多想,急忙認真運作起內息。
可同樣服了丹藥的不釋卻是找了個椅子坐在那里,那補充靈力的藥丸似乎對她毫無作用,或則說,只是臉色較初醒時好了一些,如水滴入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