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兒的馬球會后,京都中大街小巷談論的中心,終于換了名字。
公輸氏的公輸千檀,在短短的時間里展露出來的風采,讓人贊嘆不已。
還有一人,則是墨綰了。
墨綰雖未去馬球會。可世人都知這公輸氏原本就出自墨家。一個公輸千檀就如此,京都的人對墨家嫡女更是好奇。
京都抱月居,此刻歌舞升平。即便是白日,各處安放的紗簾和夜明珠也使整棟樓流光溢彩。絲竹裊裊,外頭偶爾有人駐足,卻只能眼含羨慕的望著。
琉璃桌前正坐著一名白衣男子。他大約二十來歲,生的英俊,更有一種十分溫和的氣質,看好戲一般的對面前人說:“牧之,我覺著吧,公輸姑娘與你可是很配啊。”
在他的對面,紫衣少年懶洋洋的坐著,漫不經心道:“如今世家都是一家獨大,公輸家自分離出墨家,聲望大不如從前。”
白衣男子頓了頓,突然正色看向少年:“牧之,此次太子的事情,莫非你的計劃要提前開始?”
坐在他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楚牧之。他揚唇一笑:“提前如何,不提前又如何?”
“若你提前出手……。他們可曾知道?”白衣男子遲疑的問。
“蘇寧,你是不明白一件事,如今這里,我說了算。”楚牧之淡淡道:“拖得越久,反對我不利。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說到最后一句話時,他的眸色更沉,竟不像是少年郎了。
名為蘇寧的男子愣了一愣,隨即苦笑一聲:“罷了,我不過是過來看著你。可事實上,還真沒自信攔得住你。”
他話鋒一轉:“不過聽說明安公主對你有點意思。”他笑的頗為促狹。
“蘇寧,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楚牧之一挑眉:“無腦的女人。”
“墨廷道查瓊林宴如何了。”
“不如何,根本無法下手,不過他看樣子一點也不著急。”蘇寧皺了皺眉。
“墨家哪怕是墨廷道向來也不是省油的燈。”
......
第二天,墨綰起晚了。
“姑娘,墨夫人和二姑娘又來了。”喬兒一臉不樂意的道。
“是啊,”若初也憂心忡忡:“墨夫人來意不善,她就怕姑娘日后出了風頭。”她嘆了口氣。
“綰綰啊,你可想過要嫁給哪位皇子嗎”陳婉云意味深長的道。
墨玥面上閃過一絲喜意,迫不及待的開口:“那當然了,姐姐肯定會得到一個十分‘尊貴’的郎君的。”說罷,捂著嘴吃吃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用了然的目光墨綰。
可即便在她這樣頗有暗示的目光下,墨綰的神情也絲毫不動搖。墨玥的笑容便僵了起來。
墨綰越是云淡風輕,她的心中就越是氣惱。今日北戎太子給下的帖子眾人都心知肚明,那就是想要墨綰。可現在墨綰毫無動容,只怕還不知道其中的厲害吧,她眼中閃過一絲譏笑。
“你二人都言過了,”墨綰不咸不淡的開口:“尋郎君么,自然輪不到我先。”
陳婉云和墨玥面色一頓,陳婉云笑著道:“你這孩子,哎,還不是你父親不在京都。我也是心疼你。”
“是么?”墨綰輕輕反問。她那雙清澈的眸中似乎并沒有什么表情,卻教人心中顫了顫。仿佛被那雙眸子一看,心中所想便無所遁形。她微微一笑:“既然墨夫人為我這般操心,日后,我總也要回報一二的。”
她說的輕描淡寫,不知為何,陳婉云和墨玥心中卻閃過一絲不安。但隨即她們便將這荒謬的念頭拋之腦后。
墨綰到底不過是十四歲的小丫頭,能翻出多大的浪。況且……想到前往北戎和親的事,兩人皆是有些得意。
“喬兒,送客。”
“誰要嫁?”墨廷道剛剛踏進長清閣狹長的鳳眼微微一挑,疊聲逼問“墨夫人,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女兒。”
“二哥哥。”墨玥雙頰微微暈紅。
“誰是你二哥哥,我只有小言一個妹妹。”墨廷道嫌惡的看了一眼墨玥,不著痕跡的躲開她伸過來的手。
墨廷道臉色陰沉,眼底暗流洶涌:“你們怎么看的門,什么人都能放進來嗎?若初。”
若初一愣,連忙解釋:“奴婢攔不住……”
墨廷道聲音發冷:“墨夫人若想出府住,也不是不可。”
“鶴哥,你怎么跟我說話呢。”陳婉云愣了一愣。
“閉嘴。滾。”墨廷道警覺的皺眉:“倘若誰在提起小言的婚事,別怪我不留情面。”
二人走后。
墨綰擺擺手,語氣敷衍:“沒什么。”
墨廷道嘆口氣,伸手幫墨綰整理從肩頭滑落的帔巾,動作小心翼翼的,帶著討好。
墨廷道抬手揉揉墨綰的腦袋:“別怕,等你及笄了再商量這些事情。有二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