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3:哈姆雷特———/
網址:
(這個解析了哈姆雷特這個人物的性格轉變、行為背后的邏輯,還不錯,選看)
內容:
語文備課大師
思想的巨人,行動的先鋒——關于哈姆雷特的分析
思想的巨人,行動的先鋒——關于哈姆雷特的分析
內容摘要:當代學者對哈姆雷特的人物形象分析頗多,從不同的角度產生了許多不同的觀點。本文用駁論的方式對哈姆雷特性格發展的四個階段(快樂的王子階段、憂郁的王子階段、延宕的王子階段、復仇的王子階段)持有不同的看法。本文按照哈姆雷特“瘋狂”思想的發展(瘋狂思想的萌芽階段、發展階段、高潮階段、延續階段),結合文本分析來闡述哈姆雷特是思想的巨人同時又是行動的先鋒。在整個悲劇中,我們把最終的勝利判給了代表“人文主義”時代精神的哈姆雷特,因為他在悲劇中以生命為代價建立起了理想中的王國。
關鍵字:哈姆雷特思想的巨人行動的先鋒瘋狂思想的發展人文主義悲劇
《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亞的代表作,這部作品的寫作是在人文主義思想盛行的時代,面對個性大解放的社會特點,在對這個熱情而又混亂時代的深入思考下創作的。文本中哈姆雷特的人物形象以及他們的精彩對話建構了這部作品不朽的地位,也是莎士比亞在文學領域中Shake的一個重要因素。
丹麥王子哈姆雷特從德國威登堡大學回國后一方面面對叔父殺父娶母的現實,一方面在復仇的過程中面對亡父幽靈的誘惑與激勵以及自己接受人文主義思想后與生存環境處處不融的現實身份的矛盾境況。他俊俏的臉變得慢慢消瘦,他滿腔熱血的心變得更加極端。他整天郁郁寡歡,整天說著一些讓人不明白又感覺似乎有道理的“異族語”。他思想周密,行動縝密地策劃著復仇大計。在他復仇的過程中他又憂郁延宕,但是最終他以自己寶貴的生命換來了人文主義先進思想與封建思想相互斗爭中人文主義在一定意義上的勝利。
然而,對于哈姆雷特的人物形象分析產生了無窮的爭論。
有些人認為哈姆雷特是個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有些讀者認為哈姆雷特并不是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無論是外國學者還是中國學者都曾對這個文本表達了各自的觀點。各家之言,不盡相同。
俗話說:“一千個讀者心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就是“哈姆雷特”這個人物形象的成功之所在。姚斯也指出:“處于不同時代的讀者,由于各自歷史背景和文化背景的差異,必然對同一作家、同一作品有不同的理解、解釋和評價,這方面的差異有時甚至很大。”
但是在我看來,哈姆雷特確實是個思想的巨人,但他絕對不是行動的矮子。如果說哈姆雷特只是個思想的巨人,語言的強人,那你太低估他了。如果認為他并不是個思想的強者,那你似乎有些偏頗。
我們習慣于根據哈姆雷特的性格特點的變化以及他情緒的轉折將他的人生劃分為四個階段:“快樂的王子階段”、“憂郁的王子階段”、“延宕的王子階段”、“復仇的王子階段”⑴。
但是據文本所述,在一開始作者就以神話的表現手法將讀者領入故事。
首先呈現在讀者眼前的事實,就是前國王——哈姆雷特的父親已經去世,國家已經進入一種混亂的狀態,并且哈姆雷特已經面對著父親離世,母親違反倫理改嫁于他叔叔的現實。這已經點燃了他憂郁的導火索。
哈姆雷特的“快樂階段”作者并沒有直接描寫,所以只是一種設想,是讀者對文本的一種主觀延伸。有許多研究“哈姆雷特”的作品是這樣引用文本來分析他的“快樂階段”的:
人類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多么高貴的理性!多么偉大的力量!多么優美的儀表!多么文雅的舉動!在行為上多么像一個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個天神!宇宙的精華!萬物的靈長!
分析者認為這正是體現了哈姆雷特樂觀的人文主義精神。如果單看這樣的表述,確實能夠體現他的樂觀精神以及“以人為本”、“人性至上”的思想情感。
但是這并不是完整的表達,緊跟其后還有這樣幾句:“可是在我看來,這一個泥土塑成的生命算得了什么?人類不能使我發生興趣。”
在他“瘋狂”的思想刺激下,一個人文主義者將對人類失去興趣。他究竟是快樂還是憂郁?一個非常直接的答案——憂郁。
那么,為什么關心人、尊重人的人文主義者會對人類失去興趣,會產生如此強烈的憂郁呢?
從時代背景看,莎士比亞創作《哈姆雷特》劇本是在1601年,當時正是伊麗莎白時代(文藝復興鼎盛時期)的最后階段,是文藝復興逐漸低落的過度階段⑵。而這里所說的“人類”是指封建教會統治下的人類世界。
這樣,我們不防按照哈姆雷特的“瘋狂”思想的發展來劃分:“瘋狂”思想的萌芽階段、“瘋狂”思想的發展階段、“瘋狂”思想的高潮階段和“瘋狂”思想的延續階段。
這里所闡述的思想的“瘋狂”不是哈姆雷特發瘋的不成邏輯的思維表現,因為哈姆雷特并沒有瘋,他一直到最后也沒有真的發瘋,而是保持著強健清醒的理智,將自己的事業在極端中推向頂峰⑶。
萌芽階段是哈姆雷特承受不了父王去世不久,叔父就娶了自己的母親的事實,“葬禮中剩下來的殘羹冷炙,正好宴請婚筵上的賓客。”⑷這一切似乎都來得太快,太突然。在這個階段里我們就預感到了哈姆雷特內心的不快,我們可以預測到他“瘋狂”思想爆發的可能性。
發展階段是哈姆雷特得到他亡父幽靈的啟發后到真相揭露前他的內心發展。在這一階段里,哈姆雷特一直處于矛盾之中,到底幽靈的話語是不是真相的表述,到底是不是他的叔父殺死了他的父親,到底應不應該相信幽靈的話而直接實行復仇大計等等,這一系列的問題與內心矛盾都與他的人文主義理性思想產生了沖突。最后他還是堅定人文主義的立場,用理智思考,用證據說話,他要查明真相。
于是進入到高潮階段,這一階段是哈姆雷特通過戲劇表演揭露新國王的丑惡嘴臉并殺死國王,同歸于盡。這一個階段同時也伴隨著“復仇的王子階段”。他的瘋狂已經到了極點,必定會付諸行動,這也代表著封建勢力與新興資產階級的最后對決。對決的結果表面上是同歸于盡,但實際上是以哈姆雷特代表的具有人文主義思想的資產階級略勝一籌。原因是他的先進思想進入了一個延續階段。這個階段是人文主義的思想以哈姆雷特的生命為代價,進入了歷史發展的長河并且影響到了歐洲其他國家。
我們通過文本可以清楚地認識到以上提到的哈姆雷特心理變化的四個階段。
“這是一個顛倒混亂的時代,唉,倒霉的我卻要負起重整乾坤的責任!”⑸面對父親的猝死,叔父的篡權娶母,在哈姆雷特的眼里,整個世界似乎已經進入了一個混亂的局面。
于是他發出了我要“重整乾坤”的慨嘆,這是作為一個王者應有的威言。但是,這似乎又是一句狂妄之語。“重整乾坤”是這么簡單的么?它只能是哈姆雷特的狂想曲。可是當這四個字眼從哈姆雷特的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有人恥笑他嗎?沒有。
這一切仿佛很正常,他是人文主義時代追求自由的王子,他的重任就是去啟蒙世人、重整乾坤,無論是通過怎樣的方式,這是一個重大的目標也是一個時代的發展目標。
但是在這樣混亂的世界里,在封建統治的高壓下,哈姆雷特的生活環境又是封建勢力的中心。
世界在他眼里的形象是“一所牢獄。一所很大的牢獄,里面有許多監房、囚室、地牢;丹麥是里面最壞的一間。”生活在最壞一間牢獄里的人早已被絕望淹沒了。
但是哈姆雷特是威登堡大學的學員,威登堡大學是人文主義的發源地。
所以哈姆雷特憑著他“以人為本”的理性觀念,在封建惡勢力的擠壓下奮力掙扎著追求自由平等、個性解放。人文主義是資產階級上升時期反封建、反教會的有力的思想武器。
當他父王的幽靈出現在他個人世界里,他出乎意料的話語在哈姆雷特心靈里烙下死結的時候,哈姆雷特“瘋狂”的思想開始迸發、蔓延。
他憂郁、憤怒,但是他不急噪、不盲目。他發現身邊的人都無法使他相信,造成他憤怒的情緒失去了發泄的通道,這正是他憂郁的根源,而他的憂郁也是萌發他“瘋狂”思想的源泉。
他說:“我近來不知為了什么緣故,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什么游樂的事都懶得過問;在這一種抑郁的心境之下,仿佛負載萬物的大地,這一座美好的框架,只是一個不毛的荒岬;這個覆蓋眾生的蒼穹,這一頂壯麗的帳幕,這個金黃色的火球點綴著的莊嚴的屋宇,只是一大堆污濁的瘴氣的集合。”⑹
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虛無的,在他靈魂深處對世界的感知盡是污濁的瘴氣。因為他抑郁的心境,因為他的心事屬于不能表達的、黑暗的語言,只能藏在心中。生活中所有的東西都涂抹上了郁郁的色彩,顯得冠冕堂皇。這些美好的框架、壯麗的帳幕、金黃色的莊嚴的屋宇都比不上他父親的靈堂來得真實和親切。
哈姆雷特是那個社會里的先覺者,他不愿意隨波逐流,他選擇了反抗,他選擇了用他瘋狂的思想與富有哲理的語言將人文主義思想與封建思想進行強烈地摩擦,并用他的先知感化世上愚昧的人。在整個復仇與反抗中,他始終以人文主義者的姿態,堅持人文主義的理念,通過各種途徑尋找證據。
他借助戲劇的力量上演了一場精彩的戲中戲。“我要叫這班伶人在我的叔父面前表演一本跟我的父親的慘死情節相仿的戲劇,我就在一旁窺察他的神色;我要探視到他的靈魂的深處,要是他稍露驚駭不安之態,我就知道我應該怎么辦。我所看見的幽靈也許是魔鬼的化身,借著一個美好的形狀出現,魔鬼是有這一種本領的;對于柔弱憂郁的靈魂,他最容易發揮他的力量;也許他看準了我的柔弱和憂郁,才來向我作祟,要把我引誘到沉淪的路上。我要先得到一些比這更切實的證據;憑著這一本戲,我可以發掘國王內心的隱秘。”⑺
他要通過戲劇用證據來證實這一切,并不是憑著個人的主觀判斷而魯莽行事。面對高大如山的封建勢力,哈姆雷特要用如此大的力量去對抗他,揭開他偽善的真面目。
伊麗莎白時代的戲劇創作可以說是整個歐洲文藝復興時期文學的高峰。英國民間戲劇自十三四世紀以來一直活躍于城鄉,至十五世紀形成奇跡劇和道德劇,到十六世紀中葉戲劇的題材和內容擴大,演出更為廣泛。⑻
可見戲劇在當時有著它獨特的重要地位,所以哈姆雷特借助戲劇的力量一直在努力揭露中世紀社會的黑暗現實,一直在努力創造新的形勢從文化觀念上改變人們的愚昧心智。讓罪惡之首的國王暴露在觀眾面前,讓他受到上帝的懲罰,受到民眾的批判。這就是他精心安排的戲中戲,為自己的良心尋找鐵證。
他要看到敵人良心的震顫,敵人良心上的不公正恰好證明了自己行動的正義性。結果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國王的心靈受到了譴責,他動搖了,他的動搖也正預示著強大的封建勢力和教會勢力的動搖。
于是哈姆雷特瘋狂的思想達到了極點,他實在是無法忍受這樣的打擊,他的思緒亂了,宮廷亂了,世界亂了……
他要照著鏡子與自己的內心對話,“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默然忍受命運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通過斗爭把它們掃清,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死了;睡著了;什么都完了;要是在這一種睡眠之中,我們心頭的創痛,以及其他無數血肉之軀所不能避免的打擊,都可以從此消失,那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結局。”⑼他瘋狂的思想已經上升到了生與死的哲學思辯。
哈姆雷特作為一個王者,作為一名新興資產階級的代表,心中總是蘊藏著“重整乾坤”的思維透視。
他要將民眾從封建創痛之中拯救,他要將一切不合時代的局外之物一概清除,但是他做不到,因為他是孤獨的勇士,他是獨戰者,他沒有聯系群眾,很多讀者由此推出了他是行動的矮子,因為他這樣做的會出現與他“重整乾坤”的宏大誓言勃然相對的直接結果。
這是片面的,甚至是斷章取義,別忘了國王不敢了結哈姆雷特的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哈姆雷特受到廣大人民的愛戴,但是要哈姆雷特帶領人民群眾一起推翻這所罪惡的牢獄還不是時候,因為人文主義的思想還沒有在丹麥深入民心。
至此,他依然保持著高度的理智,他明白只有奮斗才有可能勝利,“睡著了,就什么都完了”。于是在哈姆雷特的腦海里只有一念之存——為父報仇,這是幽靈在作祟,但事以至此,更是哈姆雷特的理性所驅。
“啊,奸賊,奸賊,臉上堆著笑的萬惡的奸賊!我的記事板呢?我必須把它記下來:一個人可以盡管滿面都是笑,骨子里卻是殺人的奸賊;至少我相信在丹麥是這樣的。”他要把歷史的罪證和封建社會遺留的罪孽記錄下來。
他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的罪惡本質,他所記錄的是社會的黑暗現實,他將揭開這一層偽裝著的紗幕,他要從骨子里挖出這個社會存在的難以忍受的丑惡。
不光靠嘴說,還要把它們用筆記錄下來,讓一代代的人看看這樣一個社會究竟已經墮落到了什么樣的一個地步。
原本在國王懺悔的時候為父報仇是一個絕佳的良機,但是哈姆雷特認為如果將一個壞人在他懺悔時結束他的性命就等于將他送入了天堂,他“錯失”了這樣的機會。
但是這種行為我覺得決不是如很多人所說的那樣是由于中世紀迷信在哈姆雷特身上的存留而使他延誤了良機。如果他在私下結果克勞狄斯的性命,雖然完成了父王交給他的復仇大業,但在世人眼中,卻會被看成一個叛逆者、殺君者,或是把惡人送上天堂的人──不是不忠就是不孝,總有損其榮譽。
作為人文主義者的代表,作為人文主義思想的忠實者與傳播者,自然具有人文主義的道義,以人為本是它的核心。一個具有善良心地的人文主義者要結果一個人的性命,哪怕是十惡不赦的惡棍,他所選擇的方式必然是理智的、公平的、無愧于良心的。
就像殘雪所說的:“結局一直在延誤。當然不是由于世故,也不是由于怯懦,而是由于作為一個活人,王子沒法脫離生活。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內心的兩個對立面的撕殺,那種撕殺發生在丹麥王國為象征的心的監獄里。”“每一個被殺的人其實都是王子的一部分,他殺掉他們,就是斬斷自己同世俗的聯系,而世俗,是孕育態度血肉之軀的土壤……”⑽
這里的哈姆雷特是一個平凡的世俗人,而不是希臘神話中具有神性和充滿傳奇色彩的人。
他一直想把自己最親愛的母親從這個亂如麻的糾葛中解脫出來,在他第一次行動中當著他母親的面誤殺了御前大臣波樂紐撕之后,依然用他“瘋狂”的態度保持冷靜的頭腦。
“我的脈搏跟您的一樣,在按著正常的節奏跳動哩。我所說的并不是瘋話;要是您不信,不妨試試,我可以把話一字不漏地復述一遍,一個瘋人是不會記憶得那樣清楚的。母親,為了上帝的慈悲,不要自己安慰自己,以為我這一番說話,只是出于瘋狂,不是真的對您的過失而發;那樣的思想不過是騙人的油膏,只能使您潰爛的良心上結起一層薄膜,那內部的毒瘡卻在底下愈長愈大。”⑾
哈姆雷特并沒有瘋,他的瘋只是存活于別人眼里,他的表現與思想似乎與周圍的任何人都格格不入,周圍的人也無法接受他的“瘋言瘋語”,然而這些恰恰是人文主義者與眾不同的表現;他與封建勢力相抵抗、相摩擦,在抗爭的過程中,平庸的人們受到封建思想的控制,他們看不到究竟什么是人性,什么是人文,哈姆雷特通過他的獨特的行為將這些全部展示給了世人。
但是“因為在這種萬惡的時世,正義必須向罪惡乞恕,它必須俯首屈膝,要求人家接納他的善意的箴規。”⑿
他的勢力太弱,封建勢力太強大,兩者幾乎不成比例,這些新近的思想難道真的要那些先知者們跪下來求愚鈍的世人接受嗎?回答是:即使跪下來用最高貴的禮儀使他們接受,也未必有成果。
既然這樣,那又何必呢?于是哈姆雷特單槍匹馬。背負著他高貴的思想,與封建勢力作著殊死拼搏,結果很自然就淪落為悲劇收場,但是這樣的悲劇讓人除了痛心疾首、悲嘆憐憫之外真的沒有別的了嗎?
我想不是的。這樣的悲劇場面壯觀、偉大、激動人心、令人欽佩。哈姆雷特用自己的生命釀造了一部充滿希望的悲劇,難道這不是令人興奮之處嗎?
如果說哈姆雷特是行動的矮子,那么試問,有哪一位猥瑣的人會那么堅決,那么爽快地接受對方的挑戰呢?
明明知道自己獲勝的可能性不大也決不放棄命運的挑戰。這難道是行動的矮子能做出來的嗎?
只要哈姆雷特充滿信心地來到比武現場,只要他拿那起那把劍,就足夠說明他的敢想敢做。
劇本中并沒有告訴我們哈姆雷特為什么接受這場預謀好了的比武,他完全可以繼續裝瘋賣傻躲過這場爭斗。但是恰恰相反,他選擇了災難。
也許是因為哈姆雷特認為行動的時機已經成熟了,也許是因為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他覺得這次與雷歐提斯的比武是了結恩怨的時候。結果他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雷歐提斯早已準備好的毒劍所傷,面對如此令人憤慨的情節,我不得不把哈姆雷特與雷歐提斯作個對比:雷歐提斯也是一個新時代的勇士,但他缺乏哈姆雷特所擁有的理性。
在他身上所體現出來的是思想的魯莽,他為了復仇不顧一切,甚至沒有查明原由就發泄他內心的仇恨。
相比之下,哈姆雷特思想周密,事事都講證據,凡事探個究竟,讓他的敵人輸得心服口服,不枉殺一個無辜的人,這就是一個人文主義者的道義,哈姆雷特是一個受人崇敬的智者勇者,而雷歐提斯只是一個庸者,一個缺乏理性的匹夫。
其次,雷歐提斯為了復仇,不擇手段,在劍上涂抹毒藥,這是什么樣的人所為啊?小人、奸邪之徒。
于是,他無法掩飾地就與封建惡勢力勾結在了一起,在封建統治下最英豪的勇士也只不過如此,看來是得“重整乾坤”了。在我們看來,哈姆雷特的人格魅力,英勇理智已經遠遠凌駕于這些黑暗的世俗之上了,他早已把他們壓到了最底下。
直到雷歐提斯被自己的毒劍所傷,道出真相后,哈姆雷特才明白原來這是一個陰謀。
于是他拿起那把毒劍刺向國王的喉嚨,把剩下的毒酒往國王的嘴里灌,國王死了,父仇報了,這樣的結果證實了封建惡勢力的倒臺,人文主義的發展有了光明的前景。
這樣令人震驚的行為有可能發生在行動的矮子身上嗎?行動的矮子會以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去和敵對勢力作殊死搏斗嗎?……
當哈姆雷特面臨死神召喚的時候,他是那么的坦然、平靜。
“不,我們不要害怕什么預兆,一只雀子的死生,都是命運預先注定的。注定在今天,就不會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今天,逃過了今天,明天還是逃不了,隨時準備著就是了……”⒀
哈姆雷特對于命運的態度,并不是消極入世的。他看透了人的生命的脆弱,人的生死是命中注定的,人必有一死,死只是生命過程中的一個部分,那么,應該怎樣面對這樣一個過程,有很多人恐懼、害怕、極力逃脫,但結果往往更慘淡。
哈姆雷特的態度很坦然,他沒有害怕,沒有恐慌,他時刻準備著面對突如其來的挑戰、機會甚至生死。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刻,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的重任,他的瘋狂的思想還沒有停止,而是永無止境的延續。
“霍拉旭,我死之后要是世人不明白這一切事情的真相滅亡的名譽將要永遠蒙著怎樣的損傷!你倘然愛我,請你暫時犧牲一下天堂上的幸福,留在這一個冷酷的人間,替我傳述我的故事把。”⒁
這并不是哈姆雷特要揚名千古,真正用意是要霍拉旭幫他宣傳人文主義的精神,讓愚昧的世人明白,人文主義的追求是歷史所趨,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規律。他用行動展示了作為一個人文主義者應有的氣概。
雖然故事的結局是個悲劇,但哈姆雷特用自己的生命建造了理想中的王國,我們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哈姆雷特是個思想的巨人同時也是個行動的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