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曦話音剛落,眼睛發光的何仁就馬上撲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興奮地說道:“哦!您就是女主角的原型嗎?幸會,幸會。我是陳璋,即‘緣溪林’,的責任編輯以及后援會首席,何仁。”
“喂喂喂,后面那個附加的稱謂是怎么回事?”
何仁果斷地無視了發出問題的陳璋,繼續抓著宋若曦問這問那。
“那我先走嘍!”在解答了何仁近三十分鐘的提問后,宋若曦站在玄關對著出來送自己的眾人說,“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讓我放松了不少呢。”
“真的不能留下來再坐坐嗎?”何仁一幅意猶未盡的樣子。
“不行哦,我也是時候該去工作。不過,起碼在幫你的大作家完成這一篇小說之前我會經常過來。你要找我就來陳璋家里就好了。”宋若曦像安慰小孩似的摸摸何仁的頭,“那么下次再見嘍。”
在目送完宋若曦離去后,眾人便退回到了客廳。
陳璋在客廳里只多坐了一小會兒,就甩下一句“我去工作了”便回到房間里關上了房門。
他依靠著門口,慢慢地滑了下來。為什么若曦之前對他說的話宛如一根根細針,扎在他的心頭。弄得他很不是一滋味。
其實,她也漸漸察覺到了。他與若曦的交情早就已經不只是局限于兩個一起在亭子里躲雨的陌生人所能達到的程度,還有一種莫名的,朦朧的情愫夾雜于其中。這種情愫他們互相應該都明白。如今,他們的關系中間好似隔著一層由肥皂泡形成的、易碎的薄膜。他們兩人隔著這層薄膜,都想著越過薄膜進入對方的世界。雙方都略有試探,但當他們真的到了最后的邊境時,又都紛紛的退了回去。
沒有人敢越出那一步。他們都缺乏面對改變的勇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這段即將迎來尾聲的關系中,唯一能證明這一個特殊情感的,也只有他現在正在進行的這本小說吧。但,他們的關系也會隨著小說的完結而最終走向終結吧。
他忽然感覺到一陣揪心的疼痛。
對啊,他……也不想放手;誰也不想放手啊,她也不想放手吧。但——已經是時候放手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又重新站了起來,坐到工作用的書桌上。
為了給這種伸出手也無法觸碰到的感情留下其存在過的證據。他拿出了創作之初的熱情,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創作。他常常寫累了就趴在書桌前小憩一會,休息好后又開始繼續寫作。
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后,他的新作《緣結于亭》終于徹底完成了。陳璋馬上打電話讓何仁去準備整理和設計。
就在他剛拿到第一版的樣品時,他就看到了一條來自陳玦的消息:
宋若曦明天就走了!
理應驚訝地他卻顯得相當平常。
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議又理所應當。他似乎早就已經看透了這一切,就像勇者終將來到魔王的城堡前。
這畢竟不是一部愛情喜劇。
生活是殘酷的,那種雙方都能皆大歡喜的情節,在生活中出現的概率微乎其微。它注定要以這幅模樣收場。二人在彼此的世界里出現,產生影響,隨后又分道揚鑣。
他的內心在苦苦掙扎著。想去車站送她,但,又害怕親眼看著她離去卻無法挽回時的悲哀。
他叩開了陳玦的房門。
對他說:“明天,你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