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安艱難的點點頭，額間的青筋因窒息變得清晰可見。

　　“呀，是不是弄疼你了。”宋俞好像剛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假模假樣的松開手，任由程安安側倒在座椅上，捂著喉嚨撕心裂肺的咳嗽。

　　“快喝杯水緩一緩。”他從身邊拿過一瓶水，擰開瓶蓋遞到程安安眼前。見對方似乎痛苦到沒空理會他的好意，只能親自把水喂到她嘴里。

　　硬灌下去的半瓶水給她的呼吸造成了嚴重的負擔，她顧不得其他，緊閉著嘴唇一把揮開橫在面前的手。

　　但是難免會不小心咽下幾口，嗆的她差點厥過去。

　　“味道如何？”宋俞用紙巾輕拭濺到身上的水珠，“是不是有點苦。或者……喝的太少，沒有品嘗到里面蘊含的味道。”

　　他揚起一抹和善的笑，把手中的水瓶塞到程安安手里：“再喝一點，喝少了毒性會減損。”

　　“知道你不勝酒力，所以特意把東西加在水里，算是夫妻一場通融通融。”他輕握住程安安發抖的手，問道，“我母親喝下毒酒的時候也跟你現在一樣嗎。要不你描述一下……”

　　程安安愣在當場，連擦掉嘴角的水跡都忘了。過了好一會兒，感受一陣劇烈的耳鳴聲伴隨著目眩感襲來，她才知道宋俞來真的。

　　“描述你妹！”她用力把水瓶打在他身上，濺出來的水劈頭蓋臉的撒了他一身。

　　“你媽死了跟我有什么關系，那天在場的根本不是我，憑什么我要替別人贖罪！”

　　她心里那根緊繃了一個多月的防線終于承受不住“啪”的一聲斷掉了。

　　恐懼堆積出來的憤怒在胸腔里炸開，眼淚爭先恐后的淌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我做錯什么了？我就想過個正常的生活也不行嗎？”她抬起袖子一把擦掉眼淚，趁宋俞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拎起包就朝他臉上揮過去。

　　他眼疾手快的抬手擋住了包包，但還是被掛在上面的飾品砸到了眼睛。

　　“開門，我要下車。”程安安使勁拽了拽門把手，看都沒看一眼宋俞的臉色說。

　　這段日子看他臉色看多了，現在瀕臨死亡還要跟他獨處，簡直是一種折磨。

　　“快開門，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看見你就倒胃口。”她用含著淚的雙眸惡狠狠的瞪著宋俞。

　　見他遲遲不開車門，一咬牙反撲在他身上，想通過扭打逼他開門，或者最好把他也帶走，臨死前拉個墊背的……

　　然后她被輕松制服住了。

　　宋俞直接握住她揮下去的手舉過頭頂，再把她翻身按倒在靠背上，毫不憐惜的用膝蓋壓住她的腿，讓她動彈不得。

　　“說說那天的細節，如果有用的話，我給你解藥。”由于背對著他，所以程安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通過聲音可以聽出他此時的心情毫無波瀾。

　　仿佛他眼前的這位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物件，一個鬧騰了半天，連一道淡漠的眼神都分不到的笑話。

　　“給你三十秒的考慮時間，如果思考過后說的話都不能令我滿意的話……”他輕笑了一聲，“那你只能等毒發了。”

　　“清醒一點，想清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