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朱紅色的大門外,忐忑不安的李宇飛又特意囑咐了一遍:
“老婆,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放心吧,宇飛,你現(xiàn)在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要動你,先過我這一關!”
……
一般人家的院子,養(yǎng)的都是花花草草,或者“墾荒”種菜,農(nóng)家氣息十足,而老侯家的院子,就像少林寺里和尚的發(fā)型,光潔的連顆草都沒有。
木人樁,兵器架子,石墩,石鎖……,應有盡有,李宇飛恍如有種來到古代地主老財保鏢后院的感覺。
驕陽似火,院子正中央,候電扎著馬步,雙臂平伸,兩個手腕處各吊著一個盛滿水的酒壇子,頭上頂著一個白瓷碗,里面波光粼粼一片,面盆大臉上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各行各業(yè)都不容易啊,大多只看到人前光鮮,有幾人曉得人后遭罪?就拿這練武的來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李宇飛自問受不了這個罪,不由對候電肅然起敬:
“四哥,練功呢!”
“嗯,練武貴在堅持!”
此時,候毛毛從客廳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叫:
“哎,姑姑,姑父,你們來了,爺爺,奶奶,爸爸,姑姑和姑父來了……,這是送給我的水槍?謝謝姑父!四叔,爺爺說了,罰你不是目的,是愛護你,再堅持半小時,你就解放了,如果掉一滴水,不準吃飯!”
候電臉紅脖子粗……,此時,侯母,侯風從屋里走了出來,侯母幾乎是一溜小跑,臉上驚喜萬分,口中卻埋怨道:
“哎呀,你們怎么才來?夢雨,來,快過來讓媽看看,瘦了沒?”
“媽,大哥,讓你們久等了,都怪宇飛,一個大老爺們,換衣服那么費勁,去相親嗎?下不為例哈!媽,老侯呢?沒在家嗎?”
“這頭老倔驢,架子大,在堂屋坐等你們過去請安呢?不就是一個會長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市長呢?”
“我老了,但耳朵不聾,要不是看你是個女流之輩,哼……。”
有院落的平房,客廳也叫堂屋,候家堂屋的布局擺設,李宇飛每次進來,都有種進縣衙大堂過審的感覺,候震霆大刀闊斧般坐在主座,特意梳了個大背頭,顯得腦門锃亮,一壺茶,四個茶杯,熱氣從壺嘴里冒了出來。
李宇飛認為,如果老爺子肩膀上再站只雕,抗戰(zhàn)時期一個東北悍匪的名字呼之欲出,看著匪氣十足的老丈人,李宇飛腿肚子直打顫,一時嚇得語無倫次:
“三…三爺,上午好,我……我祝您老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三爺?三爺是哪個?還有,老婆子,我的60大壽不是還有些日子才到嗎?”
“死老頭子,還不都怪你?整天板著臉,好像誰都欠你錢似的,把女婿嚇壞了,看誰以后還來看你?”
候杜冷哼一聲,隨后寵溺的看了侯夢雨一樣,溫和道:
“夢雨啊,在李家過的怎么樣呀?”
“爸,宇飛把我寵上天了,公公婆婆對我也很好,對我比親生女兒還親!”
候父滿意的點點頭,侯母笑道:
“小雨啊,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個兒媳婦和家庭主婦,洗衣做飯做家務帶孩子都是要學的,大小姐的那一套該收斂起來了,不能欺負宇飛!”
李宇飛差點哭了:這才是親丈母娘啊,侯夢雨突然道:
“爸,四哥又做錯什么事了?為什么要受罰?”
“這個不省心的玩意,一說這個我就來氣,這個混球看到有人打架,就過去勸架,人家不聽勸,你四哥就把打架的兩個人揍了,幸虧出警的是你嫂子,說通了被打的兩個人,又賠了醫(yī)藥費,才把事壓下來!”
侯媽面現(xiàn)擔憂之色:
“哪個女人愿意跟這樣的男人過日子?你四嫂說受夠了,如果你四哥再惹是生非,會考慮離婚!”
此時,候毛毛一溜煙跑了進來,躲在候父身后,手里還拿著李宇飛送的水槍:
“爺爺,四叔把碗和壇子都打碎了,水也灑了,你快揍他!”
隨后,門口一黯,候電閃身而入,褲襠處濕淋淋的,氣急敗壞道
“小屁孩,敢拿槍偷襲四爺?shù)拿T,讓你嘗嘗四爺二指禪的厲害!”
看到候父面色不善,侯風趕緊道:
“老四,今天有客人在,別鬧了,去換套衣服!”
候震霆慢條斯理道:
“衣服可以換,規(guī)矩不能破,候四爺,換完衣服繼續(xù)……。”
……
晌午時分,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李宇飛食指大動,猶記得上次KTV,候電路見不平一聲吼,拳打流氓,腳踢惡棍,尤其一記啤酒瓶子甩的那叫漂亮,投桃報李,李宇飛壯著膽子,試探道:
“咳咳,爸,用不用把四哥叫進來?”
其他人也勸,就連候毛毛都主動承認是自己搗鬼才導致候電把水灑了,候震霆終于松口了。
……

紙上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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