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之上混亂無比,眾人一看這些人手中持有弓弩,一時間有些畏懼,不敢輕舉妄動。
“所有人都聽著,乖乖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束手就擒,否則別怪本大爺手中的弓箭不長眼!!”
黑風盜為首之人,正是一位面容驕狂、體型魁梧的中年男子,他手持一把黑色弓弩,面帶煞氣,看向眾人的目光,陰戾之極!
此時,為首的這名中年男子出現后。
那名假扮朱明的黑風盜,不知為何,臉色竟有些猙獰,右手指著他,氣急敗壞的說道。
“木巖,你這次來的好像有些晚了,知不知道,剛才那人的刀刃都快架到老子的脖子上,你莫不是想等到老子被殺之后,才肯現身!?”
木巖聽出此人話語中的抱怨,嘴角不禁一勾,眼中露出些許輕蔑之色,口中打著哈哈:
“三當家,瞧您這話說的,弟兄們趕路也是需要時間的,行動有所偏差也是在所難免,此番讓您受苦了!”
黑風寨新任三當家炎山,聽著木巖陰陽怪氣的話語,原本還算淡然的神色,變得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不過炎山能當上黑風寨三當家,心性亦非常人可比,愣是壓抑住心中的怒火,狠狠說道:
“哼!此次行動由你我二人負責,決不能出岔子,不過此間事了,炎某必會上報大當家,他老人家眼里可是容不得半點沙子,到時候,你就等著挨鞭子吧!”
本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木巖,在聽到“大當家”之時,臉色微微一變,眼中居然閃過些許畏懼之色。
黑風寨大當家,于翰海!
說實在的,在整個黑風寨中,他木巖最怕的人就是那位大當家,作為曾經的黑風寨三當家,木巖比誰都要清楚,那位大當家的手段是何等的狠辣與瘋狂!
或許也正是由于這份遠超常人的狠辣、過人的謀算,才讓于翰海在當年官府的重重圍剿之下,逃出生天!
對于這位大當家,木巖心中怨恨之余,但更多的卻是畏懼!
三年前,炎山投靠黑風寨之時,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了一手出神入化的變化之術,震驚全寨上下,一時間,竟引起于翰海的重視,之后連原本屬于木巖的黑風寨第三把交椅,也徹底為炎山所占!
想他炎山也不過是一個懂得些許變化之術的江湖術士,憑什么能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一想到那些不堪的往事,木巖就咬緊牙根,雙眼通紅,心中怒吼道:“炎山,辱我之極,奪位之恨,來日木某定要你百倍償還!!”
呼!——
木巖胸膛一陣劇烈的起伏,好不容易才平復心中的怒火,大聲吼道:“弟兄們,都給老子仔細搜,是喝粥還是吃飯,就看這一回了,膽敢反抗之人,殺無赦!!”
“啊!不……”
“你們這群畜生,不得好死啊!”
“這些都是我的東西,你們給我滾開……”
“……”
隨著木巖一聲令下,慘叫聲此起披伏,那些拒絕交出手中財物的散戶和旅客,即將慘死在那些黑風盜的屠刀之下!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一道十分違和的聲音在場中響起:
“咳咳,諸位黑風寨壯士,能否聽在下一言!”
這道聲音聽起來不是很大,但是詭異的是,在這喧鬧無比的修羅場下,卻能清晰無比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不斷地盤旋!
場上的黑風盜身形齊齊一頓,紛紛循聲望來。
木巖最先反應過來,看著說話的陳宿,面色一凝,不屑的說道:“嗯!?……想讓老子聽你講話,你以為你是什么人,皇帝老兒嗎?”
此時的陳宿雙手背負,袖袍飄飄,遠眺長空,看上去頗有幾分高人的風范,寂寞如雪:
“常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之事,你們現在退走,本座可以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
話音剛落,場面便是一陣凝固,維持著高人氣質的陳宿,悄悄打量那些黑風盜,見他們臉上露出緊張之色,心中頓時一陣酸爽。
“呵呵,這就是高人做派嗎,感覺真是太爽了!?”
此時此刻,陳宿不禁有些感慨。
難怪世間那么多人渴求名聲,不管是流芳百世,或是遺臭萬年也罷,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弄出一點名堂,在這世界上激起朵朵浪花,實在是萬眾矚目,受人敬仰的感覺……倍兒爽!
木巖搖了搖頭,抬起手中的弓弩,悄然間瞄準陳宿,口中揶揄道:“小子,我看你年紀也不大,這吹牛的功夫卻是極其了得,你來說說看,今日我們若不退走,你又能怎樣!”
“唉,我還能怎么樣,我也沒辦法啊,只能提前送你們到閻王爺那里報道了!”陳宿扭了扭腰,口中淡淡的說道。
“哼,真是大言不慚,誰送誰去見閻王還不一定呢!”
陳宿的話似乎徹底激怒了他,木巖眼光頓時一寒,迸發出凜人的殺氣,手指微微一勾,嗖的一聲,弓弩上的鐵箭化為一道黑色閃電,朝著陳宿激射而去!
“哪怕你是一流的高手,在我們黑風寨特制的黑風弩面前,你也不值得一提,一切反抗都是徒勞罷了!”
木巖曾憑借手中的黑風弩,不知殺掉多少一流武者,因此他對黑風弩充滿信心,料定在這一箭之下,陳宿絕無可能活命!
“嗖!”
二十幾米的距離,黑色閃電一掠而過,眨眼之間,就來到陳宿身前一尺之內,它的速度依舊不減,可在陳宿的感應中,這個范圍內的箭矢速度,好像一下子停滯下來!
慢到陳宿甚至能清晰的觀察到,弓箭上斑駁的鐵銹,以及墨綠色的毒液!
“嗯!?原來如此,不是這支箭的速度慢了,而是我現在的神經反應力太強了!!”
“難怪修行者能凌駕于世俗之上,恐怕二者不僅僅是力量上的區別,生命層次的差距,才是真正讓人絕望!”
“唉,無趣,實在是無趣!”
明白這些之后,陳宿忽然間感覺有些索然無味,搖了搖頭,體內氣脈流轉于指尖,他抬手向前一點,砰的一聲響起,黑色鐵箭瞬間爆裂開來,化為一團鐵屑,消散一空!
場面一時間鴉雀無聲,安靜的仿佛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見,不管是黑風盜,亦或是散戶走販,望著那道挺拔的身影,所有人臉上都露出驚駭之色。
“嘶!竟然是真氣外放,難道你是一名先天宗師,可是以你的年紀,天資再如何高絕,也不可能抵達如此境地……!?”
那木巖此刻臉色發白,連連向后退去,方才陳宿隨手點碎黑風箭一幕,嚇得他心神動蕩,神情一陣恍惚,口中喃喃自語。
先天宗師,真氣外放!?
陳宿在聽到木巖的話后,心中微微一動,神色間若有所思,將這個信息牢牢記在心底。
“木巖,你這王八羔子還在發什么愣,想找死不成!?”炎山臉上也是十分驚恐,猛然一拍木巖,一個踉蹌,倒是讓他回過神來。
“對,對,即便他是先天宗師,那又如何,我們這么多人一起上,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弟兄們,大家一起上,殺掉此人者,賞銀三百兩,并記大功一件!”
木巖將手中的弓弩一拋,抽出佩刀,口中大聲喝道。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眾多黑飛賊匪頓時一陣騷動,如此高額的賞金,他們呼吸不禁一促,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心中早已沒了畏懼。
當即便有五六個人,手持刀劍,朝著陳宿殺了過去。
“殺!”
“此人不簡單,讓我來!!”
“滾開,你們都別跟我搶,他的人頭是我的……”
“……”
一個滿臉麻子的黑風盜,率先來到陳宿身前,眼中殺機閃爍,手中長刀一揮,斬向他的頭顱,口中獰笑道:“嘎嘎,你的頭顱是我的了!”
鏗鏘!
凌冽的罡風拂面而來,陳宿面無表情,雙指上淡淡靈光閃過,剎那間,一把捏住襲來的刀刃,緊接著輕輕一捏,咔嚓一聲,盜匪手中的長刀便化為碎片!
于是,在麻臉賊匪驚駭的目光下,一道碎片直接貫穿他的頭顱,尸體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碎片在空中帶出一篷篷鮮血!
做完這些之后,陳宿右手再次一揮,體內的氣脈之力,源源不斷的注入這些碎片內,化為一道道微光,朝著四周的黑風盜激射而去!
“啊!”
“不,快來救我!?……”
“饒命啊,放過我吧,我愿做牛做馬!!”
“……”
慘叫聲不絕于耳,陳宿一經出手,那些黑風盜根本無從抵御,以往能抵擋萬千刀劍的護甲,在攜帶靈力的碎片面前,好似紙糊一般!
一戳即破!
賊匪眾人接二連三被斬殺,剩下之人抱頭鼠竄,紛紛跪地求饒。
面對賊匪的求饒,陳宿手中的動作未曾停止,滿臉冷漠之色,說起來,不同于上次斬殺妖魔,這還是他第一次出手殺人,但奇怪的是,陳宿心中卻并沒有想象中的負罪感。
有的,卻是滿腔怒火與殺機!
望氣術早已悄然施展開來,眼前這些賊匪,個個煞氣驚人、冤魂纏身!
很顯然,他們手中都不知沾染多少無辜的鮮血,這些人個個皆有取死之道!
“嗖!”
一塊靈光碎片劃破長空,洞穿最后一名賊匪的心臟,陳宿不禁松了一口氣,散去手中的元氣,眼前懸浮的碎片紛紛散落在地,黯淡無光!
“嘖嘖,我還是頭一次這么大規模動用氣脈靈力,威力果然不凡!”
一眼望去,橫尸遍野。
陳宿心頭一動,走到炎山倒下的地方。
連木巖那樣的練家子都當場殞命,可這位三當家被碎片打穿肺腑之后,竟然還吊著一口氣,慘白的臉上,滿臉怨毒之色。
“苛......苛......!”
“你……你死定了,大……大當家一定會……”
說罷,雙腿一瞪,氣絕身亡。
陳宿對一個死人的威脅不可置否,聳了聳肩,從炎山身上一頓搜刮,總算找到那副白色面具,一同發現的,還有一個裝滿白色石頭的布袋!
“咦!這些石頭……”

吹笛子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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