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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合無道:向死生

第4章、新無衣

宙合無道:向死生 賽百諾 3280 2021-07-28 07:31:38

  雪寶包還想要爭辯,安娜塔西雅拉了拉雪寶包,他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項問天點向安娜塔西雅道:“安娜同學~”

  安娜塔西雅看向項問天,她疑惑的指了指自己:“項老師,您是叫我?”

  “對,就是你,安娜同學,你今天就是我們這個臨時班級的班長,負責課堂紀律,有違反課堂紀律的人,如果不能自覺出去,你就把他趕出去,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安娜塔西雅紅著臉小聲道。

  看著臉蛋紅紅,低著頭的安娜塔西雅,項問天感覺她氣場有點弱,又隨手點了10人道:“我現在把班級分為10個小組,每組5人左右,你們10人是組長,組員有違反課堂紀律的,組長要配合班長,一起把違反課堂紀律的人趕走。”

  項問天隨意的給10個組長分了自己的組員,把目前的座位排序打亂,讓他們按小組重新排位置坐好。

  雪寶包憤憤不平,因為他的座位被安排的遠離了安娜塔西雅。

  項問天繼續嚴厲道:“古代文化里,最重視課堂紀律。課堂紀律就兩條,第一,以后還有哪位同學有問題,要先舉手,我點名后起立再發言,發言要用正常語速,就是我這樣的語速說話。第二,古人講站如松,坐如鐘,臥,咱們就先不學了。站要有站姿,坐要有坐姿,那個巴特爾同學,你趴在桌上算怎么回事。”

  項問天走到巴特爾身邊道:“頭正,肩平,背直,你做的很好,其他同學也要像巴特爾同學一樣,大家都做的很好。下面來說站姿,站姿講究抬頭,挺胸,收腹,立腰,我們來練習站姿,大家起立。”

  學生們很少上實體課,也沒有上過用聲音語言授課的實體課,更沒有上過如此嚴格課堂紀律的實體課。他們覺得很新鮮,反而對這門課產生了一絲興趣,不過仍然對不能上課時候遠程分身去干別的事情感到不適應。

  項問天讓同學們站了幾分鐘,糾正了幾個問題同學的站姿,對這批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學生,他也很無奈。他回到講臺大聲道:“好了,大家坐下吧,都做的非常好,今天我們來學習《千字文》。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項問天一邊背《千字文》,一邊把《千字文》輸入到屏幕投影上,他發現自己一個文字一個文字的輸入,速度太慢。下面很多同學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而雪寶包更是高高舉手,想要發言。

  項問天沒管雪寶包,他慢條斯理的輸入完《千字文》,然后又講解了文章的出處和大意,才點名讓雪寶包發言。

  雪寶包起立道:“項老師,這《千字文》很多地方都不符合科學啊,比如這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項問天心中氣啊,我和你講歷史文化,你和我講科學,不過講得確實有道理,他并沒有立即打斷雪寶包。

  “還有很多地方也不符合真實的歷史,比如這處布射僚丸,是熊宜僚善于拋球的意思吧,但根據古樹的光信息提取,我們親眼所見.........”

  雪寶包得意地侃侃而談,還打出了一段古代青紅兩軍大戰的投影動畫:只見兩軍陣前,紅方大將熊宜僚,像雜耍藝人一樣在表演拋球雜技,動作非常笨拙,逗得青色軍隊士兵哈哈大笑,紅軍軍隊趁機掩殺過來,青色軍隊猝不及防,被打得潰不成軍。

  項問天看著這古戰場投影,震驚道:“還有那個時代的古樹活到現在的?”

  雪寶包解釋道:“有的,不過確實不多了。但近代的時候,考古學家發現了很多竹簡,木簡,還有古人的棺材板,那都是古代的木材啊。考古學家對這些木材進行蜃光逆反應了,雖然對這些文物造成了破壞,但也獲得了很多寶貴的歷史信息。”

  項問天頭冒冷汗,這世界太兇殘了,連古人的棺材板都不放過。他看到課堂秩序又有點混亂的傾向,急中生智,壓了壓手道:“雪寶包講得很好,所以今天,我們課上的主要內容就是研究《千字文》里不科學的地方和虛假的歷史,大家分組討論,限時半個小時,找到《千字文》里不科學的地方和虛假的歷史最多的組就是今天的勝利組。”

  項問天又想了想,覺得應該扮演好背景深厚的身份,得破財撒錢,他狠了狠心,繼續道:“勝利組,小組獲得10生命幣的獎勵,平均分給每個勝利組的組員,現在開始。”

  臺下眾人頓時激動了,他們大多數可都是剛工作的學生,這筆勝利獎金,超過他們一個月的收入,頓時會議室出現十道屏幕,每個小組組員都集中精力看著自己屏幕開始討論,屏幕上信息如瀑布流水。

  項問天看了看,這些屏幕都加密了,自己組員才能看到屏幕上面的信息,即使他能看到屏幕信息,這信息滾動速度太快,他也跟不上。不過好在這么討論,會議室倒是很安靜,彼此之間沒有打擾。

  項問天利用這段時間,又全盤思考了一遍自己的計劃。

  三十分鐘很快過去,雪寶包的第四小組找到了250條不符合科學和歷史的地方,平均每句話找出1條,在幾個小組中數量最多。

  項問天把這250條,投影到屏幕公開,又叫第四小組組員上臺,他指著屏幕說道:“同學們,大家看看,這里面有沒有第四小組找錯的地方,我們把這些找錯的條目刪除。”

  又是一陣激烈的辯論,第四小組和其它九個小組唇槍舌劍,最終他們被劃掉了140條找錯的地方,只剩下110條,第四小組被趕下了臺。

  項問天從這辯論中收獲頗豐,他學到了很多科學知識,也看到了很多古代畫面。他暗嘆古人也太慘了,都被看光了,古人就不能有一點隱私嘛!

  項問天也不得不感嘆古華文文字少的好處,這樣信息丟失,解釋起來模棱兩可,非常適合現在這個場景。

  比如之前那個布射僚丸里的僚丸,并不能解釋成熊宜僚善于拋球或者不善于拋球,甚至你都不能解釋這個僚是不是熊宜僚,所以雪寶包之前放的古戰場畫面,也并不能說明《千字文》記載有錯。

  最終,巴特爾所在的第六小組半路殺出,以找到《千字文》里138條不符合科學和歷史的地方,獲得了第一,得到了獎金。

  期間項問天也不斷收到系統提示,自己傳授知識獲得系統獎勵,總計獲得了零點零零零零無數個零幾的生命幣獎勵,具體是幾他也懶得算了,實在太少了。

  “項老師,咱們下節課是什么時間?”巴特爾起立,興奮地問道。

  項問天思索了一下道:“每個星期上三節課吧,今天是星期幾?”

  巴特爾疑惑道:“星期?您說的是古代的時間單位星期吧,現在沒有星期這個時間單位了,只有年月日。”

  “沒有星期了!”項問天想起來了,現在的人是天天都要工作,沒有周末,星期確實也沒有意義了,于是他道:“我們每天晚上這個時間上課。明天上課的時候,大家要統一著裝,穿成我這樣就可以,黑衣黑褲一身黑。同學們,下課。”

  一堆學生圍住了項問天,他們紛紛和項問天加好友,最后項問天建立了一個班級群,才脫身離開了會議室,他向自己的膠囊小屋走去。

  希爾頓三步并作兩步追上來道:“項先生,最近公寓房間富裕,我們免費給您升級了房間,您這邊請?”

  項問天跟隨希爾頓來到了這間豪華膠囊套房,房間十幾平米,有獨立衛生間,一面墻壁還可以變成玻璃墻,看到外面的景色。層高也合適,足足有兩米,項問天終于可以在房間里直起腰了,他很滿意。

  希爾頓又遞給項問天一個剛收到的快遞,他出了房門。

  項問天打開快遞,里面裝著滿滿的三十個做工精致的防毒面具。他暗道宋時言夠意思,快遞速度夠快,貨給的量也足。

  快遞里還有一副黑色眼鏡,看宋時言留言里說明,項問天目前戴的眼鏡是最低的型號,這副黑色眼鏡則是最新款的,擁有三級義眼的部分功能,能夜視看到紅外線,還看到紫外線,X射線,伽馬射線等等不可見光。

  當然這黑色眼鏡沒有透視功能,模擬透視功能都沒有,否則發不了快遞。不過宋時言還對黑色眼鏡做了一些小改裝,把攝像拍照的提示聲音給去掉了,用他留言的話說,是為了方便項大哥做一些特別的科學觀察。

  項問天無奈的搖頭一笑,他換上了這副黑色眼鏡,心道宋醫生真是太客氣了。

  “媽呀,這眼鏡看世界,好花。”項問天感覺眼前五彩繽紛,他都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他又看了一會,感覺眼睛特別疲勞,于是關了不可見光,出了房門,在公寓中閑逛。

  項問天邊走邊研究自己的新眼鏡,他發現不能把所有波段一起開,否則太花,只開某一波段的光,還是很有意思的。比如現在正用的這個紅外波段,他可以看到周圍物體的溫度,這相當于他那個時代眼鏡版本的紅外成像儀。

  項問天看向前方有一男一女,他都認識,正是雪寶包和安娜塔西雅。他發現從安娜塔西雅的臀部,有一團紅色氣體飄到空中,慢慢消散。

  “雪寶,你是不是放屁了,這么臭。”安娜塔西雅皺了皺眉,緊走幾步道。

  “我沒有啊。”雪寶包吸了吸鼻子,被臭氣嗆了一口,他捂著鼻子道:“真臭,一定是周圍有人放的。”

  雪寶包環視四周,發現了項問天。

  安娜塔西雅這時也發現了項問天,她臉蛋微紅道:“項老師好。”

  項問天尷尬一笑,點了點頭:“不錯,你們已經開始在生活中使用有聲語言了。”他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深夜,項問天仍然再看奇點,今天上歷史課,他發現看古人們的生活視頻,非常有意思,所以一看就停不下來,他又一次忽略了小北的睡覺提醒。

  項問天心想,自己這都是為了明天更好的上歷史課,對,自己是老師,看這些視頻是為了備課,他繼續興致勃勃的看起了古代皇帝在后宮中的幸福生活。

  次日,項問天打著哈欠用過豐盛的早餐,坐著電梯去約定的試崗地點,柳林超光計算中心。

  電梯外,站著一位女孩,一襲白衣,斜跨布包,黑發如瀑,眉目如畫,仙氣飄飄,頭頂名字生江雪。

  “你就是昨天那位沒來的試崗人?”生江雪問道,語氣不好但聲音依然婉轉空靈,非常好聽。生江雪的閨蜜霍馬伊娃和她打過招呼,拜托她照顧一下這人,但她對這個睡眼惺忪的男人,第一印象非常不好。

  項問天臉一紅,點頭道:“對,你好,我叫項問天,昨天有事耽擱了。”

  “我叫生江雪,是超光計算中心管理組的組長。”

  “生江雪,好名字,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項問天贊道。

  生江雪臉一黑道:“你是蓑笠翁,想釣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好了,不用解釋了,去那里唱個歌,系統會評判你是否可以被錄用。”生江雪指著柳樹林。

  項問天走到柳樹林,咳嗽了幾聲,又走了回來道:“姑娘,有樂器沒有,我得伴奏。”

  生江雪臉色好看了一些,這年頭還會樂器,可以自彈自唱的人已經不多了,她問道:“你擅長什么樂器?”

  “電子琴。”

  “好古老的樂器,你是哪個年代的人?”

  “二十一世紀的,剛蘇醒。”

  生江雪眼睛亮了一下:“我很喜歡你們那個時代的音樂,你是學音樂的嗎?”

  項問天搖頭道:“不是,我是學計算機的,但是我喜歡音樂,音樂是我的業余愛好,彈琴唱歌是自學的。”

  生江雪羨慕道:“真是個好時代啊,音樂昌盛。”她一揮手,一個電子琴屏幕出現在項問天前面。

  項問天皺著眉嘗試著觸摸了幾下屏幕的琴鍵,周圍發出了對應音符的聲音。

  生江雪抱歉道:“這投影屏幕的電子琴,手感很不好吧。”

  項問天笑了笑道:“沒事,湊合能用。”他拖拽著電子琴屏幕,回到了柳樹林里。

  項問天想了一下,大樹喜歡聽什么歌曲,肯定得是植物系名字的,嗯,就那首歌曲吧。他把電子琴屏幕旋轉方向到水平,讓自己的雙手可以舒服的虛懸在上面。

  項問天用右手彈了一個哆、唻、咪、發、嗖、啦、西、都、八音符,又倒著彈了一遍,他來回彈了幾遍。

  項問天點了點頭,不錯不錯,自己的指法沒忘,很熟練,他開始了《小草》的前奏。

  生江雪閉眼凝神細聽,她耳朵動了動,這是《小草》,是一首她很喜歡的古典歌曲,不過可能是琴的手感不好,她聽出了項問天幾個音符彈錯了,節拍也不太對。她睜開了眼睛,看到項問天左手伴奏的一指禪指法,不由搖頭苦笑,心道畢竟是業余的,不能太較真。

  項問天開始彪歌:“沒有花香~啊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啊啊啊啊~~”他心中暗喜,這二級義體真不錯,肺活量很大,中氣十足,感覺自己的唱歌水平又有所精進,自己都陶醉在自己的歌聲之中。

  歌聲忽高忽低,陰陽頓挫,聲波席卷八方。震得周圍的柳樹型超光計算機跟著顫抖,刷刷作響,柳葉噼里啪啦往下飄。

  項問天腦海中閃現著一個又一個的畫面,有掉入冰窟時的寒冷與無助,有在虛無中的寂寞與絕望,有在醫院蘇醒時的喜悅與希望。他覺得這首歌曲很符合自己現在的心境,自己不就是一顆平凡的小草,來到了這陌生的未來世界,要頑強的生存下去嗎?

  想到此處,項問天靈光乍現,隱約捕捉到了一絲玄妙的韻味,又仿佛獲得了虛無之中傳來的某種神秘力量,他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他的歌聲也跟著升華了,聲波顫來顫去,可穿透世間一切事物。

  他的歌聲達到了鐘中聽鐘,鼓中聽鼓的境界,他吼出的聲波可以貫穿人的身體,與每一個細胞產生和諧共振,把原本有序的分子振得紊亂,把原本紊亂的分子振得更加紊亂。

  “咕嚕咕嚕~”星辰的總裁辦公室,從一臺充滿金色營養液的高端營養艙中,傳出了奇怪的咕嚕聲。

  這營養艙中人,正是星辰的老大,莊易紅,她是四級義體,藍星上最頂級的生物義體,她通過特殊的呼吸技巧,可以在液體中呼吸。可這次不知道哪個監控里傳來的魔音灌耳,她猝不及防下,忘了使用呼吸技巧,連嗆了數口營養液。

  總裁辦公室的四周墻壁,有上千投影屏幕,有些屏幕是莊易紅操作機器人在做實驗,有些屏幕是她的虛擬遠程分身在和下屬談話,有些屏幕是她通過探測器在遠程監控。

  此時很多實驗室的投影屏幕里,出現了劇烈爆炸的畫面,遠程分身的投影屏幕則陸續熄滅。

  在一塊監控投影屏幕里,一位陽光少年,在柳樹林中意氣風發,放聲歌唱:“從不寂寞~啊從不煩惱~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啊啊啊啊~”柳葉飄飄,在他身邊飛舞,如果不考慮聲音,這畫面還是很有意境。

  莊易紅又嗆數口營養液,她喝營養液喝的太多,小腹都被撐得微微隆起。

  莊易紅努力穩住心神,她全身發力,嘭的一聲,堅固的營養艙四分五裂,珍貴的金色營養液灑落一地,墻壁的上千投影屏幕也全部熄滅。

  “項問天~~~~”總裁辦公室里傳出了莊易紅憤怒的吼叫聲,緊接著是哇哇哇的嘔吐聲。

  莊易紅畢竟是四級義體的強人,又是遠程偷聽到了項問天的歌聲,而近處聽現場版的生江雪,只是個普通的女孩。

  她以前以為人類嘔吐的聲音最難聽,后來覺得指甲抓玻璃和金屬摩擦的聲音更難聽,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那些聲音都不算什么,項問天的歌聲比世界最難聽的聲音還難聽千萬倍。這已經不是噪聲了,這是一種反人類,反生命,充滿破壞力的聲波炸彈。

  “不要啊,不要再唱了。”生江雪內心大叫,但嘴已經哆嗦的發不出聲音。她顫抖地小步往后挪著。

  “啊啊啊啊春風啊春風你把我吹綠~~~~”遠處歌聲飄來,如狂風大浪,生江雪嬌呼一聲,膝蓋一軟,癱坐在地。

  生江雪用手報頭堵耳朵,但歌聲穿過了肉體,直擊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生江雪是音樂世家出身,見多識廣。她抓著自己的頭發,猛然記起來了。

  500年前的大混亂時代,月亮消失,藍星上人類生活在恐懼中,誕生了一種很小眾的音樂,叫恐怖邪音。這是一種激發人類記憶深處的恐懼,歇斯底里,絕望等情緒,是一種反常規的邪惡音樂。這個小眾音樂,由于實在是太難聽了,而且對人的身體傷害特別大,很快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里。

  可是這只是一首古典歌曲《小草》啊,他怎么唱出了比恐怖邪音還恐怖無數倍的邪音,他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邪音大魔王!生江雪倒數著,《小草》終于已經進入了收尾的地方。

  項問天唱一遍不過癮,他開始循環唱第二遍。

  “啊!邪音大魔王重頭唱了!不要啊,不要再唱一遍了......”生江雪徹底絕望了,雙眼發白,抱著自己的布包暈倒在地上。

  此時,正在分析室工作的司馬當皺眉道:“奇怪,我怎么感覺星辰的內網變卡了,難道超光計算機又有蟲子了?”

  項問天單曲循環三遍后,意猶未盡,但他嗓子有點發干,停止了歌唱。

  “咦,生江雪呢?”項問天四下尋找,終于找到了遠處躺在地上睡覺的生江雪,她嘴角彎彎,時不時還呵呵傻笑,顯然正做著美夢。

  項問天不敢打擾她,坐著生江雪不遠處,開始查看系統對自己的評價。

  你的歌聲讓超光計算機抗噪音性能增加,獲得零點零零零零無數個零一個生命幣獎勵,你被錄用。項問天心中一喜,他雖然對抗噪音性能增加不太滿意,但能被錄用就成,每次唱歌還有額外的生命幣獎勵,雖然不多,但也是好事。

  歌唱時間12分鐘,系統給予你5倍時間加乘,合計工時60分鐘。項問天計算了一下,每天要唱9個多小時,才能刷滿一天48小時的工時。時間長了點,不過這也無所謂,畢竟自己愛好唱歌,工作與興趣相結合,干多少時間都不累。不過就是嗓子可能受不了,得帶一大桶水,再找宋醫生要一些保護嗓子的藥。

  系統檢測到你之前發現超光計算機有蟲子,工作屬于超光計算機管理員的本職工作,系統獎勵800貢獻,恭喜你晉升為三級研究員。項問天心中一喜,雖然沒有得到全部的1000獎勵,但800也還可以,他繼續查看。

  三級研究員年薪八十生命幣,工作時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工作64小時。

  項問天傻眼了,年薪翻了四倍是好事,這每天工作時間怎么也多了這么多小時!看來自己得想些辦法去刷工時,否則光憑唱歌得把自己累死。

  生江雪悠悠轉醒,她是音樂世家出身,很重視自己的形象,她開始整理凌亂的頭發。

  項問天正好有問題,他上前一步說道:“生組長.......”

  “啊,邪音大魔王,你不要過來。”生江雪尖叫著后退,看著項問天詫異的表情,馬上覺察到自己失態了,她臉微紅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做噩夢了,你不要灰心,總有別的工作適合你的。”

  “別的工作,除了唱歌,咱們超光計算機管理組,還有什么摸魚刷工時的方法?”項問天問道。

  “別在這里談摸魚刷工時呀!”生江雪覺得這人瘋了,在系統眼皮子底下談論如何去欺騙系統。

  項問天也意識到問題,他忙道:“我剛升三級研究員,發現如果只唱歌,一天很難刷滿工作64小時,咱們超光計算機管理員,有什么正常的方法刷工時嘛?”

  “咱們超光計算機管理員,除了唱歌,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什么!你被系統錄用了!唱一首歌就升級成為三級研究員了!”生江雪眉毛跳一跳,臉部表情豐富,她是組長,有一定權限,忙去查看系統信息。

  “是啊,不過我唱一首歌沒得多少獎勵,是靠之前抓蟲子的獎勵晉升三級的。”項問天撓著后腦勺道。

  生江雪查完系統信息,她氣憤道:“原來超光計算機的蟲子是你發現的,你可害苦我們超管組了!”

  項問天看著生江雪氣鼓鼓的表情,他莫名其妙。

  生江雪道:“你抓蟲子得了獎勵,我們超管組被系統記錄為在崗不作為、履職不擔當,被組外人員發現了蟲子。所以每個組員都扣了不少生命幣和貢獻值,我身為組長,更是被扣了3000生命幣和貢獻值,等級從8級研究員,降到了7級研究員,職務也變成了代理組長。”

  項問天大驚,這系統真黑啊,給我一千生命幣,轉手又賺出了多少倍的生命幣!

  生江雪嘆氣道:“不過也怪我們,確實沒發現超光計算機有蟲子,誰能想到超光計算機這么高端的東西還能長蟲子,誰能想到長的這蟲子還能隱形,發現它還需要摘掉隱形眼鏡的!”

  “嗯嗯,不是你們不努力,是蟲子太狡猾。”項問天附和道。

  “組里的兄弟姐妹們,被扣了生命幣也不傷心,大家決定大干一場,畢竟找到蟲子也有很高的獎勵。大家這些天到處找蟲子,摘眼鏡戴眼鏡,眼睛都花了,好幾個組員因為找蟲子耽誤了太多時間,工時也沒刷夠,又被扣了一些年薪。”

  項問天干笑兩聲道:“這都怪農藥太猛,可能把蟲子殺光了。”

  生江雪好奇道:“對了,你能不能給我傳個圖片,讓我看看超光計算機的蟲子到底長什么樣子。”

  “啊,你們還不知道蟲子什么樣子,系統沒告訴你們?”

  生江雪嘆道:“系統只告訴我們方法,不戴眼鏡找,蟲子在增強現實下能隱形,只能用肉眼看到,但沒給我們蟲子的圖像。我原來是組長,有權限調取幾天內計算中心的監控視頻,但變成代理組長后,就沒有這個權限了。”

  項問天回憶了一下蟲子的樣貌道:“沒問題,我可以把蟲子的樣子畫給你。”他召出了一塊屏幕,開始用大腦在屏幕上作畫,這是他最近發現的一個很有意思的腦波畫畫工具。

  項問天藝術細胞不高,畫畫也是幼兒園水平,再加上用大腦在屏幕上作畫這個操作他還不太熟練,他看著自己畫出來的肉嘟嘟,粉嫩嫩的隱形尺蟲,搖了搖頭,很不滿意。

  生江雪也沒見過真正的蟲子長什么樣,她忙咔咔對著屏幕拍了幾張照片:“這蟲子,長得好幼稚,不過萌萌的。”

  項問天臉色微紅,他硬著頭皮又畫起隱形尺蟲的成蟲,這次他腦波不斷顫抖,畫得格外認真,結果畫出來的撲棱蛾子就更加詭異了。

  生江雪滿眼小星星:“這個撲棱蛾子好可愛,眼睛大大的,黑黑的,身上毛絨絨的,好想養一只當寵物啊。”

  項問天臉更紅了,他忙轉移話題道:“我畫完了,那我現在開工了,再到柳樹林唱幾首歌,早點把今天工時刷滿。”

  生江雪臉刷的就白了,她忙道:“啊,不要,不要。對了,你今天是試崗,明天才是正式上班,今天你不用唱歌刷工時,以后也不用唱歌刷工時的,我傳你一份超管組,除了唱歌以外其它的工作內容。”

  “這樣啊。”項問天收到文檔看了半天,超光計算機管理組的工作除了唱歌外,還有以下工作:

  優化超光計算機,就是去修剪樹枝。

  檢查超光計算機尋找BUG,就是在樹上找蟲子。

  給超光計算機補充額外能源,就是給大樹澆水,施肥。

  去除不需要的計算機模塊,就是除草。

  ........

  項問天感覺還是唱歌刷工時最快,性價比最高,其它方法更累。

  今天不用唱歌,項問天稍稍有點遺憾,忽然想到晚上還要上歷史課,忙把萌萌蟲子的屏幕,切換到一段歷史視頻,請教道:“生組長,這是我昨天看到的一段歷史戰爭視頻,叫《最后的秦軍》。”

  畫面中,幾百破衣爛衫,體無完膚的黑衣軍隊,向著數萬盔明甲亮紅衣軍隊沖去,他們步伐堅定,口中唱著戰歌,如泥入大海,最終沒有一個人投降,全部血染沙場。

  不過這個視頻只有畫面,沒有聲音,項問天覺得黑衣軍隊很有氣勢,他佩服這種寧死不屈,抗爭到底的精神,所以好奇這些人赴死時到底唱的是什么歌:“你看這些黑衣軍人們的口型,能知道他們死前唱的是什么歌嗎?”

  生江雪看了一遍道:“簡單,他們唱的是《無衣》,一首很古老的戰歌。”

  “那你會唱嗎,能給我唱一遍嗎?”項問天期待道,他也聽說過這首古老的戰歌。

  “不行,這首戰歌,太陽剛了,不適合女生唱。”生江雪直接拒絕道,她是音樂世家出身,對藝術的追求是很有原則的,不適合自己的歌曲她堅決不唱。

  生江雪看著項問天失望的表情,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她糾結了一下說道:“五百年前,大混亂時代的時候,我爺爺把這首《無衣》戰歌改編了一下,用了新的曲子,又調整了歌詞,《新無衣》這首歌,沒有那么陽剛了,男女都能唱。”

  項問天興趣缺缺,要聽就要聽原版的,改編版本有什么好聽的。

  生江雪繼續道:“五百年前,月亮消失了,星盟的所有艦隊也沒有了。在危難之時,人們自發集結,成了最后的抵抗組織。他們沒有戰艦,就開著采礦船,旅行機,拿著簡陋的武器,要誓死捍衛藍星。我爺爺就是其中之一,由于時間倉促,他臨時改編出了《新無衣》這首歌。爺爺他帶著大家,一起唱著《新無衣》,坐著那些飛船,飛向太空,和外星人決一死戰。”

  項問天想象那場景,無數普通人,開著雜牌飛船,沖出藍星大氣層,一去不回頭。他頓覺得熱血沸騰,這和幾百破衣爛衫的黑衣軍隊沖向數萬敵軍,是一個意境。

  生江雪又道:“《新無衣》的曲子,你應該也很熟悉,用的就是你們那個時代的一首足球比賽的主題歌,叫《生命之杯》。”

  項問天知道這首歌,他以前看體育比賽經常聽,于是道:“你唱吧,我想聽。”

  “好。”生江雪拖掉自己的鞋,從隨身布包里小心地取出一雙水晶鞋,穿在腳上,又取出一雙白色手套,戴在手上。

  她看項問天好奇,解釋道:“手套可以感應十指,手腕,手臂的運動發出音樂。鞋可以踏出音樂,還能發光。”

  項問天懂了,自己那個時代,手套倒是沒聽說過,但這鞋是有的,小朋友們經常穿這種學步鞋,走起路來吱吱吱,夜里鞋還閃著光,他好奇問道:“這鞋也是能發出吱吱的聲音嗎?”

  生江雪不知道他所想的畫面,解釋道:“可以發出吱吱聲,水晶鞋受腦波控制,還可以發出各種聲音,不過我主要用水晶鞋發出鼓點伴奏的聲音,主旋律是靠手套發出的。這手套和鞋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樂器,我們叫舞樂肢。舞樂肢可以伴隨舞蹈發出音樂,我奶奶就是舞樂肢大宗師,他已經達到以舞奏音,以音伴舞,舞音合一的至高境界。”

  生江雪舞弄清影,十指連動,動人的音樂旋律,隨著她曼妙的舞蹈而響起。

  項問天點了點頭,感覺水晶鞋配合白手套,確實比自己那個時代的小朋友學步鞋高級。

  生江雪調試好舞樂肢后,走進柳樹林,看著垂頭喪氣,葉子卷曲發蔫的柳樹,她忽然想起來了什么,不由一陣寒意。

  生江雪慌忙跑回項問天身邊道:“我唱歌的時候,最忌諱別人跟著唱,你千萬要保持安靜,不能出聲呀。”

  項問天點頭同意,畢竟自己唱歌的時候,生江雪也是安靜在旁,沒有出聲打擾。

  生江雪放下了心,她回到柳林,玉手一揮,一塊全息古戰場顯示在柳林中,這古戰場正是項問天剛才播放的《最后的秦軍》。

  項問天知道生江雪的才藝表演要開始了,他豎起耳朵,認真凝聽。

  柳樹林的全息投影里,古老的戰場,煙塵滾滾。破衣爛衫的黑衣軍隊,邁著堅定的步伐,緩緩向前。

  生江雪揚起雙手,十指連動,腳踏鼓點,激昂慷慨的前奏旋律隨著她的舞蹈響起。她輕啟朱唇,低聲唱道: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畫面從古老戰場,切換到500年前的藍星,黃白黑各色人種聚集到一起,他們放下成見,同仇敵愾,拿著從家里帶來的武器,走上了采礦船,運輸艦等雜牌飛船。

  “誰說我們沒衣穿!

  你我共戰袍!

  拿我們的武器,為理想而戰。

  不求同日生!

  但求同日死!”

  畫面開始在兩個場景間切換,破衣爛衫的黑衣軍隊紛紛抽出了他們的武器,雜牌飛船也沖出了藍星飛向太空,生江雪舞蹈越來越快,她的歌聲越來越高昂,激情燃燒。

  “只要我們想就可~為理想而戰,

  為理想而戰~~

  為理想而戰~~

  你我并肩,阿累,阿累,阿累~

  沖沖沖,阿累,阿累,阿累~

  飛向天空,

  把敵人踩在腳下。

  沖沖沖,阿累,阿累,阿累~”

  畫面中,黑衣軍隊和紅衣軍隊激烈廝殺,刀光劍影,雜牌飛船紛紛向奧云云開火,沒有火力的運輸艦直接撞向奧云云。

  柳樹林也跟著這激情澎湃的歌聲,有節奏的沙沙作響。之前被邪音大魔王的聲波炸彈破壞的細胞,快速的恢復,枝頭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嫩葉,重新生機勃勃。

  聲音視覺的雙重沖擊,讓項問天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這歌曲也太感人了吧,就是生江雪唱功不成,沒有唱出這歌曲的意境,如果自己唱,一定能更加感人。

  項問天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他被帶入了歌聲營造出的氛圍中,看到了無數平凡的人,為了心中的理想,視死如歸,英勇赴死。

  項問天決定了,今天晚上,他要把這首歌教給自己的學生,讓他們感受到音樂的真諦。他忙開始錄視頻,這就是晚上講課的素材了。

  生江雪感覺自己今天發揮的特別好,她是音樂世家出身,自我要求的標準也很高。她希望可以達到歌聲,舞蹈,樂曲,背景畫面,完美融合的藝術至高境界,她感覺自己離歌舞樂畫四合唯一境界更加接近了。

  一曲結束,生江雪平復了一下情緒,開始查看系統評價。

  你的歌聲讓超光計算機各方面性能大幅提升,獲得一百生命幣獎勵,歌唱時間5分鐘,系統給予你20倍時間加乘,合計工時100分鐘。

  生江雪愣住了,20倍時間加乘,這個很正常,她之前都是這個時間加乘。一百生命幣獎勵,這也太多了吧,比之前多了好幾倍,系統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也許今天是我的幸運日,或者超光計算機喜歡聽《新無衣》這首歌。

  生江雪激動不已,她在柳樹林下,又唱了一遍《新無衣》。這次效果沒上次好,但也獲得了六十生命幣獎勵,她猜測可能是柳樹聽太多音樂,吸收飽和了。

  項問天見生江雪歌唱完了,走上去表示感謝。

  生江雪此時心情很好,她為自己發現一首大樹喜歡聽的歌感到高興,對項問天的印象也好了幾分。她主動加了項問天好友,畢竟是組長,有時候需要聯系組員。

  生江雪三令五申不能在網絡上唱歌后,才告別了項問天,她興沖沖地坐著電梯,去了其它的超光計算中心嘗試《新無衣》。

  項問天也上了一部電梯,他昨天睡覺太晚,還是很困,打算先回酒店補覺。設好目的點后,他閉上眼睛,在電梯上迷迷糊糊的小憩。

  電梯停穩,他睜開眼睛,打著哈欠出了電梯。忽然發現走錯了地方,這不是青年膠囊公寓。

  “難道是我剛才太困,目的地設置錯了地方!”項問天疑惑地看著周圍環境,這也不知道是哪里,地面上灑滿了金色的液體,很是惡心。

  項問天記得司馬當提醒過自己,星辰島到處是監控,不能亂闖。他剛想退回到電梯里,眼前黑影一閃,白白的拳頭照著自己面門打來。

  項問天大腦瞬間進入高速運轉狀態,危險,有殺手!他看清前方有個一身黑衣,留著齊耳銀發的人,他想躲開這一拳,但身體反應速度不夠快,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到自己臉上,打得項問天感到滿天都是小星星,直接昏了過去。

  莊意紅感嘆道,這人的身體太弱了,給他換身三級義體,以后可以更耐打些。尤其是嗓子,得換個好點的,那個林奇,果然是貪污腐敗,竟然使用這么偽劣的破鑼嗓子。

  莊易紅抬頭仰望天花板,天花板瞬間變得透明,露出了外面的藍天白云。她凝望著藍天上那顆模模糊糊的暗紅之眼,怔怔出神。

  發了一會呆,莊易紅攥了攥拳頭,她爬回了嶄新的高級營養倉里,金色液體覆蓋了她的全身。四周墻壁上的屏幕一個接著一個亮起。

  項問天逐漸恢復了意識,感覺自己仰躺在一張床上,他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頭頂上弧形的天花板。

  “這是哪?”項問天昏昏沉沉地問道。

  “手術室。”機器人聲音冷冰冰道。

  “這是怎么回事?”項問天的頭還是隱隱作痛,他只記得自己下電梯,被一個銀發人偷襲,給自己一記悶拳,之后就昏迷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你.....走路摔了一跤,受了重傷。”

  “摔了一跤!”項問天尋聲側頭,發現和自己說話的是一個手術型機器人。

  “你真幸運,臉竟然沒摔傷,不過眼鏡壞了,那個眼鏡是山寨貨,質量太差不禁打,我給你換了個正品眼鏡。”

  項問天摘下自己眼鏡看了看,這副銀色眼鏡做工非常細膩,是比以前那副宋時言送的眼鏡強出好幾個檔次:“不對啊,你剛才說我摔了一跤,可是這眼鏡怎么又是被打壞的?”

  “嗯,你摔了之后,有個好心人把你扶起來了。不過她看你不順眼,就獨打了你一頓。”

  “那個好心人她是誰?”項問天咬牙切齒地問道。

  “她姓社名會,她把你頭部以下的身體完全打壞了,不能要了,我就把你身體切除了,然后又給你重新換了一套三級義體。”

  “切除了!”項問天心中大罵,我被社會獨打!我現在是學幼兒園教材,但你也不能把我真當幼兒園小朋友騙吧。

  “你的心肝脾肺腎,肌肉骨骼,還有嗓子,我都給你換好了,今天就換到這里吧,再見。”手術型機器人揮了揮手,手術床帶著項問天迅速遠去,進了電梯。

  “等等!”項問天大叫,看著機器人揮手的動作,非常眼熟,這機器人肯定是莊意紅遠程操控的。他坐直身體,電梯已經關上了大門。

  項問天笨拙地拔掉身上的管線,他十分憤怒,手腳并用地對電梯展開了攻擊,電梯異常堅固,平穩運行,七拐八繞,越走越遠。

  項問天深呼吸幾口氣,看向電梯外,此時已經是夜晚,暗紅眼睛俯視著大地,他腦中飛速思考偷襲自己人的樣貌:

  “打我的人,肯定不是社會,應該是莊易紅。”

  項問天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好臉沒有受傷,她為什么打我?”

  “也是為了實驗?對,把我的身體打壞,然后重裝,那個林奇院長就是老想給我換器官。”

  “可惡!”項問天重重一拍手術床,啪的一聲手術床四分五裂。

  項問天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手術床的碎片:

  “我的力量怎么這么大!”

  “對了,剛才莊意紅說給我換了三級義體的身體。”

  項問天找了一塊比較大的手術床碎片,他嘗試著一拳轟去,碎片成了齏粉。

  “哼,別以為賠償我一副三級義體身體,我就會原諒你了!”不過項問天對現在自己強大的力量十分滿意,他心中暗喜,又高抬腿,狠狠向電梯踢去。

  “好痛!我的腳。”項問天疼得單腳蹦了半天,他明白了,三級義體雖然強大,但是也打不壞電梯。

  電梯一震,停了下來,項問天沒敢馬上出去,他先把頭探出電梯看了看,確定是膠囊公寓,才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電梯。

  希爾頓早在電梯外面等候多時,他眼睛睜大,看到衣服破破爛爛的項問天,驚訝地問道:“項先生,您沒事吧。”

  項問天早就注意到自己的破爛衣服,按說納米衣刀槍不入,不會破的,即使破了,一個念頭也可以瞬間完好如初。可是自己的納米衣,就是徹底損壞了,他在電梯里嘗試了半天,也修補不好。

  項問天撣了撣身上的破衣爛衫,咳嗽一聲道:“沒事,摔了一跤,把納米衣摔破了。”

  希爾頓滿頭黑線,岔開話題道:“項先生,您吃過晚飯了嗎?”

  項問天感受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點都不餓,嘴里有股營養液的味道:“吃過了。”

  “您今天晚上,還可以上課嗎?”

  項問天想起來了,今天晚上還有課,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到了上課時間。課不能停,自己都準備好這節課的教材了,于是說道:“上課,我們去會議室吧。”

  會議室坐了50多名學生,和昨天人數差不多,不過只有一半左右的人穿了黑衣。

  項問天也沒在意,他一瘸一拐走上了講臺。

  臺下學生震驚的看著項問天,安娜塔西雅關心問道:“項老師,您沒事吧。”

  項問天擺了擺手道:“沒事,現在上課。”他開始靜音播放早已準備好生江雪唱《新無衣》的視頻。

  無聲播放一遍后,穿著一身白衣的雪寶包高高舉手。

  項問天點名讓他發言。

  雪寶包對藍星的歷史頗有研究,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起立道:“那個古戰場出自《最后的秦軍》。我覺得這些秦兵做困獸之斗,都是匹夫之勇,良禽擇木而棲,大秦氣數已盡,他們就應該高舉雙手投降。”

  他繼續侃侃而談道:“那500年前的民間自發形成的外星抵抗組織,更是可笑。前有星盟,后有這些愚蠢的民間人士,對著一個黑洞玩命猛攻。就算那個黑洞真是外星人,他們過去也是飛蛾撲火,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藍星待著。”

  雪寶包越說越高興,他白了幾眼項問天,他要報昨天的一屁之仇:“那個跳舞的白衣女孩,長得倒是漂亮,跳舞水平就一般了,動作不自然,好像僵尸舞。最逗的是跳僵尸舞的時候手指亂顫,好像抽風。至于項老師您玩陣亡秦軍的cospaly,穿這么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衣服,也不能增加我們對秦軍的同情分。”

  雪寶包說得太損了,項問天越聽越怒,他重重拍了一下講臺桌,嘭的一聲響,講臺桌碎成了齏粉,把雪寶包嚇得坐回到座位。

  “不好意思,我沒控制好力道,那個希爾頓,我原價賠償這桌子。”項問天抱歉道,他剛換三級義體,還不太適應這身體,沒控制好力道。

  希爾頓干笑道:“不用,不用賠錢,這講臺桌年久失修,我們膠囊公寓早就想換新的了。”

  項問天:“原來如此,我說這桌子拍一下怎么就碎成齏粉了。嗯,舊的桌子,也是要賠錢的。好,除了雪寶包同學,誰還對剛才那段視頻有看法。”

  臺下一片寂靜,開玩笑,這是三級義體的力量吧,誰敢有看法。

  項問天點了點頭道:“既然大家都沒看法,那我們繼續,這個視頻其實是一首歌曲,下面我們開啟聲音再播一遍。”

  能來到星辰工作的人,都是這個時代的高材生,他們可以一個念頭輸入一篇文章,所以很少開口說話。他們可以一眼看一篇文章,所以很少聽人說話,更別提去浪費時間聽音樂。

  很多人從沒聽過音樂,或者只用分身聽過幾首歌曲,他們不開分身,集中精力去聽音樂還是頭一次。

  音樂播完后,項問天問道:“大家感覺這歌曲怎么樣?”

  巴特爾起立答道:“項老師,我覺得這歌曲平淡了些,那個女歌手唱的軟綿綿的,不好聽。”

  巴特爾的觀點,代表了在座大多數人的心聲,他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項問天覺得巴特爾很有音樂細胞,分析到位,和自己的感覺一樣,他贊道:“說得好,是不是好歌曲,還得自己唱唱才知道,下面我教你們唱這首歌,我先唱一遍,然后大家跟著我一起唱。”

  上節課的啟蒙讀物還是太難了,項問天深刻反省,發現還是快樂教育好。所以他要把幼兒園的快樂教育貫徹到底,他打算用團結鑄造力量,通過合唱讓大家感受到團結的力量。

  視頻里音樂響起,項問天跟著節奏開始飆歌,他早就想唱這首歌了,終于找到了機會,最棒的是臺下還有這么多的聽眾。

  三級義體可比以前的身體厲害多了,他的歌聲已經有形有質,地面上講臺桌的碎粉,都伴隨著項問天的聲浪,變換著各種復雜的圖像。

  那歌聲已經不是五音不全可以形容的了,因為壓根就沒有五音了。在三級義體的加持下,項問天的歌聲已經跳出三階外,不在五音中。

  聲波穿透力極強,穿透了在座同學的身體,直擊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他們頭皮發麻,大腦嗡嗡嗡響個不停。歌聲低沉雄壯時,他們仿佛深墜九幽深淵,歌聲高亢激昂的時候,他們又飛上九天遨游。

  歌聲時低時高,他們也跟著歌聲上上下下,最可怕的是項問天唱的顫音,讓同學們感到天上地下不停的切換,自己好像被捆綁在超重力離心機上旋轉,心臟仿佛都要從嘴中飛出。

  巴特爾雙腿顫抖:“這才是真正的音樂,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了!身體里每個細胞都在與項老師的歌聲共鳴,我以前聽的音樂都是假音樂。”

  雪寶包頭發根根豎立,隨著歌聲顫抖:“我腦子要融化了,這就是超越死亡的感覺嗎,比過電還爽!難怪500年前的人聽了這首歌,死也不怕,都要離開藍星沖向宇宙。”

  希爾頓的眼睛,顫抖地盯著隨著聲波變換各種圖形的講臺桌碎粉。他看著這些繁復的聲音圖形,從中看到了宇宙大道。

  “咕嚕咕嚕~”星辰的總裁辦公室,高端營養艙中傳出了奇怪的聲音。

  “為理想而戰~~為理想而戰~~為理想而戰~~”

  莊意紅再嗆數口營養液,撐得小腹又微微隆起。

  嘭的一聲,營養艙四分五裂,墻壁上數千投影也紛紛熄滅,莊意紅捂著肚子坐在地上。

  “不可能,我已經給他換了最好的三級義體嗓子,怎么他唱歌更可怕了,我有了提防還是中招了!難道是……”

  莊意紅又打開了對項問天的遠程監控。

  “你我并肩,阿累,阿累,阿累~”歌聲從監控中傳出,莊意紅的身體不由得跟著歌聲顫抖,她顫抖的分析著聲波的波長和振動規律,顫抖的思索著。

  “果然如此~如果我不開上千分身~歌聲就沒有那么大的殺傷力~也只是很難聽~很惡心~很顫抖~”

  莊意紅越顫抖研究越難受,她被顫得胃中一陣翻涌,又哇哇哇吐了起來。

  項問天一曲唱完,他覺得嗓子有點啞,估計是今天新換的義體器官,還需要一段磨合時間。他高舉雙手道:“大家一起唱。”

  音樂響起,眾人開始跟著音樂的節奏磕磕絆絆地唱歌,他們之前很少說話,更別提唱歌。

  不過熟能生巧,歌曲唱了幾遍后,眾人找到了合唱的感覺,他們模仿項問天的樣子,音調忽高忽低,顫來顫去。他們的歌聲越來越統一,情感也彼此共鳴。

  眾人感覺自己就是最后的秦兵,眾人感覺自己就是抵抗組員成員,只要一起唱起戰歌,他們無所畏懼,勇往直前。

  有人把自己的衣服顏色調成黑色,慢慢的黑色衣服的人越來越多,最后連雪寶包也把衣服顏色換成了黑色。

  眾人通過音樂彼此融為一體,他們的歌聲抑揚頓挫,聲震四方,穿透了會議室,穿遍了膠囊公寓里每一處地方,好像一把最鋒利的戰刀,刀刀刮在公寓客人們的心上。

  項問天已經不唱了,他唱得嗓子疼,他默默在一旁觀察眾人,還是發現很多有潛力的音樂好苗子。比如那個巴特爾,唱的撕心裂肺,特別投入,聲音也非常的顫。

  項問天暗自點頭,這是人才啊,得賞,他打算給巴特爾發個生命幣大紅包,結果發送紅包失敗,他查看自己賬戶余額,不由得臉色大變。

  項問天強作鎮定,他認命巴特爾為音樂課代表,代領大家繼續練歌,自己回到了膠囊套房。

  “小北,我的現金賬戶余額怎么是零了?”

  “嗡嗡,主人,您今天花掉了,您還申請了好多貸款。”

  “花掉了,還申請貸款了!”項問天慌忙查看貸款賬戶,他腦子嗡了一下,這是多少位啊!他顫抖地一位一位數下去,自己的貸款已經上千萬生命幣了!

  項問天感到了生死危機,他大腦高速運轉起來。今天被莊意紅打了一頓,然后她補償了自己幾個三級義體器官,難道說,那些補償都不是免費的……

  “小北,給我顯示今天每一筆交易的對賬清單。”

  “好的,主人。”

  一筆筆觸目驚心的賬單顯示在屏幕上。項問天顫抖道:

  “三級義體靈犀心臟,120萬生命幣,怎么這么貴!”

  “三級義體金嗓子,1800萬生命幣,好家伙,這比其它所有義體器官價格之和還多好多啊!”

  “三級義體不虛神腎,25萬生命幣,這么重要的器官怎么換這么便宜的!不對,這也不便宜了!”項問天記得林奇院長的報價單上三級腎才5萬生命幣,還能再打5折。

  項問天哆哆嗦嗦地數著零:“小北,我沒允許花這些錢啊!”

  “主人,可是確實有您的親自授權,您還簽署了知情同意書。”

  項問天忍不住大叫道:“誰簽署了知情同意書!天理何在啊!這是欺詐!這些消費都不是我主動的,我要去投訴!”

  “主人,您可以去星辰的法務部投訴,那里最是公平,如果證據確鑿,一定可以投訴成功。”

  項問天眼睛一亮,問道:“如果對方是星辰的老大,也可以投訴嗎?”

  “嗡嗡,主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星辰的老大也不例外。不過為了防止有人惡意誹謗誣陷別人,占用法務資源,投訴前要先交一筆訴訟費,如果投訴成功,這筆費用會原封退回,投訴失敗則全部沒收。”

  項問天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問道:“訴訟費是多少?”

  “嗡嗡,根據被投訴人的等級來計算,公式是2的被投訴人等級次方。”

  項問天想了想,覺得還不貴,自己現在等級三級,2的3次方是8,就是說別人投訴自己要花8生命幣的投訴費,他問道:“那星辰老大莊意紅,她是多少級?”

  “99級。”

  “2的99次方……”,這怎么算?不對,這不是怎么算的問題,已經不用算了,肯定是個天文數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這年頭哪還有天理,都已經開始赤裸裸的官官相護了!

  項問天放棄了投訴的念頭,又開始冷靜思索。

  “現在我欠了幾千萬生命幣,肯定是還不起了,之前自己欠了一萬多生命幣,就已經還不起了,所以不管是欠幾千萬,還是欠一萬多生命幣,自己都是還不起,都一樣……”

  項問天安慰著自己,做著心理建設,都一樣……都一樣個鬼啊!他越想越生氣,對著膠囊套房的墻壁拳腳相加,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膠囊套房不愧是青年膠囊公寓的頂級豪華房間,非常堅固,被項問天三級義體拳腳摧殘后,竟然沒塌,只是墻壁坑坑洼洼,大門晃晃悠悠。

  項問天發泄一陣后,去了洗手間,他用涼水沖洗自己的臉,讓自己可以冷靜下來思考。

  “我還不起貸款又如何,大不了抓去被人做實驗,不對,我現在已經成了某人的實驗材料了,她不但白實驗我,不給我錢,還逼我借了高利貸……”項問天再次用涼水沖臉,要冷靜,要冷靜,冷靜個鬼啊!他對著洗手間拳腳相加,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洗手間很堅固,被項問天拳腳摧殘后,沒有漏水,鏡子也沒完全碎,除了幾小塊鏡片掉到地上,大部分地方只是有些裂紋。

  項問天撿起鏡片碎片,一塊一塊又重新拼回了鏡子。看著蛛網般的鏡子,他點頭道:“破鏡重圓,好兆頭。”

  再次涼水沖臉,一番冷靜思考,項問天理清了思路,看著碎裂的鏡子里,破衣爛衫的自己,他越看越別扭,這形象已經襯托不出自己陽光帥氣的氣質了,他決定先換身衣服。

  買東西得找宋醫生,項問天呼叫宋時言說明需求。

  宋時言虛擬分身投影懸浮在空中,他觀察了一下四周,點頭贊道:“豪華膠囊套房,有品味,住這種房子才舒服,我就說項哥你這么有錢,住之前那種膠囊小屋太憋屈,這種房子才適合你,不過這房子墻壁怎么坑坑洼洼的,你們星辰島地震了嗎?”

  項問天擺手道:“沒地震,咱們談正事,你那里賣不賣納米衣?”

  “當然是賣了,低中高三個檔次,價格分別是1生命幣,10生命幣,100生命幣。”看有生意談,宋時言馬上一本正經道。

  項問天評估了一下自己的經濟實力,說道:“1生命幣那個檔次的,給我來一套。”

  宋時言皺眉道:“你身上的納米衣都是10生命幣的,你買那種低檔次的做什么?那種低檔納米衣,顆粒度不夠。”

  “顆粒度?”

  “就是精度,比如你現在用中檔納米衣變的這條,嗯,很有藝術感的洞洞納米牛仔褲,如果用低檔納米衣變,直接就變成了開襠褲。”宋時言指著項問天破爛成一條一條的褲子道。

  項問天解釋道:“我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就剮成這樣的,不是故意設計的。”

  宋時言一臉你騙鬼的樣子道:“還是來一套100的高檔納米衣,咱們是過命的交情,別拿兄弟我當外人,現在沒錢可以先欠著,項哥你還需要點什么?”

  項問天看小胖子都說成這樣了,也不好推諉,他想了想又道:“給我再來個水壺吧,大一點的,我上班的時候喝水用,你那里有水壺賣嗎?”

  “當然有了,最大容量的,那就是克萊因水壺了,一種四維空間的水壺,我只有山寨貨四次元水壺,山寨貨沒有正品容量大,不過裝個一百噸水也不成問題,但比正品便宜多了,只要1000生命幣。我現在就給你備貨去。”

  宋時言風風火火的掛斷了通訊,項問天想和他解釋不用容量那么大的水壺,自己又不是水桶,喝水要論噸,但是已經聯系不上人了。

  說實話,項問天對這種四維空間的四次元水壺黑科技,也很感興趣,他想要不宋時言把貨寄過來,自己先把玩幾天,試用一下,不合適再退貨。

  項問天不再糾結水壺的事情,他又撥通了生江雪的通信。

  “生組長,我嗓子不舒服,能請一天假嗎?”項問天有點不好意思,他上班第一天就要請假。不過他也很無奈啊,第一,自己嗓子是新裝的,還沒過磨合期,今天晚上唱了幾首歌后確實疼。第二,自己明天要先做一些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

  生江雪人特別好,聽到項問天請假后不但不生氣,還安慰道:“你要請假,太好了,嗯,我的意思是身體要緊,你好好休息。我看你印堂發黑,一天時間怎么夠,得多請幾天假呀。”

  項問天對生江雪的關心十分感動,他表態道:“生組長你放心,我身體沒大毛病,請一天假就夠了,請的假,我會加班唱歌補回來。”

  生江雪急了:“你還要加班唱歌補回來!這怎么可以!嗯,我是說你太辛苦了,對了,我看你剛來星辰工作,還有半個多月的找工作時間,要不這樣,我把你的入職時間改改,往后推半個月,這樣都不算你請假。”

  “還能這么操作!”項問天震驚了。

  “你好好先休息半個月,以后也不用加班補回來。”生江雪誠懇道。

  項問天很想去工作,他熱愛唱歌,熱愛自己的工作,不過生江雪盛情難卻,而且她說得對,錯過這次請假機會,以后就很難請假了。

  “既然如此,那湊個整,你幫我請二十天的假吧。”項問天說道。

  “......好,我這就幫你調整入職時間,你好好休息,”生江雪掛了通訊。

  項問天打算利用這段假期時間,多學習學習現在的幼兒園知識,好好提高提高自己。他一陣感嘆,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的,生江雪看著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山美人樣子,實際上是一個外冷心熱的好女孩。

  項問天把墻壁變透明,抬頭仰望星空。膠囊公寓的隔音效果一般,高低起伏的合唱聲,如狼嚎一樣,從遠處飄來。

  “飛向天空,把敵人踩在腳下……”

  項問天看向那顆懸掛在天空的暗紅眼睛,這個世界迷霧重重,但不管前路如何艱難,他都要勇往直前去闖一闖。

  次日,項問天起了個大早,他小心的推開晃晃悠悠的房門,從膠囊套房的門口取來兩個快遞。

  第一個快遞是納米衣,項問天摸這衣服面料手感非常好,他把納米衣變成黑衣黑褲一身黑后,照了照破鏡子,即使是破鏡子,也擋不住自己陽光帥氣的氣質,他捋了捋自己的短寸頭,不由贊道:“100生命幣的衣服就是不一樣,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

  這納米衣還附贈了一雙納米鞋附帶防臭鞋墊,項問天看著鞋感覺有點大,不過他還是把鞋穿上。

  納米鞋穿上后,自動收縮到完美契合他的腳型,達到了鞋腳合一的境界。

  項問天穿著納米鞋在地上走了一圈,感覺軟綿綿的,走起路來非常舒服,就好像每一腳都踩在狗屎上一樣軟,他從沒穿過踩屎感這么強的鞋,不由嘖嘖稱奇。

  項問天又跳了一下,起跳的瞬間,納米鞋提供了額外的動力,項問天身輕如燕,蹭的一下,腦袋就撞到了天花板。

  “啊!”項問天跌坐到地上,他捂著頭,疼得坐地上半天沒起來,口中罵道:“可惡的莊意紅,換三級義體就給我換徹底點,好歹得再給我換個鐵頭啊!”

  項問天起身照了照破鏡子,頭上腫出了一個大包,破鏡子里的少年沒有了之前的陽光帥氣,被大包襯托得反而顯得有點滑稽。他忙斯了一塊納米布,變出了一頂棒球帽,戴在頭上遮擋住大包。

  項問天又去拆第二個快遞,這個快遞里是四次元水壺,項問天看了一下水壺的使用說明:

  水壺分10層,各層彼此之間互相隔絕,每一層有10立方米空間,可以容納10噸水。

  水壺不僅可以裝液體,還可以裝固體或者氣體,但前提是物體能通過瓶口。

  每一層還可以設置獨立的溫度,溫度范圍在負40度到正100度之間,精確到0.01度。

  項問天覺得每一層可以設置溫度,非常實用,這不是就帶了一個隨身冰箱外加隨身熱水壺嘛!他興沖沖地跑到洗手間,開始往四次元水壺第一層灌自來水。

  灌了一會兒,四次元水壺越來越重,項問天三級義體的身體都有點吃力,他忙停止了灌水,掂了掂水壺,感覺這分量得有好幾噸重。

  項問天皺眉感嘆,看來這瓶子空間雖然大,但并不能減少重量,灌太多水,自己還是拿不動啊,不好,不好,沒有我以前看仙俠小說里的空間戒指方便。

  他把水又倒回洗手間一部分,掂了掂水壺,只有一噸左右重了,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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