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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盡

第二百二十八章 陸霄的前世夢

一眼望盡 哎又 2211 2022-06-24 12:38:50

  滿天烏云,天色灰暗,海水在死一般的沉寂中逐層翻滾,岸邊的樹枝隨風擺動,空無一人的海洋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名女子,著一身休閑裝扮,輕步踏在岸邊沙石上,她遠望著海面,心情平靜。低身撿起地上一片碎布,內心波瀾四起。她苦澀地微笑著,這該是一片飽經風霜的歲月殘片吧!

  陸霄抬起頭,仰望著頭頂的那片天空。

  這片海,葬著她的母親。海邊,是她的出生地。這里,是她人生中踏足的第一片土地。

  她緩緩走向曾經哺育過她的那棵果樹,果樹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草。

  這里,終究無人來訪過。

  霎時間,她的視線模糊,盡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卻好像失去視力一般,眼前一片漆黑,隨后,這里的環境發生了一些變化。突然,天空傳來異響,海面上,波濤洶涌,她仿佛看到了一股暗流,蓄勢待發。

  空中,一道金光閃過,有人踩著魔法飛了下來,隨后海里鉆出了一條大蟒——且當它是大蟒吧,反正不認識,大蟒和那踩著魔法的人打了起來。陸霄心中一怔,這是她第一次親眼所見動物成精。兩個人打它,竟都打不過。

  那白娘子修煉成人后,凈施好事,這大蟒修行差得遠呢!

  空中,再來了一個人,兩個人一起對抗著大蟒。

  等等,這一幕,怎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陸霄愣了愣,風起云涌的海面上,浪花四起,海岸上被水抽打出不同的痕跡。這時,一波大浪朝著她潑了過來,陸霄大驚,心想這一下,絕對給她魂體潑個粉碎。

  然而,結果出乎意料,水直接灑下,未碰她分毫。

  陸霄想起來了,這是她在《天宮傳》里面看到的場面。

  那一幕,在她眼前上演了。

  他們的打斗,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就如她站在那里,對他們卻如透明的一般,根本不存在。

  這個大蟒,就是赤練妖王。那兩個人,是戚子敬和林蔭。

  林蔭的肚子里面,還有當時的小戚云。

  陸霄此時,只是一個場外的圍觀者。她的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模糊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等到清晰的時候,事情便轉換到另一階段。

  如這時,她的視線移開了一下,回頭卻發現,海面上已恢復平靜,不知何時出現的審判官將沒了氣息的小戚云就地安葬,抱著他用水幻化出來的嬰孩離開了這里。

  審判官離開后,埋葬小戚云的空地上,長出了一棵綠芽,綠芽越長越大,長成了大樹。

  遠處,一個小腹翩翩的女子,緩步而至。

  她的長相,甚是熟悉,陸霄頓了頓,她,不就和自己長得一樣么?

  原來,這就是她的媽媽。

  陸霄鼻子發酸,眼睛濕潤,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媽媽啊!

  陸暖兒孤身一人,但她看向小腹的表情,卻幸福滿滿。她沒有半點憂心和惶恐,她詮釋了為母則剛的本質,陸霄想,如果陸暖兒沒有消耗自己體內的氣血,會不會,她們母女兩個就在這個海邊相依為命了?

  陸霄走到果樹旁邊,挨著樹根坐了下去,眼睛盯著陸暖兒,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內心都感覺到無比的溫暖。漸漸地,她靠在樹根上,睡了過去。

  夢里,她見到了小戚云。

  小戚云在海邊撿貝殼,蔚藍的海水清晰的映射著白云的身影,天色光明,看到陸霄后,小戚云臉上掛滿了笑容。

  他說:“姐姐,你是第一個來這里看我的人。”

  陸霄蹲下去,和他一起撿貝殼。

  “你一個人在這里嗎?”似有些明知故問了。

  小戚云說:“你和那個小暖姐姐長得一樣哦。”

  陸霄笑了笑,說:“你每天都在這里撿貝殼嗎?”

  “貝殼里面有肉,我撿了,可以借陽光烤來吃。”

  “你能離開這里嗎?”

  “我不能離開,我已經在這里扎根了,而且,我的爹娘都在這里,我不能離開他們,如果我突然離開,他們會害怕,會著急。”

  陸霄看了看四周,的確,戚子敬和林蔭都是在這里去世的。

  只是,他的爹娘,應該都是他幻想出來的吧!

  “你爹娘在哪里呢?”

  小戚云笑笑說:“在我的夢里呀,我只要睡著了,他們就會出現在我的夢里陪我一起撿貝殼,還會給我說外面的故事,他們說外面的世界很美,不過我不羨慕,我覺得我的爹娘更美。”

  “可是,你現在,在我的夢里。”

  “嗯。我知道。因為,如果不是在夢里,你會怕我。”

  “我不怕,你是一個小孩子,怕你干什么?”

  “娘說,我不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只能在別人的夢里玩,夢里也好,不會被人打擾。”

  陸霄把撿好的貝殼,放在了他的小鐵桶里,她問:“你有夢想嗎?”

  “嗯……我想做一個正常人。”

  想做一個正常人……

  想做一個正常人,像戚云那樣么?

  “娘親!這條魚好大,快來幫幫我!”

  陸霄被一個稚嫩的女聲驚醒,她睜開眼,看到眼前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正在水中撒歡。她撈起一條跟她胳膊大小的魚,沖岸邊喊著:“娘親!快來!”

  陸霄身子微微前傾,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小女孩,面上露出了微笑。

  陸暖兒拿著盆子跑了過去。

  “霄兒,娘不是跟你說了嗎?女孩子做事情不要那么魯莽。”陸暖兒柔聲教導著。

  “娘親,我若不魯莽,這條魚可就把我帶走了!我必須跟它比誰力氣大,誰力氣大,誰是贏家!”小女孩把魚奉上,“娘親,我們今天吃烤魚!”

  “好!”為了照顧小陸霄,陸暖兒學會了很多本領。

  “娘親,今天的果子是什么呀?”

  “今天結的是蘋果,霄兒不是愛吃嗎?一會我們多摘點存放起來。”

  “嗯,謝謝娘親。”小陸霄笑著說,“這顆果樹真的好神奇哦,它每天結的果子都不一樣,而且不分季節。明天,我想吃櫻桃,不知道它能不能結上呢?”

  聲音隨著風傳到了果樹邊上,陸霄發現,果樹輕飄飄的擺動后,它的枝干和樹葉,全部變成了櫻桃樹的模樣,上面的果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出來。

  明天,她真的可以吃上櫻桃。

  陸霄發自內心的笑了笑,她發現當初陸暖兒用來裝她的盆子,如今用來裝魚了。

  她知道,陸暖兒不死,她真的可以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小戚云。

  陸霄往后靠了靠,抱住了果樹的樹干,輕輕地說了聲:“謝謝你,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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