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湖畔小區,剛剛在正門外路邊停好車,一道人影立刻貼過來,敲了敲副駕駛座旁邊的車窗。
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沈銳。
解鎖,放他上車,我說道:“沈銳,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
“一諾哥,你跟我客氣什么?”
沈銳打開斜挎包,給我看了看里面一個小盒子,說道:“東西我帶來了,你說吧,需要裝在哪?”
“具體裝哪,是個難題。”
我無奈笑笑,說道:“我只知道是三號樓二單元的某一套房子?!?p> “三號樓?這還真是難題?!?p> 沈銳指了指小區里一棟嵌在夜空中的高樓,說道:“那就是三號樓,總高二十三層,一層三戶,統算下來,是六十九戶!”
“這么多?”
我打量了一下那棟樓,有點暈。
我老婆可能是在這六十九戶之中的任意一戶,跟吳光明幽會!
怎么才能找出具體位置?
旁邊的沈銳一直在偷瞄我的臉色,他似乎是猶豫了好一陣,才問我:“一諾哥,你要這么做,是因為……嫂子?”
我臉上肌肉微微一緊。
沈銳,是最早知道我老婆出問題的人。
包括我老婆肚子里那個孩子的DNA親子鑒定,也是他幫我辦的。
本來我以為,在他面前提及我老婆的事,我會比較坦然。
但,我錯了。
頂著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即便是再好再知己的朋友面前,也會感覺恥辱。
這是我老婆帶給我的恥辱!
我悄悄咬了咬牙,說道:“她過去三個月,經常跟別人過來?!?p> 沈銳拍了拍我緊握方向盤的手,說道:“一諾哥,你等我一下,我想辦法查清楚。”
他推開車門,準備走人。
臨行前,從包里掏出一個漢堡,塞到我手里,囑咐了一句:“一諾哥,你臉色這么難看,好幾天沒吃飯了吧?人是鐵,飯是鋼,先墊一口。”
漢堡還是溫熱的,應該是沈銳來前路上買的。
我眼圈一熱,鼻子忍不住微微泛酸。
前兩年,我剛剛從傳媒集團辭職出來創業的時候,一度經營苦難,手里所有錢全都砸了進去。
差不多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岳父岳母和小舅子整天罵我沒出息、沒本事、沒錢。
就連老婆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對起來。
有一天,我出去參加招標,午餐供應漢堡。
我惦記著老婆愛吃,自己拼著餓肚子,把分給我的那一只漢堡捂在貼身的口袋里帶回家,送到她面前。
我說:“老婆,這是你最愛吃的香辣雞腿堡?!?p> 我想哄哄她,我想要她開心。
我以為她會很高興,然后抱著我啃一口,說:“老公你真好!什么都想著我!”
結果,她只是看了一眼,說道:“都涼了,會吃壞肚子的。”
我知道惹她嫌棄了!
我知道我讓她受委屈了!
我自責,我難受,我暗中發誓,這一輩子都不再讓我老婆吃涼漢堡!
等我有錢了,我買一堆熱乎乎的漢堡給她吃!
我不要她不高興,不要她受委屈!
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好好守護她,好好給她溫暖!
我……
咬了一口漢堡,我的眼淚又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流淌下來。
老婆,我把心都掏給你了,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為什么背叛我?
為什么?
因為我現在破產了?
因為我現在給你買不起熱乎乎的漢堡了?
可這一切,不都是你的野男人吳光明造成的?
是他聯合萬林石騙光了我的錢!
還是說,騙光我的錢,本來就是你跟吳光明一起算計好的?
你們這對狗男女!
狗男女!
我狼吞虎咽的吃掉漢堡,擦干眼淚。
抬頭再看湖畔小區的三號樓,悄悄攥緊了拳頭。
徐菲菲,吳光明,只要讓我抓住鐵證,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