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只見著阿蘇藍眸子一亮,又笑著道:“王城外頭好玩的地方可多,也并不需要走的太遠,若是能有個伴兒一道去,在這初秋時節即興而游,倒也快哉!”
說著,卻好似已經沉入到那方美景之中。
阿蘇藍聽罷又道:“可王上能準嗎?”
“這可就難說了?!毙烀廊嗣刻煳⑽Ⅴ酒穑骸拔抑宦犝f上一次王上還帶著昭妃娘娘出外頭趕市集去了,但旁的人,我可說不準?!?p> 說罷偷眼瞧著阿蘇藍,但見她聽了這話果然低頭凝眸,似是若有所思。
徐美人面色一抹狡笑劃過,又揮舞著羽扇站起身來:“妹妹,我說著話又有些乏了,可就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p> 瞧著徐美人漸漸遠去的身影,阿蘇藍眉頭緊蹙,心底里仿佛正在盤算著事兒。
這一旁的婢子見了忍不住上前一步,試探著道:“娘娘,那次王上帶昭妃出去,是因為她身染惡疾,又無藥可醫,卻不是毫無緣由的。”
阿蘇藍好似并未聽得進去,只敷衍著點了點頭。
而后忽然展眉:“走著,咱們找昭妃娘娘去!”
婢子更是心急,一面跟在她動如脫兔,瞬間看不見人影的主子身后,一面在心里暗暗擔憂:“要了命了,娘娘該不會是想著前日侍寢不公,如今又嫉恨昭妃,氣沖沖的要打架去罷!”
畢竟阿蘇藍曾說,在她們草原,女人之間有了罅隙,互扇幾十個大巴掌那也是常有的事。
婢子原先聽著好笑,只當是故事一般,可真到這個時候,卻已經急得快跳腳了。
直到了梨月殿前,見著阿蘇藍一襲桔梗色長襦裙,宛若紛飛的秋蝶一般,一個利落旋身跨過高高門檻,守門的宮人只覺眼前一花,尚且來不及通報,她便已經直奔到了后院的秋婉眼前。
站在她的面前,阿蘇藍舒展了眉頭,瞧著眼前驚愕的小臉,終于開懷的大喘了幾口氣,才終于開口:“秋婉姐姐!”
白荷聽罷眉頭一皺,今日的阿蘇藍雖然像模像樣穿起了元國宮服,但言行舉止猶自放肆。
“阿蘇藍妹妹,什么事兒這么急,瞧給你累的。”說著話,秋婉便又示意下頭遞了水來,只看著對方一仰頭咕嚕嚕給喝了個精光,一時間愣住,卻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慢點兒喝,小心別嗆著。”
“姐姐,”阿蘇藍在她身側坐下:“咱們出去玩吧?”
秋婉眉毛一挑,面露驚訝:“去哪兒玩?”
阿蘇藍的想法,事實上她并不太接的住。
只見后者大眼閃閃,似是充滿期待:“我聽說王城外邊有個地方可好玩了,咱們現在去只當是秋游了?!?p> 這話,卻叫白荷都聽不下去,簡直毫無規矩,越加放肆。
秋婉卻兀自垂眸,好似被她一席話撩撥了心思,說到底,外頭的景色確實不錯......
卻只又搖了搖頭:“你要看風景,宮里頭好玩的也可多。”
不能在煩秦幕恩了,這阿蘇藍行事說話毫無規矩,真的惹惱了他卻也沒人可以收場。
后者聽罷,瞬時黯然。
想了一想才又道:“姐姐,那你陪我去宮里頭好玩的地方轉轉吧,我確實真的無聊了?!?p> “娘娘......”白荷想要出聲制止,卻只叫秋婉揮了揮手:“我呆著也有些倦了,走動走動也好?!?p> 這一路上,阿蘇藍都緊緊挽著秋婉的手臂,卻叫她竟也覺得莫名踏實,沒有半分不適。
想著這些又忍不住道:“我原先在慶國的時候,總想有個小姐妹陪我一塊兒耍。”
“應該沒人敢和長公主殿下做朋友罷?”
秋婉眸底黯然一閃而過,只略略點頭。
卻聽阿蘇藍笑著又道:“秋婉姐姐,日后有我陪你,卻也不至于無趣了?!?p> 說罷蹦跳著又道:“咱倆都愛跳舞,又都遠離家鄉,在這里相聚也是個緣分噢?!?p> 兩人一路嬉笑往前,那墻根陰影處的身影頓了一頓,又立時撤離,直往春秀宮而去。
及到了殿上,又在徐美人身前一跪,低聲著道:“娘娘,阿蘇藍和昭妃手挽手的往心湖塘去了。”
座上人聽罷面色一沉:“手挽著手?你沒看錯?”
心中卻立時不平起來。
這分明不該走到一處的兩個人兒,如今便由那殿上一舞,好似弄出了些許惺惺相惜之感來。
“這阿蘇藍卻也是不計前嫌的主兒,我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時候!”說罷,眸色兀自陰沉了下去。
而這方的兩人也正攜手到了心湖塘面前,望著裊裊一團霧氣之外,更是翠綠環繞,巨樹蒙蔭,卻是個適宜休息的好地方罷了。
阿蘇藍對此卻顯然不太滿意,只撅著小嘴,一個勁的念叨著無趣。
“想來也是,你好歹是大草原上生活過的,如今束手束腳的地方自然也不討你喜歡。”話雖如此,卻也又能如何。
秋琬揉了揉額頭,只自顧自的往邊上的涼亭內走去,卻就在轉身的瞬間,忽然聽到身后一聲驚呼傳來,竟見阿蘇藍一個踉蹌竟然跌入了湖中!
“阿蘇藍!”
湖水不深,可草原上長大的阿蘇藍根本就不會水!
“來人啊,來人??!”可此處少有人來,那岸上的兩個婢子也已經飛速的趕去找人,秋琬看著眼前的阿蘇藍,一時間心便又涼了半載。
湖水中的人兒,好似逐漸的沒了聲息。
卻在這時,喊來的救援終于到了,一番忙活之后,好歹算是將人給撈了上來。
秋琬不敢伸手去觸,生怕碰到她毫無鼻息的蒼白臉頰,一時間心頭萬千思緒涌起,自是懊悔不已,一個勁的自責不該將她帶到什么心湖塘去,這若是真的出了事兒......
她簡直無法想象。
一旁的白荷只連聲安慰著道:“娘娘,不礙事的,太醫剛剛說了,只是受了驚嚇昏迷過去了,待會兒就會醒過來了?!?p> 卻是如此,她心好似終于定了一定,卻又眉頭皺起:“剛剛你可有看見阿蘇藍是怎么落水的?”
想來蹊蹺,怎么偏偏她一個轉身后者就落了水,只那外頭草深木巨,若真有什么人藏在背后,她卻也瞧不清楚。
白荷聽罷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問了阿蘇藍的婢子,卻是什么也沒看到。”
說著想了一想,又道:“便好似足下一滑,就那么突然落進去了,當時事發突然,婢子著實沒有看的真切?!?p> 便在這時,香蘭殿外傳來宮人的通報,卻是秦幕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