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坐著的那個是誰啊?”
“不知道啊,好像是新來的吧。”
“誒?轉校生啊?竟然還染頭發。”
“不是染的吧,好像是得了什么疾病吧。”
各不相同的人用交流表達著自己共同的觀點,對進入集體的異類肆無忌憚的表達著自己的看法。
評論者絲毫不在意被評論者的反應,她們只是想要以她為對象討論而已,就像是討論一場球賽的結果或者哪個州的州長又因為某些原因罷免。
如果這個“異類”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干出什么愚蠢的舉動的話,或許也會成為他們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但被他們談論的對象并沒有因為聒噪的空氣振動而產生什么反應。
難過?惱怒?鄙夷?
都沒有。
她只是安安靜靜的在位置上捧著一本古怪的書,細細研讀著上面不屬于任何一種人類語言的語句。
【在無數種可能性的碰撞下,無邊無際的死寂中誕生出了生機,那是整個“墨”中最偉大的事物。】
【生命誕生了,這些新興事物為一成不變的“墨”帶來了變革。】
一個一個文字看似毫無關聯,但總有奇怪的語法讓它們串聯在一起,變成復雜的內在含義。
她輕輕拂過上面暗紅色的字跡,繼續向下翻譯著。
【為生命們塑造秩序的是偉大的巨神們,黃金般高大身軀的神告訴了他們生的追求,火焰般熊熊燃燒的神給了生命們強健的體魄,天空般浩瀚的神將予以希望的光更加溫順...】
“神...”
少女清冷的臉龐上罕見的產生了一絲不屑,但這卻讓一旁無意義鳴叫的蟲子誤以為是它的叫聲產生了效果。
“怎么?從西方小州過來的鄉巴佬想要反駁什么嗎?”
少女忽然站起,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但她只是將書捧在自己胸口慢慢的離開。
后方的人還以為她退縮了,于是更加大膽的平頭論足著。
少女緩緩的走著,四周不時的會有各種人被她美麗的外貌,冰山般的氣質,或是傳聞中詭異的身世所吸引,定下腳步和周圍的同班議論紛紛。
但她只是走著,就像是天空的飛鳥不會因地上的爬行類的叫聲而停留。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她的到來而和這個世界疏離。
她隨意的走到了一處地方,這個地方一般沒有人會來,因為自詡高貴的人不會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
飛鳥在糜爛的樹窩中停留著,她又打開那本看起來很新卻很有年頭的書,逐字逐句的閱讀著。
“啊!維森快回來!”
突如其來的叫聲打斷了她運作的思緒,她抬頭看去,一只灰白色的小老鼠蹦跳著順著她的腿跳到了她打開的書上。
緊接著追來的是一個和少女差不多大的女孩,她慌亂的伸出手,被稱作維森的老鼠跳回了主人的手中。
“那個,同學,不好意思打擾你看書了。”
少女的目光一直看著老鼠,看到少女沒有回應,慌亂的女孩臉龐漲得通紅,只知道不停地道歉。
“名字。”少女說道。
“誒?”女孩楞了一下,回答道:“它叫維森”
“我是問你的名字。”
女孩呆萌的站在原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我...我叫...”
女孩結結巴巴的說完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看到眼前這個人正在用自己的手指逗弄著老鼠。
“比爬蟲可愛。”少女突然出口說道。
女孩沒有聽懂少女的話,只是微微歪了下腦袋表示疑惑。
“我可以為它畫一副畫嗎?”
“當,當然可以。”
還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連忙答應了下來。
女孩看著眼前的少女把手里厚厚的書像是變魔術一樣變成了一塊畫板,發出小小的驚訝聲。
她看到最上面的畫紙上有著普通的印刷字和用漂亮的畫風涂抹出的藝術字:
【畫師的名字:■■■】